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头顶：“学校监控可以作证——对了，张扬家里有部分研究资料，是不是——”
“大概是的，他家人报警，说家里失窃，地上有血，张扬不见了。”金警官盯着我。
我知道他在看我的表情变化：“我手里也有部分资料，一部分在宿舍，一部分在家。”
金警官说：“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我的宿舍里，一片狼藉，另一个室友正在门口叉腰大骂：“哪个不要脸的上我们宿舍偷东西。”
“你的宿舍没必要去了，去你家。”金警官叫一个小警察去我的宿舍，他亲自开车带着我回家。
我的家里房门大开，屋里一片乱七八糟。
我去放着资料的地方看了一眼：“东西不见了！”
金警官拿起手机，打电话叫人排查监控：“学校的监控，小区监控，还有道路监控。”
4.
看着金警官打电话，我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突然我想起来自己接过一个威胁电话：“金警官，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威胁我要我交出老师留下的东西。”
“还有这件事？有电话号码吗？”金警官打完电话，没挂断，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有。”我把号码提供给他。
金警官把我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报给电话那头的人，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他对我说：“是个境外服务器设置的虚拟电话，无法追查。你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想起带回家的资料被男友看过，犹豫了一下。
金警官敏锐地看出我的反应不对劲，说道：“任何微小，看着不起眼的线索可能都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我真不想怀疑管明，老师死了，张扬失踪了，下一个只怕是我，我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或许是我太敏感，但是现在我觉得谁都挺可疑的，我刚把资料拿回家的时候，我男友管明翻看过资料，也许是他随便翻翻。”
“魏教授的研究非常重要，到底有多重要，我想你也猜出来了，任何类似的微小线索，可能都有用，你再想想。”金警官从口袋拿出警戒线，在我家门上拉上：“你暂时还是住在学校里，学校里人多，别人要是对你下手，起码会有忌惮。”
“实验室也在学校里，还有那么多监控，我老师她还不是——”老师是盖着白布从实验室抬出来的，我看着她被装进了尸袋，“金警官，你能不能带我去警局坐一会儿，我就坐到警察查完监控，我想知道谁翻了我宿舍跟我家，如果不知道是谁，我有点不敢回去。”
“等我同事赶过来接手这里，我们就回警局。”金警官打量我一下：“我没看出来你害怕。”
“真的害怕！就像是悲伤到极致是不会哭的，害怕到我这样的，麻木了吧。”老师找我做实验的时候，告诉我说，这是个危险的实验，会死。我说我不怕。
我不怕。
金警官的同事赶来，他带着我回到警局，我在路上说服了他，一起看监控录像。
两个监控屏幕，一个是小区监控，一个是学校监控。
我指着一个走入女生宿舍里的身影：“管明！”
管明走进宿舍，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些东西。
“管明去我宿舍的时间，是在金警官找我之前一会，看样子他真的非常缜密。”我说道。
“还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他都把脸遮住了，你怎么知道是他？”金警官问道。
“他的车钥匙上挂着一个大兔子，在左屁股后面，兔子是我送的，他是左撇子，出来的时候，他拿着的东西，也是夹在左腋下，一般右撇子是夹在右腋下。”还有他走路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走路的动作，格外的熟悉，熟悉到在人群里，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管明：“他走路跟别人不一样。”
“去你家的，也是管明。”金警官看着另一个屏幕，“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你对他了解吗？”
5.
“我跟管明认识不久，他只来我家吃过几顿饭，我还没去过他家，在学校图书馆认识他的。”我忽地反应过来，管明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他是怎么进图书馆的？他为什么去图书馆？“在我加入老师的实验室之后认识的。”
“把你的手机给我！”金警官示意道。
我顿时想到了很多电影才有的细节，赶紧掏出手机给了他。
金警官拿着我的手机出去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被定格的人影：“如果管明跟我的相识都是设计，那么他的身份，是不是也有问题？”
操作电脑的警察惊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有他的照片，身份证信息吗？”
“照片在我手机里，身份证号码是……”我把管明的身份证号，手机号报给警察。
警察在电脑上一番操作，“手机号的号主不是管明，身份证号是假的，你有没有可能记错身份证号码？”
“不会记错的，我手机里也有管明的身份证的正面照片，还有驾驶证照。”我说道。
警察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打出去：“老金，唐小姐说她手机里有管明的照片，身份证正面照和驾驶证照，你给我发过来。”
他的电脑上很快收到三张图片。
警察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驾照也是假的。根据这照片查到的人，按警局的资料是——多年前的失踪人员。对你的案子没有什么帮助。只有找到管明之后，才能继续查多年前的失踪事件。”
除了管明那张脸之外，其余都是假的，我苦笑一声：“警官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种情况，多年前失踪的人，就是为了给这些人提供脸？”
“唐小姐说得不错，之前也有类似的案子，查出来是多年前失踪人员，”金警官把手机递给我：“我本来以为你的手机里会有追踪软件，监听软件的。”
“除了老师之外，我们都不许把手机带进实验室范围，离开实验室，也不许讨论实验内容，那些软件对我们没用，我的行踪还不好查吗？蹲在实验室的门口就能遇到我。”我站起来说道：“警官，学校要重启老师的实验，李新利教授主持，我要回去参与实验。”
金警官送我回学校，他说：“你男朋友如果跟你联系，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已经牵扯到不明境外势力，你师兄失踪了，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我知道，但是我更在意实验，我不能叫老师的实验无疾而终。”老师在意的，我也一样在意。
我提前回到了实验室，李新利看到我，激动地道：“你决定回来做实验了？你跟张扬手里的资料呢？”
“师兄失踪了，他手里的资料没了，我手里的资料也没了，只能全部从头再来。”我实话实说。
“什么？那太可惜了！”李新利满脸失望，“张扬失踪了？报警了吗？”
“他的家人报警了，我刚从警局回来，李教授，我们先开启实验吧，拖得越久，我对实验的记忆就越模糊。”我说道。
6.
李新利也是带着几个学生的，有几个教授一起加入了实验。
我不认识他们。
“小唐，这是张教授，这是文教授，他们都是学校其他实验室的教授，这次过来是协助做实验的。”李新利把两个陌生面孔的教授介绍给我，“他们都是行业顶尖的专家。”
我只在意实验：“张教授好，文教授好，我跟师兄手里的资料都丢了，只能从头开始了，我会全力配合教授做实验的。”
两个教授非常热情，过来问我建模的过程：“我们先建模！”
“魏教授是怎么建模的？”
“建模？那都好久了，我得想想。”我画了一个初始建模。
文教授着急地道：“这个建模不是放弃了吗？”
“没有，这个模是我看着老师建的。”关于建模的问题，我跟几个教授的意见争执不下。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新利说道：“小唐，你先去吃饭，下午我们再继续讨论。”
我打电话叫陈芳出来吃麻辣烫。
麻辣烫在学校的后门。
我在后门等她。
一辆面包车由远及近驶来，在我面前停下，车门拉开，有两个大汉从车上下来，朝我冲来。
一股大力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朝后扯去。
陈芳的大嗓门响起来：“强抢民女是不是？来人啊！耍流氓啊——”
大汉没抓到我，迅速上车，开车走了。
陈芳冲过去，对着车屁股拍了张照片：“唐娇你发啥傻，报警啊，我看到车牌号了。”
我一天之内第三次看到了金警官：“巧啊。金警官，我们又又又见面了。”
“你还能见到我，很幸运。”金警官神色古怪地望着我。
“警官，我拍到了车屁股，”陈芳把手机递过来，“有车牌号！”
我定了定神：“抓我的两个人，我看清楚了，我可以提供画像。”
我第三次回到了警局，画像的是给我看监控的警察，他看到我，开玩笑道：“今天走的时候，可别说再见了。”
“只要能再见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尸体，难说不是一种幸运。”我闭上眼睛：“我们开始吧，两个男人，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一个高一米九三。他们的体型很特殊，像是常年在健身房的，五官布局分别是——”
画出人像，很快锁定了两个人。
加上道路监控，锁定了面包车的去向，那地方有好几家健身房。
警官不由多看我两眼：“唐小姐，你很厉害啊！”
“毕竟是理科生，对数字很熟悉，如果是叫我闺蜜陈芳过来，恐怕会这样说：‘话说那日我去后面找唐娇，就见两个尺八大汉，满脸横肉，恶狠狠地朝着唐娇伸出手。’”我没说完。就听陈芳气鼓鼓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说？”
“我一天之间来警局都来了三次，苦中作乐呗。”我对陈芳说道，“你救我狗命。我请你吃麻辣烫。”
“你的狗命，也只值一顿麻辣烫了。”陈芳也饿极了，拉着我重新找了一家麻辣烫，“我肯定吃很多，你掏钱。”
7.
吃完麻辣烫，我们两个乘坐地铁回到学校，陈芳说道：“你会不会害怕？你要是害怕，我到你宿舍跟你一起住？”
“在学校里，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情？”我住的是研究生楼，一间宿舍里有两人，我的舍友也是个实验狂，一般不回来，白天有时回来补个觉。
我跟陈芳分开了，朝着宿舍楼走去，一块带着异味的布突然蒙住我的口鼻，我的视线一片模糊，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张扬的脸。
等我醒来，我出现在一间实验室里，张扬、管明，以及几个才认识的教授都在这里。
“师妹，你醒了？”张扬递给我一杯水，“相信你知道我们找你做什么吧？”
“完成老师的实验。你们杀了我老师，拿走了数据。”我接过水，喝了一口，“我没说错吧？”
“部分对，部分不对，我们是想要魏教授的研究成果，可不会要她的命，数据也不是我们拿走的，我们手里有的，是你跟我手里的那部分。”管明翘着二郎腿，“你协助这几个教授做完实验，我就放你们走，我跟那些杀人的沙雕不同，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是高科技人才，活的人才，才有用。”
文教授拿着绘画板走过来：“做实验，需要建模。”
我望着他：“早上画的模型，就是老师建的，她跟张扬一起建的，你问张扬。”
“唐娇，你不要想骗我们。”文教授没了早上的温和面孔，冷着脸望着我，“我要你画魏青婷建的模型。”
“唐娇没说谎，建模是我跟魏青婷建的。”张扬在我身边坐下，对文教授说道：“你把唐娇给你们画的模型画出来，给我看看！”
文教授用几笔就画出了我画的模型：“这么简单，我是不信的。”
张扬扫了一眼：“就是这么简单，这是老师建的模。剩下的模型我过来完成。”
“科学是严谨的，我看到的就是如此。”面对文教授的质疑，我很不高兴，“现在证明了我说的是实话吧？不要质疑我，毕竟接下来做实验依靠的是我跟张扬的记忆，要是一紧张忘了，可不要怪我！”
文教授的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你敢！”
“斯蒂文，冷静。”管明制止文教授，他看向我，像是在警局时一样，语气里带着安慰，“你不要紧张，魏教授真的不是我们杀的，她研究的药是为社会有好处的，只有不希望那种药物面世的人，才会想到夺走数据，杀死研发人员。”
“你们想不劳而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身上一摸，没摸到我的手机。
“你的手机，我给你关了机，等你完成实验，我再还给你。”管明拿出我的手机晃了晃，“早点完成实验，早点可以离开。”
“完成实验。”我扫了一眼我的手机，撇撇嘴，“我也该嗝屁了吧？”
我谁都不信。
管明听我说完，只是笑了笑：“既然你已经认识到处境，还是尽快完成实验吧！我们真的跟那些人不一样，你不信也没办法。我也无法给你证明。”
当即有人提了一台电脑过来，放到我的面前：“开始吧？”
8.
我拿过电脑的时候，在想，这次走出警局的时候，我有没有跟警察说再见呢？下次他们再见我，应该是跟老师一样，是尸体了吧？“吃饭怎么解决，厕所怎么解决？睡哪里？”
“吃饭你不用担心，实验室里有卫生间。睡么？这里有沙发，只能委屈你了。”管明依旧是笑。
我直接转过去，不看他。
“这里有局域网，等我完成建模，把数据传给你，你继续做你那一部分！”张扬在初始模型上开始变形延伸。
我在他的屏幕上指了一下：“这个地方错了，老师把这个废除了。你带走的资料里应该有演变图。”
张扬回头看向管明：“两份资料，你复制完了吗？”
管明坐着没动：“还没送过来。”
张扬把建模做了一半的电脑直接交给文教授：“你们先做，等拿到资料，我再完善。”他站在我的身边，问我，“你拿回家的资料，你有没有备份？”
“我没有备份的习惯，而且拿回家是哪一部分的资料，我都没看。我没有那么刻苦，能在学校做完的事情，都在学校做完，我从来不带回家。”我敲打电脑，也画出了一个初始模型：“这是我的习惯。”
“资料现在你们手里，还来问我，不觉得可笑吗？”
我怎样能在我的尸体上，留下张扬跟管明是一伙的重要线索？如果他们要烧死我，我吃到肚子里的东西，能保存下来吗？
可惜我没有相关的知识。
有人不停地搬运实验器具跟实验材料过来。
我的身边放着一台显微镜，在我斜前方四十五度的地方，立着一个摄像头，我盯着摄像头，那摄像头也在盯着我。
这里的教授都是李新利早上介绍我认识的教授，李新利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张扬跟管明是一伙的，大概警察也猜不到吧？
“你不用东张西望，这东西就是监督你工作而已，你不用试图跟外界联系，没有信号，没有网络，至于窗户，你也可以试试。”张扬看到我发现了摄像头，讥笑了一声。
“我从来不做无谓的挣扎。”我从摄像头上收回视线，“老师真的不是你们杀的？”
“高科技人才，只有活着才有用，我们又不傻。”张扬翻了一个白眼，“你有用，能证明你活着的价值，你也能活着。”
“给我打威胁电话，要我交出老师留下的东西，也不是你们？”我又问道。
张扬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我：“你是不是白痴？我跟你在一起，你手里有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有道理。”有张扬跟管明在我身边，我从实验室带走什么，带回家什么，他们很清楚。
9.
我知道自己活着的可能性不大，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被张扬骂两句，我又不会少块肉。
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人过来把资料送了过来，我很张扬手里一人一份。拿在手里翻了翻，我手里那部分资料跟张扬手里的资料，被复制到了一起。
“果然没有那条线，看来我这个帮老师建模的人，也不如你。我有些明白，老师她为什么只带你一个博士生了。”张扬看到资料里的模型图，意外地夸了我一句。
我冷冷地道：“我现在学的是第二专业，我博士生已经毕业了，我是老师的助手，唐博士，不是博士生。新专业的博士导师还没有决定。”
如果管明跟张扬说的是真的，我越有用，越有可能活下去，我只能逐步推出我的筹码。
“实验室助理跟助手有什么区别吗？”管明突然出声。
他也只知道我是博士生在读，不知道我早已拿到了一个博士学位。
“自然不一样了，助理是谁都能当的，助手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唐娇这样的助手，她是完全可以脱离魏青婷独自完成实验的。”张扬深深地看着我，“双博士，看不出来啊！”
“你跟管明两个人互相慢慢看吧，我要去卫生间。”我推开张扬，在实验室的一边，看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也放着摄像头，我刚要脱裤子，一下看到了摄像头：“变态！”
我拿一块卫生纸沾了水，抛过去正好丢到摄像头上。
卫生间的外面，管明哈哈大笑：“忘了你是个女的，算了，卫生间的摄像头不用就不用吧！”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窗户。
小小的通气窗居然摸起来是瓷砖的手感，怪不得他们看守起来松松散散，原来窗户都是假的。
警车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就停在不远的地方。
有人一脚踹开门：“举起手来，不许动！”
是陈芳？！
我不会听错她的声音。
那个大大咧咧，傻大妞一样的女生，我的闺蜜，她——
实验室里一片慌乱。
“唐娇呢？”金警官厉声喝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有一种安全感。
“嗨，又双叒叕见面了。”我走出卫生间，实验室里，警察如神兵天降一般，地上反剪着几个人：“管明不见了。”
金警官轻松地道：“他试图跳窗逃跑，摔断了腿，现在他跑不了了。”
我的目光看向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陈芳的名字不会也是假的吧？”
“当然不会了，我也是在你们学校进修双学历，唐同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是我进修方向，你对警局的法医感兴趣吗？”陈芳朝我微微一笑，她扭着张扬的手臂，笑得格外可爱。
张扬满脸痛苦：“靠，唐娇，你是怎么给警察通风报信的？”
10.
“我没有通风报信，大概是我这个神通广大的陈同学耳听八方！”我跟陈芳认识几年了，同专业，我考另一个专业的博士，她也经常忙得不见人，原来她的职业是警察。
“那当然了，我没看见你进宿舍大楼的门，根据你的步速，猜测你可能在哪里遇到危险了，我就跟来了！”陈芳惋惜地道，“那些研究资料要是在的话，研究出成果可以解救很多深受毒瘾侵害的人。太可惜了！”
“不可惜啊。其实研究资料一直都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就是没人发现。”我也朝陈芳微微一笑。
张扬抬头看向我：“老师的资料不是被人全拿走了吗？怎么可能留下？还是在眼皮子下面？”
有什么不可能的？
老师之所以从容赴死，是她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留下了。
在那一分钟的时间里，她给我留下了重要的线索。
“我啊！”我对张扬微笑，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们杀了老师，拿走了所有实验用具，老师的电脑，你想不到试验资料就在这里吧！”
金警官诧异地上下打量我：“人体实验？魏教授不会做违规的事情的。”
“老师又善良又正直，她能抵御境外来的重金诱惑。又怎么会违法乱纪？老师早就知道这个实验很危险，她和我早就做好了会死的准备。”我说道。
“你把所有资料记下来了？”张扬死命地挣扎，力气大得出奇，“是不是？”
“说是吧？也不是，说不是吧？又的确在我头上。”我一脚把张扬踩到地上，恶狠狠地道，“老师为什么关一分钟的监控，然后从容赴死，你知道吗？她用关掉监控的那一分钟，给我留下了线索。就是防着你们这些心思不纯的人！”
我从头绳上的小草莓里面拿出了一个U盘交给了金警官。
“不可能，我比你入门的时间还长，她为什么信任你，不信任我？”张扬看到我从小草莓里取出的U盘，更激动了，“你是新来的，我一直跟着她，应该比你更值得信任。”
“有很多人，在缉毒的防线上，不能跟她的亲人相认，但是现在可以了。”我红了眼圈，“我是她女儿，你说她信谁？我从来没在她活着的时候喊过一声妈妈。”
“你们这些人，永远不懂不能跟亲人相认的感觉，照相从来只能照背影，只有死了这有正面的照片，有些人就是死后，也没有一张正面的照片，只有一个不会被人知道的代号。”
金警官非常慎重地把U盘装进了口袋，声音威严：“禁毒工作，永远在路上。”
是的，永远在路上！
我是魏青婷的女儿。
我的爸爸是缉毒警。
我们一家人在缉毒的防线上，他们已经先行一步，接下来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