至晚上,景慕白派人准备了一辆马车,看了眼身旁装备还算齐全的向晚,勾唇浅笑。
“我倒发现你还挺有做这一行的资质。”
向晚哼笑一声,没说话。
景慕白也不多说废话,转身便上了马车,向晚紧跟而上。
一路上,向晚清点着身上带着的装备,确定无任何遗漏后,这才开口说道:“你记住,若是A计划作战失败,你也不必在那托着了。到时你直接到我们约定的地点在那等着与我汇合,再实行B计划。明白?”
景慕白看着一脸严肃的向晚,轻声笑出。
“怎么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弱?即便是两个计划都失败了,但全身而退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还多靠你了。”向晚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景慕白,说道。
是,如果真能那样,自是最好。
但。也是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上一世国家警卫局、世界联合军队她都能躲过,她还不信区区落后几千年的古社会还能耐她如何。
因是夜晚,一路上行人寂寥,只听得车轱辘的声音驾驶在青石路上,时不时的传来犬吠之声。
“王爷,到了。”
陈墨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景慕白理了理衣袂,先行下了马车。
向晚则是按计划呆在马车里,等着小厮将马车驶进马厩里。
“景公子。”
在马车里的向晚将遮窗纱微微掀起一个角,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只见得景慕白刚下了马车,一名老者便从府内走了出来,叫道景慕白。
景慕白却是难得的温和一笑,说道:“劳烦六叔还亲自出来接我了。”
“景公子这话可说的生疏了。快些进来,少主正在书房等着你呢。”那名名唤六叔的老者一边笑说着,一边伸手招呼着景慕白进府。
景慕白笑着点了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被小厮牵走的马车,抿了抿唇。随后扭过头,跟了过去。
“早料到他会来,云,备茶。”
坐在椅上的妖异男子笑说道。
“少主,这件事虽说只是一名婢女,但应该还不至于六王亲自出马罢?”
云似有不解地说道。
花镜却是深意一笑,没说话。
怕是人家现在正和向二小姐你侬我侬,宠妻如命呢。
“少主,景公子到了!”门外的六叔禀报道。
花镜起身,见从外走进来的景慕白,迎了上去。
邪气一笑说道:“六王爷光临寒舍,不知有何事情?”
景慕白淡淡的看了一眼笑的一脸邪气的花镜,说道:“找你聊聊天,不行?还是说如今的花少主,根本就没那金贵时间在这陪我说话?”
面对景慕白的暗示,花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道:“呵,这是哪里话!?你景六王爷光临寒舍,倒是我花府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坐。”
景慕白笑着,倒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盏便喝了一口。
“你不是平时都要美人作伴么,怎的今日不见你和她们呆在一块了?还是说,一向游戏人间的花少主,也有了意中人?”景慕白说此,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笑的一脸坦然的花镜,道。
“那咱们一向冰冷如山的景六王还不是载在了向二小姐的手里。”
花镜笑着。对景慕白的话也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两人一时之间就这么打着太极说话。
而马厩这边。
小厮将马车拴牢靠后,喂了马,这才悠然离去。
向晚见四下无其他人后,这才从马车内出来。
唤了长颜,将清儿的落发缠绕在小指前端,长颜念了个咒。缠绕在指端的发丝微微牵引,两人这才跟了过去。
西苑。
清儿在几个丫鬟的强行服侍下,换上了一身艳丽的过分的裙裳,看着铜镜里的艳丽妖娆人儿,弄得她很是不习惯。
看着她这身,她总想起花镜那张如妖精一般的脸。
他那张脸长的实在是太过阴柔了,第一次见他时,她差点以为面前被自己撞着的是哪家子的小姐。
“姑娘,你先在这儿呆一会,少主的人一会便来。”站在清儿左手边的丫鬟笑着说道。
“是呀姑娘,你可不能再跑了。少主下了话,若姑娘这次再跑,丢命的可是我们了。”另一名丫鬟撅嘴说道。
清儿一愣, 目光看向那名丫鬟,下齿紧咬住了唇瓣。
这是在拿人命威胁她,警告她少想弄些幺蛾子么!?
“那姑娘,我们就先下去了。有事的话对门外的嬷嬷说便是了。”
说罢,几人便齐齐出了房间,轻带上了扇门。
而顺着牵引发丝寻来的向晚、长颜二人,却是被西苑木门外的八卦阵绊住了脚步。
“原以为本没什么,我倒是没想到,这树林内的八卦阵已精然到了这个地步。有趣。”向晚勾唇巧笑道。
长颜淡然,站立在一旁看着向晚捣鼓着,说道:“传闻进了毒门的人,一种是被做成试毒人,另一种便是像我们这种偷溜进来的人,被里面的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困住而一生不得出去至死的人。”
向晚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一脸傲然。
“我还就不信我会被困在这里。不过是区区稍作精良的八卦阵罢了,多花些功夫便是,能耐我何?!”
长颜闻言浅笑,“你可别小看了这林子,它虽靠八卦而成,但也有奇门遁甲之术参与其中,要破,可要花些功夫。”
“所谓奇门遁甲,也不过是由“奇”、“门”、“遁甲”三部分而成,奇”即是乙、丙、丁;“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六甲遁甲六仪即“戊、己、庚、辛、壬、癸。“遁甲”就是九遁,九遁包括:天遁,地遁。人遁,风遁,云遁,龙遁,虎遁,神遁,鬼遁。”向晚说此,顿了顿,尔后抬蹲下身,摸了摸树根,笑道:“虽说奇门遁甲只是参与八卦之中,但若破八卦阵,只要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便破。如今我们只要找到其中一扇生门,那么联合起两者破阵之法,握住天时地利人和,也便简单容易多了。”
“你还懂这些?”长颜看着向晚的目光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知晓这些。
向晚没说话,折了一根树枝丫在地上画出八卦阵图和奇门遁甲的方位图,观察着风向天气,将二者结合起来,推算着生门。
“死门即是生门,按鬼循,我们从生门而入,那么从西南休门杀出即可。走吧。”向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着西南方向走去。
长颜跟上,“从休门杀出,万一风向天时一变,生门不也成了死门么?”
“不会。我算了,只要没到亥时,死门即是生门,不会变的。据我估测,离亥时还有半刻,只要我们动作快一点,便不会有事。”向晚定然说道。
她上一世可是精研过这些古代挂阵的,现代也还是有人运用,甚至比这个更加精良,她还不是照样破了阵?
“对了,这发丝怎么牵动的这么厉害?”向晚抬起手,皱眉看向指端缠绕的发丝,问道身旁的长颜。
长颜转头,淡然的目光看着飞腾的厉害的发丝,说道:“只说明,我们离她不远了,有可能,我们一出去就会看见她了。”
“希望如此吧。”向晚收回手,更加加快了步伐。
清儿,但愿你无事。
回到西苑房间内。
几个丫鬟都走后,清儿好说歹说终于将门口守着的两个嬷子支走。
四下看了看,这才猫着身子溜走。
而在书房这边,花镜与景慕白说了些有的没的,安排在西苑的人却按时前来禀报清儿那边的消息。
“我这还有些事,你先在此坐会儿罢,我让歌姬先过来替你解着闷儿。”说着,花镜正要起身出门,景慕白将手中的茶盏盖一下子打在花镜脚边。
花镜轻笑,嘴角掀起一丝冷意。转过身看向坐在暖炕上淡然喝茶的景慕白,笑说道:“我这一套茶壶可就值一百金,如今你无缘故摔烂我一个茶盖,不赔钱你今儿可是别想走了。”
景慕白勾唇淡笑,道:“头一次见你对一件事这般上心,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么伤心。比起你那群歌姬,我倒更好奇这个。”
景慕白替自己斟满了茶,一身的恣意从容。
“人各有事,更何况,我想必你是不会感兴趣我这点家务事罢?!”
“我今日正闲的慌,倒不如你和我说说?”景慕白笑道。
花镜却是眸子半眯,神色似笑非笑,盯着笑的淡然的景慕白,两人之间的气氛霎时冷了下去。
而出了林子的向晚、长颜二人却是好运气的刚好碰见了从西苑房内逃出来的清儿,一霎时向晚只觉这牵引的落发忒管用了。
而清儿见着向晚自也是大吃一惊,似乎是没想到向晚果真出现在这里。
“小。小姐?!”清儿瞳孔瞬时间放大,看着向晚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惊愕。
向晚轻声一笑,随后看着清儿那一身艳丽裙裳,不发有些疑惑。
不是说清儿是被掳来的么,怎么她如今看着,这丫头不但没被虐着,反倒长了一些?
清儿察觉到向晚看着自己的揣测目光,刚想要解释,只听从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向晚伸手一下子捂住清儿口鼻,减少声气。
只见二人刚躲过,方才她们所站的位置便跑来了几个类似侍卫的人,不知在交谈着什么,面色慌张。
向晚勾唇浅笑,不用想,他们定是在寻找着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