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幽灵
曹给非2024-10-14 17:453,427

   赵贵方哭着跑在街上,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小孩,自己都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父母痛骂,小孩感到委屈,哇哇大哭,越哭越觉委屈。

   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赵贵方不停的问自己。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竟让师父柳玉书如此厌恶和痛恨,当着李小三和杜康的面将他轰了出去。

   坐在金水河岸边的一棵大槐树下,想了很久,赵贵方想出了一些门道。

   六扇门和江湖上一些门派暗中有些联系,有时还会合作,譬如某门派的败类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六扇门前去抓捕,可败类武功很高,该门派为维护本派声誉,会派弟子与六扇门合作,将那败类给除掉,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六扇门虽是朝廷的机构,可以为和江湖势力有着密切联系,且六扇门基本都是汉人,所以还延续着中土的文化传统,重礼节廉耻,推崇同袍义气。

   七扇门这些年因为办的任务太多,逐渐公开化,七扇门办的事,有的符合中土传统文化,如侦查赈灾贪腐案、营造贪腐案,可有的就违背了传统,借捕盗剿匪,打击江湖势力,还灭了恒山和嵩山两大名门正派。再比如追杀乱军的残余势力,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七扇门出击,向来狠厉,是要杀尽,不留活口,其中还有不少妇孺儿童。以及不久前白鹿山一战,杀了首领韩山童,参与造反的三千多人,绝大多数都死在了山上,也有杀戮过重之嫌。

   六扇门向来消息灵通,七扇门办的这些任务,六扇门逐渐知道一些。对于七扇门为了讨好朝廷和上头,破坏江湖规矩,大开杀戒,不留余地等等,六扇门是非常反感的,尤其是柳玉书这种讲义气守传统的人,更是痛恨无比,所以听赵贵方说自己这些年都在七扇门,柳玉书痛心疾首,爱徒变成了毫无人性的杀手,这是柳玉书绝不能容忍的,故而当场翻脸,将赵贵方轰走。

   赵贵方觉得委屈的是,那些“坏事”,大部分都是邱长清和成昆那对师徒带手下去办的,这二人曾在江湖厮混过,应结了不少仇家,两人公报私仇,借用七扇门的力量,去除掉仇家,弹压不服的势力,这些行动,赵贵方都没有参与啊。若是“坏事”,赵贵方办了一件,就是随队去诛杀郭盐贩反民的残余,可那是上头命令,他只得照办,而且他私下放走郭盐贩的妻儿,这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要不要给师父说清楚?赵贵方硬生生的将这个念头给压住了,依柳玉书现在的状况,命不久矣,能多活一天算一天,自己再回去,柳玉书见到,会被活活气死。算了,委屈,人生一世,谁不受点委屈?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个地方时,赵贵方停了下来,这里怎么似曾相识?喔,赵贵方想起来了,在这里他和赤那对打过,开始赵贵方不敌,还差点被赤那杀了,千钧一发时,赵贵方以火云真气催出了一招龙象掌,将赤那打跑。

   赵贵方往一棵树望去,那次赤那就藏在那棵树后面。看到那棵树,赵贵方不禁感叹起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那棵树都的老样子,可是自己的师父,短短的十二年就彻底变样,命不久矣,难道人不如树?

   刚转过头,赵贵方依稀听到笑声,好似就是从那棵树后面发出的,赵贵方心头一紧,再次扭头去望,那里没有人,而且笑声也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赵贵方扭回头,准备继续往前走时,那诡异的笑声又出现了,这笑声更清晰了,不是幻觉!赵贵方猛的回头,那笑声就是从树后发出。

   一个灰色的人影从那棵树后闪出,赵贵方定睛一看,正是赤那,这家伙更瘦了,浑身裹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气息,感觉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来自冥界的幽灵。

   赤那嘿嘿笑道:“七扇门的败类,被师父赶出来的滋味,如何?”

   听到这话,赵贵方眼角一抖,他质问道:“你,你一直跟踪我?”

   赤那摇头说道:“我也不想跟踪你的,现在的你,有何跟踪的价值?只是无意中碰到了,也就顺便跟着去瞧瞧,不虚此行啊,败类被十多年不见的师父赶出,相当于江湖上的逐出师门,大快人心啊。”

   赤那在得意的说话时,赵贵方虽表情平静,可心头却在起伏,这赤那一直在后跟踪,自己却丝毫没发觉,他有一种特殊的感知能力,被人跟踪,会背心发凉或浑身感到冰冷,可是这次为何一点感应都没有呢。若说被师父赶出来,被赤那跟踪,因心神大乱,而无暇他顾,倒说得过去,可是同李小三、杜康前往师父小院的途中,赵贵方是正常的,情绪稳定,冷静清醒,后面一直跟着个人,他居然毫无察觉,不应该啊。

   “你是不是在想,为何一直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赤那说话时,那对三角眼抖一抖的,看着面前的此人,赵贵方心中更惊,此人不光可以悄无声息,隐其踪迹,居然还能看穿人心,端是可怕,这幽灵一般的存在,不能让他继续活着,以后定成后患。

   念及此,赵贵方偷偷深吸一口气,提起火云真气,集于右掌上。

   刚要拍出一记龙象掌,赤那哈哈大笑起来,他右手伸出,挡在前面,说道:“你这古怪的武功,我知道打不过,可是你打不到我,也追不上我。”

   在说话时,赤那往那棵树移去,赵贵方没看到赤那的脚动,他就如漂移一般,眨眼之间,就到了那树后,“也追不上我”那几个字还在空中飘着,赤那就不见了。

   赵贵方施展轻功,窜了过去,到那树后一看,哪里还有赤那的人影?赵贵方又四处环顾,仍无发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赤那凭空消失了。看来赤那已经将轻功和影遁之法,修炼到了化境,恐怕就是绮隐儿也比不上了。

   赤那这幽灵再现,得马上告诉吉雅。赵贵方连赶往丞相府,在丞相府大门,因为换了守门的人,他们不认识赵贵方,就是不让他进去,双方发生争吵时,汪哈吉带着几人进来了,汪哈吉知道赵贵方是和吉雅一起来的,据说此人还是个武功高手,连叫放行。

   一起进去时,汪哈吉想讨教点武艺,赵贵方记着找吉雅,便说以后有时间和他切磋,汪哈吉还以为赵贵方是名不副实,不敢展示,这轻蔑之色便流露了出来,赵贵方看到,也没辩解,忽听到几个女子在尖叫,两人连冲了过去。

   周兰汀和几个丫鬟蹦蹦跳跳的,她们都惊得花容失色,地上有两只老鼠,女子们怕老鼠,这老鼠还怕人呢,女子们在乱跳,吓得两只老鼠也是无头乱窜。

   赵贵方双手伸出,捏成指诀,真气催动下,手指一弹,气针飞出,那两只老鼠叽叽惨叫几声,翻着肚子死了。

   原来真是高手!望着赵贵方远去的背影,汪哈吉一脸的崇拜之色。

   周兰汀带赵贵方去找吉雅,顺便谢他除了那两只老鼠,要是老师顺着裤腿,爬到身上就糟了。赵贵方笑道,其实老鼠更怕人呢,他还提醒周兰汀,以后遇到老鼠和蛇这种东西,不要乱动,尤其是蛇,蛇都怕人,会主动溜走的,若是人大喊大叫,还乱跑,蛇以为要攻击它,就会抢先发动攻击,前来咬人,所以遇到蛇,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叫,而且徐徐往后退,蛇会自己跑的。周兰汀小脸绽放笑容,赞道,赵哥哥真厉害,什么都懂。赵贵方轻笑道,哪有你的公子厉害,天文地理,治军理政,无所不知,无一不精。

   这是听吉雅说的,只有周兰汀称脱脱为公子,果然,提到脱脱,周兰汀脸就红了,娇美动人,不可方物。可随即,周兰汀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赵贵方知道她为何叹息,脱脱和周兰汀虽彼此相爱,可脱脱终究不能给她一个名分,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赵贵方转而又想到了自己和吉雅,又何尝不是有着天渊之别的身份差距?

   见赵贵方回来了,吉雅拉着他的手,就去往脱脱书房,脱脱特意问起过赵贵方在哪里,好像有重要的话要说。路人护卫、丫鬟、仆人们都是睁大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吉雅如此牵着一个男子的手。吉雅也意识到了,这是在公开场合,连松开了手。

   到了脱脱书房,缺没看到脱脱,管家汪询说,方才宫里来了人,丞相随着几个宦官又进宫了。

   脱脱被召进宫,还是关于皇太子的事,既已下诏立长子爱猷识理达腊为皇太子,顺帝便将脱脱和几个王公以及朝中重臣召来,商议受册与谒庙的事情来。受册便是将爱猷识理达腊以皇太子的身份,写入皇室宗册中,虽只是写个名字进去,但要王公和重臣们在场,录入之后,还要单独做个玉册,由皇帝当众授予皇太子。而后皇太子带着玉册,前往太庙,代表皇帝向历代元朝先帝进行祭拜,这便是谒庙。完成了受册与谒庙,才是真太子。

   王公和重臣们都完全赞同爱猷识理达被立为太子,有个喜欢钻研天文的王爷还算了个吉祥的时间出来。

   脱脱仍持反对意见,正宫皇后伯颜忽都还年轻,尚有生育可能,若数年之内,伯颜忽都还未生育,便可进行受册与谒庙,这是对正宫皇后本人以及她的家族,最好的交待。

   出乎在场的王公和重臣们意料的是,脱脱当场反对,顺帝却只是微微不悦,没有明显的发怒。伯颜忽都与第二皇后的奇氏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奇氏有美色,懂得讨顺帝的欢心,可为人张扬,个性古怪,平时极为铺张浪费,伯颜忽都好节俭,不妒忌,品行端正,顺帝在伯颜忽都身上找不到男人的激情,但他对其相当尊重,不允许任何人说伯颜忽都的坏话,即使是奇氏,也会遭到严厉斥责。听脱脱提到伯颜忽都,顺帝也暗自有些自责,这些年来,他太忽视这位正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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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七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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