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换将
曹给非2024-10-23 15:553,194

   邱长清跪地而死,脖子上还插着那把宝剑,他双目还睁着,似是不信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死去,亦或是不甘心,邱长清这一辈子都不甘心。

   扔了长剑,赵贵方摇摇摆摆走到吉雅身边坐下,面色如纸,满头大汗,他此时已完全处于虚脱状态,其实就算有火云剑,赵贵方也未必杀掉了邱长清,是邱长清自己气势被压倒,阵脚乱了,邱长清若是能保持稳定,以巧妙的方式与赵贵方周旋,将赵贵方的气力耗尽,邱长清就能笑到最后。

   吉雅恢复了一些力气,想拿出手绢替赵贵方擦伤,却发现沾满了自己的血。赵贵方眼睛瞅瞅自己的胸口处,吉雅从中掏出一张手绢,已经很旧了,正是当年自己送他那张。

   吉雅好奇道:“你一直留着?”

   赵贵方咧嘴一笑:“没事就拿出来闻闻,马上精神大震。”

   “还油嘴滑舌,来来来啊。”

   吉雅娇啐着,边给赵贵方擦着脸,边将手绢凑在他鼻子前。

   “小雅,我喜欢你。”

   终于是鼓足勇气,赵贵方将压在心头不知多久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听了这话,吉雅浑身一震,小脸臊得绯红,她不敢直视赵贵方深情的双眼,低着头,替赵贵方擦拭的手,抖过不停。

   赵贵方抓住了吉雅的手,追问道:“说话啊,你喜欢我吗?”

   吉雅只吐出一个字“我”,赵贵方满怀期待着吉雅说剩下的几个字,吉雅却瞬间变得严厉起来,冷冷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故意?赵贵方正迷惑不解间,忽然眼前一抹寒光。

   “我恨你!”

   吉雅双眼发红,她大声叫着拿着刚才那把断剑,径直插入赵贵方的右胸。

   断剑入胸,赵贵方又受重创,他再难支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都皇宫中的顺帝也晕了过去。

   不久前,顺帝还在他的御书房里好好的,今天的大喜乐和双修,效果不错,令顺帝浑身舒爽,只是身体亏空严重,顺帝想到许久没去御书房理政了,便要去御书房,可走路时轻飘飘的,随同的宦官和侍卫们见状不妙,连将其扶住,随即马上叫来龙撵,将顺帝抬去了书房。

   在御书房里,只翻看了两份奏疏,顺帝就感到头晕目眩,他很是纳闷,最近是怎么了?以前连看十份奏疏也不会如此困乏。就在这时,朴不花进来禀报,说哈麻等大臣有要事启奏皇上。

   随同哈麻来的大臣还有月阔察儿、雪雪、秃鲁帖木儿、袁赛因不花,这几人跪拜行礼时,顺帝有些不满,对着下边说道,“天色不早,朕想早点安寝,若非大事,明日再奏。”

   “陛下,是大事,天大的事,臣等不敢不报。”

   跪在地上的哈麻高高的举起一个木盒,正是邱长清从七扇门机密室里取出的盒子,顺帝点点头,朴不花将盒子接了过来,放在顺帝前方的一个小案上。

   顺帝打开盒子,里面是三封信。

   看了第一封信,本来有气无力的顺帝一下来了精神,他双目大睁,脸色潮红,脸上的肉不停的抖。看完第二封之后,顺帝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脸上的潮红退却了,脸上的肉也不抖了。看完第三封信后,顺帝的脸色惨白,双眼眯着,低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秃鲁帖木儿和袁赛因不花上前跪下,说有弹劾脱脱的奏疏,顺帝没有反应,朴不花还是将两份奏疏接过,放在了木盒旁边。

   顺帝拿起袁赛因不花那份奏疏,看了看,随后放在了小案上。

   “朕知道了,传朕旨意,先将脱脱撤职查办。。。。。。。”

   顺帝站了起来,他背对着外面,背后那只绿鼻子蓝胡须的龙非常怪异,一句话没念完,顺帝忽而晕倒了,众臣都是一愣,随即纷纷惊叫起来。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晕倒了。”

   “还不叫太医,快,传太医!”

   。。。。。。。。

   次日一早,朴不花在宫门外宣读顺帝下的诏书。

   “脱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为自随。又其弟也先帖木儿庸材鄙器,玷污清台,纲纪之政不修,贪淫之习益著。今国家多事,高邮之兵由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知枢密院事雪雪、河南行省左丞相泰不花代领。脱脱交付兵权后,至淮安听宣。”

   一队宫廷使者带着诏书南下。

   月阔察儿由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升为了中书平章政事,雪雪由枢密院副枢升为知枢密院事。还有另外几道任命书,也先帖木儿被免去御史大夫职务,收夺御史台印,以知枢密院事汪家奴为御史大夫。哈麻调升中书省平章政事,此时右丞相脱脱在外,左丞相空缺,哈麻实掌中书省。

   南方的高邮,脱脱刚与众将、谋士们开了个大会,确定了三天后发动总攻的战略,皇帝派来的使者已进了军中,称有皇帝的密诏。

   脱脱接诏后,回到营帐,正要开启,进来一人,乃是参议龚伯遂,他认为这密诏来得蹊跷,最好莫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丞相出师时,尝被密旨,今奉密旨一意进讨可也。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脱脱想了想说道:“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下抗也,君臣之义何在?”

   打开诏书后,脱脱一下脸就白了,原来是皇帝不满脱脱,几十天了还没攻下高邮城,要他将兵权交给月阔察儿、雪雪、泰不花代领其兵。

   现在一个难题摆在了脱脱面前,交不交出兵权?交了,恐怕奉命被召回,就有生命危险,不交,那就是抗旨,自己一下就成了忤逆谋反。

   脱脱自己难以做决断,便问龚伯遂有何主意。龚伯遂认为不能交兵权,不如趁势攻城,现高邮已势如累卵,一攻便破,占了高邮城后,再看朝廷如何处理。

   “这岂不是既抗旨,又攻城占地,割据一方,与红巾军同为一流了。”

   脱脱听出了龚伯遂话里的意思,这是要他攻城为地,实际就是与朝廷对抗。

   龚伯遂还是认为应该攻城,占了一地后,看朝廷态度,若朝廷不仅不加斥责,还前来抚慰,则将城池献给朝廷,丞相回大都向皇帝解释,将在外君临有所不受,将士们都是同仇敌忾,所以便采取了攻城之略,今江北淮南安堵如故,这都是为了大元朝廷的大局着想。若是朝廷兴师问罪,那就只能反了,坐拥百万大军,以高邮为基,北并淮安,南下扬州,西指泗州,东合大海,此霸王之资也。

   脱脱还在思索龚伯遂刚提的方略,进来一人,龚伯遂以为是守门的士兵或进文书的书吏,正要骂,见是周兰汀,连挤出一丝笑。周兰汀端着个茶壶,本是要进来给脱脱换茶的,见脱脱和龚伯遂在议事,似乎很重要的样子,周兰汀很识趣,放下茶壶便出去了。

   龚伯遂将门关得严实,转身回来时,见脱脱对着他笑,龚伯遂很是好奇。脱脱苦笑道:“龚参议,你是汉人,可以反元,可我不行。”

   听了这话,龚伯遂对着帐顶抱拳道:“天可怜见,属下虽是汉人,可自幼读圣贤书,忠孝仁义的道理,忠为第一,于私,属下忠丞相,于公,属下忠朝廷,忠国家。丞相也是本朝大忠臣啊,大义灭亲,扳倒伯颜,当今圣上方有帝尊,更始新政,力挽狂澜,这天下少不了丞相啊。可是,丞相大忠,属下小忠,这满朝文武却都不是忠的,大奸大恶之辈,充塞朝廷,遍布地方和军中。临阵易将乃是兵法大忌,这个道理,即使从未带兵打仗的人都知道,皇帝不知?那就一定受了一些奸臣的构陷和撺掇,丞相若受诏,必为奸人所害。”

   脱脱熟读史书,还参与编撰了辽宋金三史,古今多少事,都在他肚中,龚伯遂所讲的,他一下就全明白了,可是要他做出决策,的确困难,他出身蒙古贵族,还是大元的丞相,执政者,若是违抗圣旨,攻下高邮,那就是公然的谋反了,自己有何面目去见大元的列祖列宗,还有,脱脱的家族,亲友故旧,多在大都,他若公开谋反,那些人必遭杀害。

   脱脱这种两难的困境,龚伯遂早看出来了,他还借机说出一个典故,司马懿计赚曹爽。

   曹魏后期,曹爽掌权,迫司马懿出朝,可司马氏在朝野的势力仍很大。一次曹爽陪同魏帝曹芳去高平陵祭拜先帝,司马懿趁机起事,发动政变,掌控了宫廷和都城。虽然都城被司马氏控制,可天下兵马还在曹爽手里,皇帝也在高平陵,谋士对曹爽献策,只要叫皇帝下诏,大将军曹爽拿出兵符,召天下兵马来勤王,平叛,司马懿虽有都城,不过孤城耳,仍是必败。可曹爽这人优柔寡断,又有妇人之仁,生怕要带兵去打都城,司马懿就会杀了他在都城的亲属。随后,司马懿派来使者,称只要曹爽投降,交出兵权,只是降其职务,以前的贵族待遇不会改变。曹爽认为即使投降,仍不失为富家翁,就交出了兵权。这场政变以司马懿取胜夺回军权告终,随后,司马懿马上食言,将曹爽及其亲信党羽的数家人全部灭族。从此,曹魏实属司马氏,司马懿的孙子司马懿废了魏帝,改国号为晋,即史称的西晋。

   听完这个典故后,脱脱心情更为沉重了,他没有明确表态,说需要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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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七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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