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华与纪璟一前一后走出档案室,正好遇见前来汇报的付觉,
“咸志文交代,他的确不是新手,被他猥亵过的女学生大概有十多个,有些没做到那一步,有些就······”付觉声音顿了顿,把记录板翻到下一页,“他专门挑这些性格孤僻,相貌不错,家里情况不好或者重男轻女的,这类女生被猥亵了也不敢说出去,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吴国华摇着头叹了口气,问“有交代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吗?”
付觉摇头,答道:“他说他后面打回去,接电话的是校门口一个便利店的老板,只说刚刚几个人来打过电话,他也不清楚是谁。”
纪璟敛眉沉声;“查查这家便利店,仔细问问老板当天那段时间,有谁打过电话。”
付觉点头,准备离开。
纪璟又叫住他,“把靳进的照片拿上问问。”
付觉略有诧异,仍点点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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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华和纪璟站在窗前,深秋的风不断吹来,烟头的点点猩红在夜里闪烁。
“你是怀疑靳进?”吴国华在窗台边上抖抖烟灰,偏头看向纪璟。
纪璟这几天跟着他们跑现场,又警局公大两边跑,没睡过一个好觉,看着除了眼里有点血丝,下巴冒出胡渣没刮,只瞧出一点特别的颓废感,还是一个盘亮条顺的好小伙。
吴国华又默默看了看窗户上倒映的人影,脸上一黑。头顶锃亮,旁边的头发泛着油光,挺着啤酒肚,要不是身上这身警服,看着倒像一个猥琐大叔。
“嗯,有点想法。”纪璟望着远空的一点星子,答道,“按理来说,丁欣悦人缘不好,没什么朋友:父母又只会吸血,盼着她功成名就后提携家人。遇到这种事情,没人什么能让她安心倾诉,一般人下意识前往能给予自身安全感的地方。所以,那里或许有能安抚她的东西,或者,能安抚她的人。”
他停顿了一瞬,说道:“那个地方,我认为是画室。”
吴国华思量片刻,点点头道:“你分析的不无道理,这段空白期的确很值得怀疑。但是,靳进这段时间有不在场证明。”
吴国华说着说着一愣,,脸色微变,眼睛瞪大,“那段时间,靳进正好出现在离十一中不远的市美术馆!他出美术馆的时间来不及进学校,但是却能刚好到学校附近!”
纪璟点头,话锋一转,又解释道:“那段时间他的确去过美术馆,也没进过学校,但有一样东西,在画室。”
他一字一句道:“画。他的画传递给了丁欣悦某些信息,某种程度上安抚了她的情绪。不仅如此,丁欣悦的画里,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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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靳进躺在红丝绒沙发里,摇晃着高脚杯里的酒液,泛起一圈圈荡漾的波纹。
外面一辆车驶过,车灯明亮,映得屋内一瞬明亮,又迅速熄灭。
屋内回归黑暗,黑夜如同一张透明的薄膜,隔绝了丑恶和黑暗。
夜,慢慢落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