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玉清不停的追问沈凝儿如何得知图尔巴会封城,而且会找被野兽伤过的男人。
沈凝儿被他烦的不行,只得告诉他,伮朵兽化一事,恐怕宫中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他们寄居的那个荒败的宫殿,十有八九就是为伮朵准备的。
既然知道她会兽化吃人,在她被杀后,又找不到其他人的尸体。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人杀了伮朵偷偷离开。结合伮朵发病时的力大无穷,还有指甲上残存的血迹,很容易就能确定嫌疑人的情况。
听完沈凝儿有条不紊的分析。玉清不得不感叹了一句,果然被大哥看重的女人,真是不一般。
又过了两日,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高升终于醒了。
得知是沈凝儿救了自己,还在病床上的他,极不要脸的说了句,“救命之恩,该以身相许。”
沈凝儿回道,不过是还他的救命之恩。高升再次不要脸的说,你用你的方式还,我用我的方式还。反正,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生是你沈凝儿的男人,死是你沈凝儿的男鬼。
对于自家哥哥不要脸的不停秀下线,玉清终于做出了一个英明神武的决定:带这二位回玉龙山庄。
玉龙山庄在北蒙国东部,云州东北。晔国境内。因其所在的山脉如一条正欲腾飞的巨龙故得此名。
山庄位于山脉顶部,穿云而过,仿若进入仙界一般。
沈凝儿自小便被父母拘在家中,长大后也没有机会出去旅游。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磅礴雄伟的山川,心中豪气万千。那么多的古诗词,竟没有一个能贴切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高升原本忧郁的眸子,在看到沈凝儿这番表现后,露出难得的一丝欣喜。
玉清暗暗舒了口气,看来没有阻止沈凝儿来玉龙山庄是他做的最对的事情。
只是想起山庄里那个憔悴、苍白的身影,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若是她知道哥哥已经……,玉清不敢想象,那么柔弱的她会怎么样!
“哥,再走一刻钟就到了。你真的想好带她进去吗?”
趁沈凝儿撒欢的在山道上急行,玉清凑到高升身旁问道。
高升望着沈凝儿欢快的背影,表情淡然却异常坚决,“这是当然!”
“那怜若怎么办?”
高升冷笑,“她怎么办关我何事?”
“你明知道爹娘……”
“那是他们的决定,不是我的!小时候我无法做决定,长大了难道还要受他们摆布不成?”
“哥!你知道爹娘不是那个意思。”
高升冷冷的打断玉清,“是不是那个意思又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多说无益。这些年你一直想尽各种办法让我回家,现在我回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玉清深知高升对爹娘的误会之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当年他们兄弟同时出生,在晔国有种说法,双胞胎的诞生会给家族带来致命的灾难。爹娘为了避免未知的灾祸,狠心将老大送去了蟠龙谷。对外宣称,只生了玉清一个孩子。
高升逐渐长大,毒叟便告知了其真实的身份。本以为高升会迫不及待的回玉龙山庄认亲,谁知他却决绝的切断了和玉龙山庄的一切联系。
这些年玉龙山庄发展愈来愈大,玉夫人对高升的思念日盛。无奈之下,只得将玉清派了出来,以游历为借口,四处打听高升的下落。
这次好不容易在北蒙逮住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离开。
沈凝儿起初欢欣雀跃的在山路上奔腾,可随着山路越发的陡峭,沈凝儿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起来。
她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下,长长喘了几口粗气,“唉!好久不运动了,怎么这么累!”
高升不急不缓的落座她身边,眸底闪烁着浓烈的笑意,“才走了不到一半就累了?”
沈凝儿很想争气的朝他挑衅,奈何一站起来,便觉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一般,完全提不起气。她无力的摆了摆手,“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高升大手一抄,她如小鸡仔一般被高升裹到了背上,“走不动,我背你!”
若说那一刻沈凝儿不感动是假的,宽厚的脊背坚实有力,温润的体温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全。
她不敢将重心全部压在他的背上,毕竟他还受着伤,万一再弄裂了怎么办?
玉清也想到他的伤势,急忙跟了上来,“哥,要不,我背吧!”
一记凌厉的眼刀扫过他的脸颊,玉清只觉得周身一寒。高升的意思他太明白了,我的媳妇能让你碰吗?
玉清委屈的撇开撇嘴,哥!我不是心疼你受伤了吗?
高升又用一记眼刀回复,受伤了也能背!
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有了高升的脊背,沈凝儿觉得胸口不闷了,心情也舒畅了。刚才因为缺氧的小脸也愈发的红润。
虽然脸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却阻挡不了脸颊变热的趋势。
走了约摸一刻钟,玉龙山庄的大门隐约可见。云雾缭绕中,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发现了玉清一行人,他疾步飞驰而至,朝玉清恭敬的揖了揖手,“见过少爷!”
玉清面无表情的回道,“这是我两个朋友,你先找两间客房安顿一下。”他瞥见高升裹好的背部因背沈凝儿渗出些许的血迹,又吩咐道,“我这个朋友背部受了些伤,你让薛神医过去查看一下。”
黑衣男子暗躇,背部受点伤就找薛神医看?看来这俩人对少爷来说极为重要。于是他便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贵客,请随小的前来。”
高升本想要一间房和沈凝儿同住。又想到一会儿见爹娘时,势必会让其恢复女儿家容貌。若俩人住在一起,沈凝儿一个未婚的姑娘定遭人诟病。
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待沈凝儿和高升被带下去后,玉清疾步朝庄主夫妇的院子跑去。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悠扬哀怨的琴声。怕是怜若又在弹新学的那首《梅花三弄》了。
他悄悄惦着脚尖,想从窗缝中看看怜若如何了。却被突然出现的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扯住了耳朵。
玉清无奈,只得苦苦哀求道,“我亲爱的娘亲大人,您儿子的耳朵要掉了!”
玉夫人恶狠狠地回道,“你不去找你哥,打你嫂子主意干嘛?”
玉清嘟囔着回了一句,“我哥早自己找到小嫂子了!”
“你说什么?”玉夫人心头暗惊,却做出掏耳朵的姿态,又追问了一遍,“你刚才说谁找到小嫂子了?”
玉清有些赌气的吼道,“我说我哥自己找到媳妇了,您就别为他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