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慕白见此,只吩咐道:“将人压下去,择日审问。”
“景慕白!你是休想坐得皇位的!”刘太后在被人押下去的时候大声喊道,面容恨愤满满。
想来也是,本来她与宰相二人即将坐拥天下,却因为半路杀出他们这些个程咬金,又怎能让她心中不恨?
“至少你现在应该多担心担心你自己自己。”景慕白冷言道。
“你。刘太后霎时气红了眼,恨着景慕白心里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可无奈嘴上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宰相见局势不对,便使劲的挣扎着身子,企图能够活动,准备溜之大吉。
有句古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想着,整个身子忽的一下仿佛松活了许多,本暗自使着的劲一下子蹦了出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下去。幸好的是他及时稳住了身子。
见此番状况,宰相看了一眼被押住的刘太后,眸光狠了狠,见四周没人注意着,最终选择背身而去。
没几步,只听身后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哟!这是怎的?宰相这是准备弃下太后娘娘自己逃了?”
向晚看着宰相微滞的背影,不屑的讥讽道。
宰相缓慢转过身,收敛好自己的心绪,目光冷狠的看着向晚,哼笑一声说道:“自己没出息被捉住了,还希望谁去救她?!权衡朝野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蠢!”
宰相此话一出,刘太后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向晚一干人却是因宰相这一番话,从心底深表出来厌恶。
试问天下,哪儿还有像他一般为了自己的权益,自己的安危,连亲身女儿都可以牺牲的?!
“那若我现在就杀了她呢!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说出这番话吗?”向晚问道。
“哼!她现在就是一颗废棋,随便你们怎么处置都好。于本相没有任何干系!”宰相狠然说道,露出一副奸恶的笑容。
向晚抿了抿唇,刘太后却是抬起了头,看着宰相的目光变得凄然悲凉。
“父亲,为了你,我十四便进了宫,生存在这阴险的后宫里,为了博得圣宠我不尽手段,生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变成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为了父亲你的鸿鹄大业,我不惜下毒杀了先帝,并一步步解决了所有碍着你道路的人!甚至。甚至……杀了我曾最爱的男人!可这。可这不都是为了父亲你吗!如今父亲你的鸿鹄大业未成,我不甚被抓,所以父亲认为我是个拖累,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想将我摒弃下?!”
刘太后似嘲似讽,不经意间,竟落下了泪来。
“身为刘家人,这本是你的本分,也是你应该做的事!你一生下来,便是注定了这样的命运!更何况这些事情你做都做了,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
从宰相口中吐出来的字语,字字如刀插进了刘太后的心上,霎时间,刘太后狂笑不已,“本分!?命运!?父亲!我为你的鸿鹄大业做了这么多,最终换来的就是你这句话!?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至极!”
话一说罢,刘太后便拼尽全力挣脱开士兵的束缚,厉声道:“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就此了结了罢!”
说完,便一头撞在了旁边的石狮子上,顿时血溅当场。
向晚被刘太后这一举动愣了一下,景慕白见此只是冷哼一声,“算是便宜她了。”
乌维抿了抿唇,走过去蹲下探了探气,随后摇了摇头,叹声道:“不行了,没气了。”
向晚狠了狠眸子,目光直盯向不远处愣着的宰相,周身的气压低了不少。
长颜走过去,见向晚神色,皱眉问道:“你想为刘太后不平?”
“不,是为世上居然有他这般没良心的人恶心,真不知道像他这般的人上天是怎么容得下他的。”
“你。话没说完,向晚便如一阵风似的直直逼向了宰相。
景慕白见此,眸色暗了暗,没出声。
倒是向天越即下喊道:“晚儿!住手!”
但若一向孤行的向晚真有这么听话,那才是真的怪了!
“嘭!”
是重物落地声。
待重众人看清后,宰相已被向晚打倒在地,向晚还不忘补了几脚上去,冷言道:“不是洋气完了么?!怎么,不说话了?”
“你。宰相气若游丝的看了一眼向晚,随后便晕了过去。
向天越见此,不发得有些头疼。他记得这孩子以前话也不出腔也不吭,怎的现在却变得如此粗暴。
“呵。”景慕白却是轻笑一声。
若向晚变的温柔贤淑,那才叫不正常。
“带下去,三日后午门问斩!刘家人,一概不准放过!”景慕白持剑转过身,站在高台上,眼神冷冽。倒颇有九天龙子的风姿。
向晚看在眼中,内心不发拍手叫好。不错!这才像她向晚的男人!
君临天下,万人仰仗。
而至晚上,九王府的书房内。
景慕白皱眉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向天越,抿了抿唇。
“向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如今太后、宰相一党已然剿获。皇上也不知所踪多日,如今朝堂上下无人把持,古乐也无君主。微臣和其余几个大臣商量了一番。还请王爷您登位为皇!”向天越将心中早已压抑的话说出,面色诚恳的看向景慕白。
自景慕白率军剿获太后一党时,他便看出来了。古乐的皇帝,非景慕白不可。
他,亦也有这能耐!
景慕白闻言却是淡然许多,眸光瞥向半跪在地上的向天越,伸手将其扶起来。
温言道:“向将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微臣正是经过再三思量,这才敢与王爷说起。何况王爷有着真龙之姿,何谈不能平天下!”
向天越说此,抱拳于胸前,语气万分诚恳:“还请王爷斟酌!”
“向将军。
他不是不知向天越所谓何意。只是如今这天下,至少还是景慕城的。若他答应,便是对景慕城的不忠,天下人也会说他趁景慕城失踪之际,联合朝中大臣密谋登位。即便他是几位大臣推选出来的人选,但他绝不能对不起景慕城。
但另方面,景慕城作为刘太后多年的棋子,虽说景慕城是皇帝,但朝中之事大多是刘太后在把持处理,景慕城也不过是道摆设。若真叫他真真正正的管理朝堂,能不能真正服众,这已然是一个大问题。
何况如今朝堂无人,也所谓国不能一日无君。但。
向天越见景慕白变幻莫测的神色,已然猜出几分景慕白所忧之事,正要再开口时,景慕白却道:“我自知向将军的意思,但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向天越闻言一笑,行了个礼,诚然道:“臣,静候。”
“天色不早了,向将军先回罢。”
“是,臣告退!”说罢,向天越便转身离去,轻带上了门。
景慕白转身坐在太师椅上,一双凤眸里波涛暗涌。
而向天越出了书房,正准备走时,只见向晚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向天越大步向前,道:“晚儿,你怎么过来了?”
向晚笑笑,“有些事想和景慕白商量商量。”
“正好,为父也有些事情交代于你。先到一旁说罢。”
向晚点头。
“不知父亲所谓何事?”
“晚儿,如今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多瞒。为父与朝中几个重臣商量了,想扶持六王上位。但如今见六王摇曳不定,为父希望你帮忙多劝劝他,也多多的扶持他。凭你的聪明才干,他会成为一代明君的。但我也知道他所担心何事,可国不能一日无君,更何况景慕城虽为皇帝,但却是刘太后所布的棋子。你也应该明白为父的用意,只要六王当了皇帝,那么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后半生金银富贵自是享之不尽,如此一来,也为了我们向家增添光彩。”
向天越长说了一通,向晚听在耳里,笑了笑。
他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不还是自己以后在朝堂中的地位和向家的荣耀么。
“父亲,此事我做不了主。关键,可在景慕白他自己的身上。”
“你是个聪明的,想必为父与你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
“好。我会依父亲所言,多多劝劝他。”
听了向晚这番话,向天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先去罢。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向晚点头一笑,看着向天越离去的背影,这才冷哼一声,随下转身向书房走去。
凝心阁。
凝心醒后,第一件事便是吵闹着要见景慕白,吴妈劝解着无奈,只好让人去禀报景慕白凝心的情况。
而此时正与向晚商量事情的景慕白全然没心思领会凝心的事情,只让管家前去拖着,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不知觉间,心中竟会想若凝心有一半向晚这么省事变好了。
但此想法一出,回过神来的景慕白都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大跳。
“景慕城那里你自是不必担心。有景儒看着,不会出什么事情。”
“景儒?!”景慕白眸色一凛,看向向晚,“你什么时候和景儒关系这么好了?这种重要的是居然会放心交给他?!”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话你都不明白?更何况人家办事还是牢靠多了。至少。说此,向晚凉飕飕的瞟了一眼黑沉着脸的景慕白,道:“至少比某些人强多了。”
“向晚。”
只见某人咬牙切齿的看向一脸淡然的某女,恨不得上前把她咬碎嚼进肚子里,如此一来,便再无人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