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沐然一搅和，众人皆忘了沈念君刚刚差点用匕首将芳儿捅死。芳儿更是吓的蜷缩成一团“呜呜～”的直哭。
“住口！”沈清流不耐烦的高喝道，“今日审的是向二夫人下药一事，至于姚萍儿是否被冤枉，不是今日审讯范围。”
沈清流亦怕芳儿说出什么不利的言论，试图用高喝扭转众人的视线。可惜他越是如此，越显得欲盖弥彰。众人心中已在沈念君身上盖上了佛口蛇心的烙印。
“贱婢！即便大小姐责罚过重，你也不该对二夫人下手。二夫人并未伤害过你，你怎么忍心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见芳儿一直蜷缩着，不回答他的问话。沈清流便朝一侧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对着芳儿的后腰重重的踹了一脚，将她踢到在地。
芳儿捂着就要断掉的后腰，一点一点的蹭了起来，“老爷问芳儿为何要对夫人下药？”
她绝望的笑了两声，“呵呵！若非夫人纵容，小姐怎会变得如此暴虐。不过是见样学样罢了！”
“大胆贱婢！死到临头还要诬陷我娘。”沈念君没料到一向胆小怯懦的芳儿，这会儿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生怕她再说出自己其他的秘密，便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茬，“爹！这贱婢分明是扮猪吃老虎，一直藏在孩儿身边不安好心。不如给予重刑，逼她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
望着沈念君那副狰狞可怕的模样，沈凝儿终于明白了萧煜说得那句话，“也许栽赃是种解脱”。
胆小善良的芳儿为了生存，不得不在林芯和沈念君的残忍折磨下，苟且偷生。原本以为随着年龄大些能熬出头，却没想到比自己聪明百倍的表姐却成了主子们的牺牲品。而她更是沦为主子发泄的对象。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在芳儿心底压抑了不知多久，终于通过杜嬷嬷的运作彻底发泄出来。
她望着芳儿满身的伤痕，内心充满了不忍。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要露出一丝善意，就会成为沈念君、沈清流，甚至沈老夫人的怀疑对象。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奴婢就是他们的附属品。高兴了耍弄一会儿，不高兴便可以杀了、卖了。这和多年来一直坚持“生命高于一切”的沈凝儿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她痛苦，内疚，焦急，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一分一毫。不但不能表现，甚至还要担当助纣为虐的侩子手。
现在，正是她该表态的时候。“父亲，大姐说得对，这个贱婢从来就是唯唯诺诺，胆小慎微。如今竟如此放肆，妄想将脏水泼向二娘和大姐。这种人，不打死实在不能解恨。若是其他下人见样学样，只要受了主子一点惩罚，便个个怀恨在心，对主子暗杀投毒，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色一变。林沐然的眸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意味，让人猜不透也摸不清。
沈念君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沈凝儿会站到她这边。她用质疑的眼神望向沈凝儿，目露不善。
沈老夫人却是非常满意。这个孙女不但孝顺，还懂得维护兄弟姊妹，这让她十分高兴。于是，她朝沈凝儿温和的说道，“凝儿觉得该如何惩罚？”
沈凝儿恭敬的回道，“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沈老夫人又望向沈清流，“凤举觉得呢？”
沈清流亦回道，“凝儿所言极是！这种贱婢打死也不冤！来人！”
几个粗壮的婆子从旁边走了出来，“见过老爷！”
“将这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那几个婆子刚要应，就听沈凝儿开口道，“父亲，不如交给女儿可好。我那芙蕖院的几个丫头素来没有规矩，不如就由我带去芙蕖院门口行刑。也让让她们长长记性。”
见沈清流眉头微皱，她又接着说道，“父亲可派可靠之人监督。”
沈清流想了片刻，便朝桂嬷嬷开了口，“就劳驾嬷嬷前去监刑，白管家跟着。”
桂嬷嬷虽然极不情愿，却也只得点头应允。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拖着芳儿朝芙蕖院走去。
在门口守家的春水远远看到自家小姐带着芳儿和众人朝芙蕖院走来，连忙把紫娟叫了出来。紫娟一看这阵势，又匆忙跑回屋子给绿环穿衣。
还好那生肌丹效果惊人，一天的时间，绿环的伤口便不再流血。
春水将大门两侧的灯笼点着，规规矩矩的立在门口。
沈凝儿见这小丫头没有了平日里的调皮，多了几分像模像样的规矩，颇感好笑。
“春水，你将绿环和紫娟叫出来，小姐我今天要立立规矩。”
春水乖巧的应了一声，便走进了院内。不一会儿，收拾妥当的三人一并走了出来。
见绿环的脸色已不如白日里苍白，沈凝儿便稍稍放了心。
“嬷嬷，你去将我的嗜血鞭拿来。那东西好久没见血了，今日也开开荤。”
沈凝儿说得越是残忍，跟过来的桂嬷嬷和白管家越是满意。起初，他二人还怀疑沈凝儿会不会做什么手脚，待见到杜嬷嬷果然拿出了嗜血鞭，二人皆把心沉到了肚子里。
“嬷嬷，您开始吧！”
朝杜嬷嬷使了个眼色，杜嬷嬷便甩着鞭子挥舞了起来。
只见那条鞭子左右横飞，芳儿的屁股很快便冒出了血。那丫头此时竟极有骨气，愣是咬紧牙关，吭都没吭一声。
围观的众人个个敛气凝神，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待杜嬷嬷甩了二三十鞭后，她便喊了一声，“嬷嬷年龄大了，您歇歇让别人先来。”
接过还滴着血的皮鞭，沈凝儿将她递给了桂嬷嬷，“您老人家也来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芳儿刚刚的表现，让她存了疑虑，沈凝儿此时的提议，正好合了她的心思。“那老奴就帮杜姐姐分担分担。”
稍后，沈凝儿又依葫芦画瓢的邀请了白管家亲自动手，直到芳儿渐渐没有了呼吸，这才停了下来。
见芳儿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她朝桂嬷嬷和白管家说道，“劳烦嬷嬷和白管家去验一验死活。”
二人分别检查了芳儿的呼吸和眼白，这才肯定的点了点头，“贱婢已死，老奴俩该回去复命了。劳烦二小姐让人把这贱婢的尸首丢出去。”
沈凝儿点了点头，“这好说！”
她随意指着其中几个身材健硕的小厮，“你们把她丢去城外的乱坟岗。”
乱坟岗，这么黑？几人皆露出恐惧的神色，却怵沈凝儿的狠决不敢不从。刚一出城，他们便将芳儿的“尸首”往荒僻的路边一丢，撒丫子跑了。
待几人跑远，杜嬷嬷便带着紫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紫娟，她还有救吗？”
“妈妈，多亏了您提前给她含下的人参，尚有一丝气息。”
“小姐把生肌丹给你了？”
“是啊！这生肌丹能很快治好芳儿臀部的鞭伤。小姐一向心疼奴婢，芳儿刚才又那么勇敢，小姐一定舍得。”
“你呀！”
“嘻嘻，嬷嬷，芳儿的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