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雷电在她头顶响起。
温冬瞬间激灵了一下,“骨灰?!”
宝宝们的骨灰?
那不是被温浅扔进了大雨之中,流向了不知名的污秽处?!
“你别想骗我。”温浅做事向来不择手段,现在认清形势想要保命扯出谎言也不稀奇。
她不会上当。
“我没骗你。”温浅道,“要是没给自己留个护身符,你觉得我敢动你和老太婆?
想来你现在也没明白,傅景衍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自嘲。
温冬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浅总是称她为替身,何尝不是她想要嫁给傅景衍离间她和傅景衍感情的手段之一。
但偏偏,她就当了真。
“他以前。”温冬捏紧了手里的匕首,顿了一下,问道,“说你是他的未婚妻。”
“那是骗你的。”到这时候了,保命最重要。
温浅已经没有了和温冬周旋这些事情的必要,“他说过,是你让他和我在一起,所以他就在你面前听话了。”
但是真的和温浅在一起,真的将她视为未婚妻,他做不到。
是有这么回事。
那次下雨天,她受够了和傅景衍的纠缠,就说了那么一番话。
没想到他就此放在了心上,为了让她顺意,还故意在她面前演戏。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对你情根深种。”
毕竟她和傅景衍相处那么多年,都没能让他如此细心过。
他对她的照顾和关怀,永远都是点到即止。
亲密中又带着礼貌。
那么多次勾引,都没能成功。
她简直恨透了他的礼貌!
想到这里,温浅眼中浮现出几抹不忿,“所以这次在动手之前,我就想过,万一失败……”
毕竟她挑战的人是傅景衍。
是帝都最有声望和实力的男人。
“就只能让你帮我开脱。”
温冬呸了一句,杏眸圆睁地看着温浅,“想来你也感觉到了,温家出事了。”
温冬看着她,不断观察温浅的表情。
见她一脸恍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温家以后都不会再成为你的庇佑。”
十八年前,温浅从她手中夺走的父母双亲,她温冬现在看不上了!
不仅看不上了,还亲手将他们送进了地狱!
“温建良现在自身难保,怕是被老爷子逐出温家都有可能。”
反正他这个儿子一直自诩能力大,但实际上靠的是却是傅家。
如今,温浅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傅景衍绝对不可能再和温家有往来!
更甚者,就连温家都要受牵连。
温浅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但温冬都能从她那么严密的绑架计划中逃到酒店来,她还能有什么不好相信的。
现在只能往那个展览会上想,“好你个温冬。”
她算计绑架她,她这个姐姐也惶不多让!
“从你去温氏公司开始,你就开始算计我了!”
给温建良看展览会的宣传页是假,探探温氏新开拓的服装产业情况才是真!
“你错了。”温冬苍白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从那之前我就在算计你了。”
这世界上向来没有一直受人欺负的道理!
不过她还是走了弯路。
以为傅景衍的心上人是温浅。
才会绕着弯地想办法打击到她。
但实际上……
如果她肯和傅景衍好好交流,如果能多信任他一点,或许这些弯路就不用走,只需要她一句话,他就能摘星星给她。
毕竟现在……为了她连命都不在乎了。
想到那个此刻还身处手术室的男人,温冬再次泪盈于睫,心底充斥着不安和愤怒,“宝宝也好,傅景衍也好,你错就错在不该伤害我在乎的人!”
如果不然,她本可以和温浅井水不犯河水。
哪怕她一直顶着温家千金的名头,她也可以毫不在乎,更不至于对温建良夫妇动手。
但现在……
温浅也在哭,她在哭自己的境遇。
婚礼开始前,一直联系不到刘琳和温建良时,她就该想到的。
他那么盼着的事情却不重视,一定是出了事。
却没想到,是温冬布了局。
故意引他们参加展览会,再让他们在工厂设备和工人做活儿尚不完备的情况下,订单暴增,以至于口碑和质量一起崩塌!
温家……必然会追责。
温建良难辞其咎!
甚至如果不是她被关在这里,想必也被老爷子叫去,指不定还用了家法……
“温建良也是你爸!”温浅气愤于自己被温冬斩断了最重要的助力,“你这么心狠,就不怕遭报应吗?!”
“遭报应?”温冬都被温浅这话逗笑了,“你们对我做过那么多事情都没遭报应,我怕什么?”
既然报应不来,那她就只好自己出手!
“那也是你先招惹了我!”
啪!
温冬直接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温浅被打的七荤八素,恨不得现在就冲温冬冲过去拼个你死我活,但她被人栓的太紧,这会儿一点都动不了,只能任温冬宰割。
“我从来都不是君子。”温冬先把匕首放到一边,然后将手腕上松开的绷带干脆全扔掉,对准了温浅,“现在你处于下风,我必然要先好好出出气。”
这些日子以来,在她身上吃的苦头太多。
更别提,她将她重视的人全都伤害了一遍!
宝宝、傅景衍、奶奶,乃至她自己,都深深受她伤害。
啪!
又一巴掌。
温浅的脸又偏向了另一侧。
啪!
再一巴掌。
如此往复,温浅的面纱掉到地上,之前被毁容的伤口也重新有了崩烂的趋势,刀口重新变得血红,形状像是开了口的香蕉,看着都疼。
温冬每次出手,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要是再这样打下去,不用匕首,就光这种力道的煽打,都能置温浅于死地。
她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下已经有些慌了,“温……温冬……不!姐姐!”
她现在没了温家能依靠,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抓住温冬才能换来一条生路。
她甚至想给温冬下跪,可绳子紧,她依然没办法动弹分毫。
就只能从其他方向想办法,“余乡!”
温浅突然大喊起来,“余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