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你们两个武功高强，做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计划？”
我小声说道：“这岂不是对你们的不信任？”
沐雨无语，道：“掌柜的，你之前不是还劝我说我一个人难敌千军万马？”
“是打不过千军万马在战场上磨砺过的军人，可粮店的护卫不过是一些软脚虾罢了，就这样，你们难道还打不过？”
我才是要无语了。
“然后呢？”
“擒贼先擒王，把粮店的管事儿的人抓起来，问清楚他们粮仓在哪里，把方位告诉那些百姓，让他们自己去寻。”我拍了拍手说道：“你们觉得这计策如何？”
“谁去通知那些流民？”沐雨问道：“阿默不会说话，不能单独行动。”
“是呀，所以你和阿默去打劫，我在外面伺机而动。”
沐雨和阿默又对视了一眼。
我一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你们这样用眼神交流，让我觉得你们在排斥我。”
说起来惭愧，我只能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一些情绪上的变化，更多的信息却是读不懂。
“掌柜的，你这么做有些无耻。”
沐雨叹了一口气。
我摸了摸鼻子，这不是自己武功不济，就算跟着他们过去也是添乱，不如在外面等他们的信号，我这也是为了保全自身呀。
若是直言的话，倒是会显得我这个做掌柜的太弱势，非我所愿。
“若是要武力解决的话，那白日做和黑夜做有什么区别吗？”
沐雨沉吟一声，问我：“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
额，我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但我脸皮薄，不接受她的批评，带着几分强硬的辩解：“当然不一样，毕竟咱们做的是坏事，还是低调一点吧。”
“好，你们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就去干活吧。”
“是，掌柜的，我们这就去捉硕鼠！”
这话一说完，我忍不住在自己心中暗骂起来。
我明明只是想当一次劫富济贫的侠客，怎么这话说起来更像是开黑店的？
我跟在他们身后，又用了伪装，装作一名叫花子混在了人群之中，却并没有看着粮店，而是仔细地观察着周围。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周围的人都靠在角落里，不少人都还没有睡着，只是一脸漠然地看着四周。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比起尸体只多了会喘气这一点而已。
沐雨蒙了面，阿默换了张面具，不过片刻，便将粮店打开了。
“做慈善了，大家过来排队领粮。”
门刚开，沐雨便喊道，起初，还有人不愿意相信，直到我一溜烟儿冲到了沐雨面前，大声地问道：“是不是真的？”
“是，自己准备布口袋，一人半碗米。”
若不是我们不敢在这里长待，或许我会弄个粥棚。
我小声地问她，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问出来了，他们的粮食都是价低的时候囤积的，就在他们掌柜家的地窖中。”沐雨道：“具体多少，他们这些做活计的也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有所预料。
不过，我想了想，说道：“这里的粮食肯定不够给他们所有人分，但掌柜家的粮食，也不好就这么给他们，我打算让新城的人过来接手。”
我看得出来，沐雨表情有些无语，还带了点嫌弃。
“怎么？”我后知后觉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种被掌柜的当枪使的错觉。”
我干笑两声，不敢再说，提起了别的：“盛国边境，像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少，要不然咱们沿路走走？”
我眼睛里有光，沐雨只是略微思考了一阵，便道：“掌柜的，今天这件事，你真的是临时起意吗？”
“你猜。”
我只是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
她一副败给我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暂时不走了，说好陪着你的。总不好食言而肥。”
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真是有点儿担心，她真的想不开跑去刺杀两国君主。
好在，沐雨的本意是体恤民生，只要能做点什么让百姓过得不是那么辛苦，她都是愿意的。
“阿默呢？”
“在后院。”沐雨偏了偏头，示意我进去。
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阿默有，这个时候可少不了他。
阿默脸上的面具已经揭开，正在给自己倒水喝，至于粮店里面的伙计和掌柜的，都已经昏死过去。
我心中出现了个好笑的念头，莫不是被阿默脸上的烧伤给吓到了，这才昏迷不醒。
阿默见到我，立刻就要戴上面具，却挡住了他的手，将他按在板凳上坐下，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
“越看，越觉得你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我带着笑，抬手挑起他的下巴。
阿默任由我动作，没有毁容的半张脸看着挺镇定的，但他的手悄悄地握紧，喉头也不自觉地滚动着。
看上去倒像是一副未经人事的模样。
还是说……他在紧张？
我觉得好笑，他一个大男人，又会武功，难道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不过应当是我认错了，那人从来不会用这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我，他只会欺骗我、算计我……”我放开他的下巴，说道：“等掌柜的赚了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脸上的伤治好的，你也用不着自卑。”
说完，我放开了他，让他去前面找沐雨，帮沐雨放粮。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应该是间书房，桌面上还摆着账目。
我笑了笑，不知这账本本来就是在这里的，还是有人特意放在这里的。
多想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还是当作自己运气好吧。
我又找了些地方，宋璃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桃夏。
桃夏一见到我，便红着眼睛说我瘦了，一个劲埋怨沐雨没照顾好我。
我但是没觉得自己瘦了，笑着问她在新城过得是否习惯。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们都待我很好，掌柜的，你要不然跟我们一起去新城生活吧，哪里至少安全，也不用您四处漂泊，居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