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我和沐雨商量好的,若没有这些倚仗,我又怎么敢只带着沐雨,就往这鱼龙混杂之地跑?
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离着我们近的那些人,都中了迷药,没来得及一句话,就吸入了迷药之中,还有些离得远的并未被波及。
我想了想,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沐雨没动作,手中几下轻点,弹出一些药丸,砸在地上,炸开后燃起了各色的烟雾。
她的动作很快,趁着混乱背着我就往高处跑。
我倒是忘记了,沐雨她之前是个杀手,混迹江湖多年,自保的手段可是比我多多了。
我笑着打趣她这是重新拾起了老本行。
却没得到她的回应,她这么紧张,让我有些不安,也跟着闭上了嘴。
前段时日,苏青青作为皇后协理朝政,被群臣攻讦,他们都要见苏战,说她杀了苏战,不配成为统理国事,要求将关在诏狱的先皇子嗣放出来,由他们来继承皇位。
一连几日,朝堂上都是在说这件事。
苏青青便委委屈屈地诉说着自己的苦难,对着众臣说道:“本宫为了安稳朝廷,做了那么多事,你们看不见,却为了个莫须有的传闻,就要处死我,可怜我刚刚出生的皇儿,是要被这些大臣们架空……顾家的江山,莫不是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朝臣被说得一愣一愣,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是在唱哪一出。
有苏后党立刻跳出来质问:“娘娘到底做了哪些事?不妨说出来。”
明面上是质问,实际上是提醒众人说出皇后做出来的实事。
便有朝臣说了侯爷辞官归家做富家翁,就是为了不让皇后为难,毕竟母族太盛容易让旁人起私心。
另外又有人说起了她的三个兄长。
老大苏洵炀只有将军之命,手中并无兵权,军中设有监军,每年一换。
老二苏洵逸在五年前便已经为大盛国库计,捐了十几万两作为军饷,并将手中所有钱财捐了出来。
老三苏洵风中了探花,却娶了公主,从此再无缘仕途。
而皇后辅政以来,筑堤修坝,降低赋税,整治贪官,短短半年时间,倒是比苏战在位两年多,做的事情还要多……
她似乎并没有对不起天下百姓。
苏青青听着下面的人说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便收敛了下去。
她擦了擦眼泪,一脸哀愁地说道:“本宫也不知,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这一些,都是按照陛下的留下来的口谕做到的……本宫只希望,多做点好事,上天能保佑陛下能够早点好转,醒过来……”
说着,又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
朝臣大惊,似乎是这才知道苏战病了。
苏青青才佯装自己失言,将二品以下的官员全部都遣散了出去,只留了几位大臣。
她从高位缓步走下来,对着众人盈盈一拜:“诸位大人都是我大盛国的股肱之臣,今日,我在这里说的话,还请大人们仔细思量。”
众人哪里敢受她的一拜,都纷纷避让,请她起来。
苏青青这才将苏战之前被人劫持,中了毒,昏迷不醒的情况告诉给了众人。
“如今,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吊住他的性命,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解除他身上的毒。”苏青青又抹了抹眼泪,说道:“我知道,外面的人都在骂我,说是我杀了陛下,把持朝政。”
“可青青到底是一介弱女子,又何德何能做成这一桩大事?”
苏青青声泪俱下,看得朝中的大臣自然是纷纷侧目。
美人垂泪,自然惹人怜惜。
“今日这话,本就是秘密,我不该受了点委屈,就找人哭诉的,可我实在是怕和诸位离心了。且,若我们不团结起来,其他诸国会如何?”苏青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恐怕,到那时,我盛国危矣。”
那时,我和沐雨就躲在后面,听她这一番胡扯,我都觉得她是个忍辱负重,为了国家大义被迫背负骂名的弱女子。
要不是我从头到尾都知情的话……
果然,漂亮的女人骗起人来,那真是防不胜防。
后来,苏青青便让这些大臣们随着她一同去见昏迷重伤的苏战,同时,还在里面看到承担试解药的我和嘉怡。
嘉怡不明所以,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中了毒,苏青青不但放过了她,还在帮她解毒。
还有一个提前回到太医署,试药的我。
有人质疑:“为何云姑娘没有昏迷?”
便有太医和大夫解释:“两者中的毒相同,但身体情况还是不同,陛下之前在战场上伤了脑袋,便落下了个头疼的毛病,我们猜测,大概是因为这个,才让陛下昏迷不醒的。”
便有人问为何不找个同样症状的人。
有个脾气古怪的老大夫阴阳怪气地质问这人:“那你的意思是将这姑娘的头打破,还是找个伤了头的人喂毒药?”
一时间,场面无比寂静。
还是苏青青适时地岔开了话题,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陛下吧。”
苏战睡得很安详,脸色虽然透着青灰色,身上却并无异味传出来,有的是一阵阵药香。只是一直睡着,怎么都不醒。
这些个大臣亲眼看见之后,便不再说别的什么,朝堂上反对苏青青的声音少了很多,但偶尔会在宫里抓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直到淳哥儿百岁宴快到了,竟然出现了几拨去太医院刺杀的人。
这些人都是死士,被抓到就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自杀了。
虽然没有留下活口,但我还是察觉到了规律,发觉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嘉怡的毒已经清了大半,基本上恢复了当初的容貌,只是身体里还有些余毒未清理,便让她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常往太医院跑的,便只有我了。
我猜他们的目标多半是我,而太医院在皇宫外院,刺客比较容易混进来。
为了引蛇出洞,我才和沐雨往这种地方跑的,他们容易藏人,我们……也容易藏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