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衍被她喊的心跳都停了一下似的。
但他有自信,自己绝对没有露出破绽,甚至就连声音,也是用处理器处理过的,温冬绝对听不出来。
所以她十有八、九是在诈他。
“谁是傅景衍?”傅景衍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用更无辜的语调问,“温小姐,今天除了你和你身边那位女士,你还约了别人来见我?”
自信僵在脸上,温冬显得有些无措起来,“不好意思,我喊错名字了。”
什么喊错名字。
分明就是想出其不意地吓唬他,想要试探他是不是傅景衍。
他嘴角带了笑意,低头看向自己手边的变声器,“没关系,先吃饭吧,吃完饭谈完合作,我还要去收租。”
还真是个包租公。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温冬怔愣地坐下,还想往屏风后头瞅一瞅,却被安暖暖拉了一下,“先吃饭吧,你再这样看下去,人家说不定都要恼了,不投钱了。”
“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人太熟悉了。
哪怕看不到他的面貌,甚至连后背轮廓都看不清,声音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她就是觉得这人露出的气场很傅景衍……
不过安暖暖说的也有道理。
温冬慢慢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面前的菜,“这口味……”
也和傅家大厨做出来的味道有点像。
但是这位包租公,又好像确实不认识傅景衍。
不过味蕾上得到了满足,温冬吃着吃着戒心就没那么强了,只不过在吃饭过程中,她又话里话外地试探了好多次,结果都被‘包租公’不动声色地掩了过去,完全没有和傅景衍沾边的意思。
或许真的是她搞错了吧。
温冬放下筷子,把嘴擦干净,又和他具体说明了一遍投资条件和益处,“您看您需不需要时间再想想?”
“不需要。”随便先生一副财大气粗的语气,“别耽搁我收房租。”
今天是月底,正好是收租的日子。
温冬被噎了一下,但依然没太死心,“那我到屏风后面找您和您当面签约?”
“不用。”随便先生道,“你签完之后放在桌子上就好,我会自己去拿,签完确认无误之后会给你快递到工作室。”
温冬:“……投那么多钱,你见都不见我?”
这女人。
傅景衍的眼神猛地阴晦下来,心中涌起一抹隐隐的酸醋味,“你就这么想见男人?”
这种恶劣的语气,让温冬再次起了疑心。
甚至都有种站起身不惜把那个屏风推倒也要看看这位随便先生的真容的冲动。
但终究,看在钱的面子上,她紧紧咬了下嘴唇,忍住了。
傅景衍察觉到房间内有一瞬间的静默,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又说错了话,“咳咳……我这人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见人,尤其是漂亮女人。
我远亲说你很漂亮,我就更不能见你。
如果你想见男人,那我就让助理出去见你。”
温冬猛地松了口气。
原来这人不是在和傅景衍一样出言嘲讽,而是真的在反问她。
因为他的思维就是自己不想见女人,刚刚也只是普通的质问,问她是不是想见男人。
这种不太会表达的性格,完全能和房东讲的脾气对得上。
温冬放了心,“不必了,我已经签好字放到了桌子上,等我们离开后你出来拿就好。”
傅景衍点点头,“嗯。”
但是到了门口离开的时候,温冬又下意识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但里头的人毫无动静。
她给安暖暖使了个颜色,让她先出去,同时做出了关门的动作,佯装二人都已经离开这个房间。
而实际上,她依然在房间内等着看看这位随便先生的真面目。
不确认一下,她心里不踏实,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和傅景衍联系到一起。
没想到,随便先生开口了,“你怎么还不离开?”
温冬:“……你在屏风里面能看到我?”
她站在外面完全看不到屏风里面的情况。
还以为这东西双面都是厚实的,这才敢生出逗留在房内看他庐山真面目的心思。
“当然。”这屏风可是傅景衍特制的,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没办法,为了多看她几眼,只能在这种事情上多费点心思。
但傅景衍也知道温冬的疑心,她没那么好糊弄。
现在就是看谁的气势更强,谁更需要钱。
所以他再次开口道,“要是温小姐对这场合作实在没有诚心,那我们就到此为止。”
听这语气,应该不是傅景衍了。
温冬松了口气,“我朋友去厕所了,我这会儿没出去是在等她回来。”
傅景衍也不揭穿她,“嗯。”
过了一分钟,房门外面传来砰砰敲门声,温冬才推门出去,“随便先生,再见。”
“再见。”
等和安暖暖出了餐厅门,温冬还在捋思路,“你说他真的不是傅景衍?”
安暖暖都快没耐心了,“温温,你就这么想他?怎么见到个包租公也总能联想到他。”
“可是你刚进去的时候,看到那一桌子菜你也怀疑过他不是吗?”
“但是咱们也偷偷查过啦,那些菜都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只是正好和你的口味重合了而已。”安暖暖叉着腰,强迫温冬看向她的眼睛,“温温,你说实话,是不是还没放下傅景衍?是不是后悔离婚了,平时总是想起他?”
“我不是。”温冬无奈,“我只是感觉我拉不到投资的事情和傅景衍有很大的关系。”她把那些人拒绝她的理由给安暖暖说了一遍,“不止一个人这样说,都说帮了我就在帝都没有好下场。而傅景衍又总是问我需不需要钱,他给我注资,这就让我感觉,他在耍我,在逼着我给他低头。”
“那他为什么要逼着你给他低头?”安暖暖问,“你觉得他还在意你,喜欢你?”
“当然不是。”温冬摇头,“我很清楚,他喜欢的人是温浅!”
安暖暖点头,“那不就得了,说不定一切都是凑巧而已,你不要想那么多。”
“但是……”温冬犹豫道,“万一这个随便先生真的是傅景衍,或者是他找来的人怎么办?我要是真的用了他的钱,那我成什么了?”
对比这种羞辱,更让温冬感到可怕的,是猜不透的,傅景衍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