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作业滋养人，待史宋写了文科的三门后，躺在床上便直接入梦，酣睡至天明。
次日醒的早，一通收拾后六点四十分就到了学校。
按照训练计划热身，开始晨练。
“今天可以搞事哦。”消失了13个小时的Q艺突然冒出来，满是兴奋的说道。
“啧。”史宋拉伸着右腿，“昨晚去哪了？”
“就……系、系统修复。”Q艺说的有些磕绊，“人类别关心我，我可不吃你嘘寒问暖的那一套！”
史宋：“……”
请问半身系统是个智障怎么办？在线等，急。
即便Q艺不提醒，史宋也有些感觉。操场上已经集合训练的体育特长生的目光时不时看着这边，较之昨天更为赤chi裸。
史宋不由的有些疑惑：短胳膊短腿这款很招人喜吗？
……
等她溜达完操场回教室时已经过了早自习。
目光在王启的前面的桌子上停留一会儿后，才意识到堆满各科书籍的桌子是她的。
班主任的速度是该鼓个掌。
她走到座位拍了拍王启的书，问道：“什么时候拿来的？”
“昨晚晚自习班长搬过来的。”王启推了推了推眼镜，“高一年级所有的书，说是都给配了新的。”
史宋摇头感叹，要是一朝梦回大唐大宋多好，她就躺在深闺吃喝睡了。
转念又想，她这般的废柴，也没个傍身技术，到哪也不能活得太好。
思绪百转千回中，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史宋翻出一张物理卷子，开始闷头看题，并迅速留空……
真不会系列。
混沌两节课，搞定生物化学，相较于物理的大片空白，这两门要赏心悦目许多。
“大新闻！史怂怂有金主！小小年纪被包bao养！”一人挥着手机进了教室，大声说道，“贴吧有照片！有图有真相。”
正在奋笔疾书的史宋：“……”
这么会玩的吗？
这种“逸闻趣事”还能像号外号外般宣传的吗？
可怜可悲的史怂怂啊。
“史怂怂是你的外号。”Q艺体贴的解码。
史宋：“……”
教室里人不多，大都自己低头看书，听到动静就抬了头看着门口，又不由的用余光扫向话题中心人物——史宋。
站在门口的那位同学看着史宋，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摇了摇手机又说了一遍：“有图有真相。”
埋头苦写的王启停下笔，推了推眼镜，看着史宋的背影。
“这就是你说的搞事的？”史宋问Q艺。
“一起解决？”Q艺提议道。
史宋拿出手机，抬眼看着门口的男生问道：“贴吧名字。”
身边有人回答道：“江……江城省一中。”
江城省一中，是江城最大的一所公私结合院校。
该院校本科升学率连续三年排名江城第一。
学校不仅拥有强大的硬软件设施资源，更是有许多优越且高的门路和途径。
在江城流传这样的一句话：你想进豪门吗？你想当富一代吗？来省一中，十年梦成真。
正因如此，不乏有许多家境普通但相貌好的女生被父母送进来，为的就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在众人眼中，其实史宋也算是上述人员之一。
即便年级第一，也没能扭转大家对她不好的观感，加之她如今破罐子破摔的断崖式下滑的成绩和倒贴姜厉的行为着实让人讨厌。
也就班上透明化人物王某愿和她有点来往。
“哦。”史宋打开网页搜索的同时，还不忘问Q艺，“门口的那个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你想干什么？”Q艺坏笑问道。
“你说呢？”
史宋点进题为《大新闻！高一年级第一的学神上下豪车为哪般？》的帖子里面前三张是傍晚拍的连身型都模糊的照片，后面三张是白天像素较高的史宋从车下下来挥手的照片。
附文是：
没错！你们没看错！上图出现人物为高一（15）班史宋，成绩年级第一，爱哭爱尿无人能敌的史怂怂。众所周知，她是靠免学费和奖学金进的省一中，上下学一直都坐公交的。最近听说史怂怂一会儿是成绩坠崖式下降，一会儿是和同学搞恶作剧，一会儿是说话硬气腰杆挺起来……总结下来，哪是什么姜少的游戏，原来是背靠大树好嚣张啊。
这车也就二三十万吧，啧啧，还真的是大树啊！
帖子发布有一会了。
底下的评论很多。
【一分钟，我要这个男人全部的资料。】
【妈耶！油腻中年大叔“豪hao车”勾gou引学生sheng妹！xswl】
【史怂怂长得挺好看的，要知道她这么好下手，早知道我也骗来玩两天，听听她哭也爽啊！】
【楼上，她可能不止哭！还会尿！想想还挺带感的！】
【楼上两位适可而止啊！你们开车的证据我已经掌握了！】
【学风日下啊！学校快约谈这位同学吧！太不知廉耻了。】
【怎么又是史怂怂啊！三天两头的！她戏怎么那么多？】
【哈哈哈哈，坐公交！不会是，做公交的吧！】
【现在网络上好多学生sheng妹，给钱上门服务！摊手。jpg 钱那么重要吗？】
【楼上肯定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少爷。是不是国际班的小哥哥啊。交个朋友呗。】
……
连带着翻看了另一个带着hot尾巴的《猜一猜年级第一的学神怎么了》热帖。
她摸了摸下巴，扬眉问Q艺：“我这么火？”
“黑红。”Q艺道。
她上下滑动屏幕，留意了下发帖时间，时间早于她第二次醒来的时间，了解第一次自己的丰功伟绩后，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竖了拇指。
浏览完毕后，她在两个帖子下面都回了一句：
本人史宋，已阅。
——
校方约谈史宋是在下午，史宋刚巧刷完九门卷子，当然空白偏多。
王启给史宋买了瓶水，安慰她说：“没事的。学校已经在处理了。你别害怕，别难过。正义会迟到但不会不来。”
史宋觉得自己需要配合垂几滴眼泪，苦于情绪难以酝酿，她只能洒脱道：“流言止于智者。放心吧，只要你的作业答案按时发送，我就不至于害怕难过。”
王启：“……”
史宋没想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会遇见卫北定。
卫小朋友，居然和她一个学校，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那时，她低头翻着贴吧的言论，让Q艺看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消极怠工躲着休息去了，让她直接和人撞了个满怀，她撩了撩眼皮，发现自己还没过对方胸口，“啧”了一声，说：“抱歉，借过。”
“史宋。”男生并未让路，而是将她拦在走廊拐角处，喊了声她的名字。
“嗯。”史宋觉得声音耳熟，放下手机，由于两人身高悬殊，她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疑惑，“卫老师？你怎么在这？”
卫北定有副极好的样貌，不过因年少不经世事，多少有些青涩。也正因如此属于这个年纪所有的美好的词似乎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史宋想：怪不得无论男女，有钱后都喜欢找年纪小的。
光是看着他们都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少年眼眸深邃，瞳孔中映着史宋仰头的面容，就在她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我在这上学。”
“哦。”史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那……麻烦让个路？”
“贴吧的消息你看到了？”他说，“不要往心里去。”
史宋愣了一下，歪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思考着他是站在怎样的立场说着这些无关痛的所谓安慰的话的：学霸间的心心相惜？为人师长的细心呵护？
想到这，史宋低头笑出了声，微抿着上扬的唇角，笑眼弯弯，说声“谢了”，转身就要走。
他忙说：“要帮忙么？我可以帮你澄清。那是你家管家…”
“不用不用。”史宋打断他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卷子写好了，不负卫老师的期望，但空白挺多的，晚上见。”
卫北定看着那双笑得明媚的杏眼，可深色瞳孔中迸出的冷意与嘲讽，毫不掩饰，他避开她的目光，点了下头，说：“晚上见。”
少女转身离开，双手揣在兜中，步调散漫，浑身散着慵懒的气息，毫无学业的紧张感与压迫感，在高中的校园显得格格不入。
“史宋。”
他低声喊着她的名字，眉目间满是缱绻动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