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伎俩
曹给非2024-09-30 15:033,080

   朝廷正式下诏治河,命贾鲁为工部尚书、充总治河防使,进秩二品,授以银印,发汴梁、大名十三路民十五万人,庐州等地戍军十八翼二万人供役。

   为恐堤倒水淹,黄河两岸人烟稀少,荒凉苍莽,白茅遍生,这治河人马从各地涌向黄河两岸,让冷冷清清的这里又热闹了起来。

   七扇门理事堂内也很热闹,理事堂是三大统领和几大指挥使,以及少数重要的总旗,开会议事的地方,历次七扇门的行动部署都是从这里发出的。朴不花不在这里,可巴图等人要商议的事情却源自朴不花带来的朝廷旨意,要全力维护治河,防止反民从中破坏。

   吉雅虽对邱长清无甚好感,可她不得不承认,三大统领中,邱长清的计划和部署能力最强,以往大多数行动,都是按邱长清的策略去办的。这次会议,邱长清只是说了大略方针,然后叫成昆补充,这摆明了是要给成昆露脸的机会。

   相比邱长清,吉雅更为厌恶成昆,在成昆站出说话时,吉雅借口方便出去了。

   吉雅再次回来时,巴图和邱长清,以及其他四个指挥使,都认为应按成昆的部署来办,巴图问吉雅的意见,文书已将计划报告写好了,他呈给吉雅,吉雅匆匆看了一样,说既然大家都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三天后,七扇门在大厅召开全体会议,总旗、小旗和资深锐士站在大厅里面,新人和低级锐士站在大厅外面。

   巴图、吉雅、邱长清坐在上首,正在分配任务,忽听到一阵高丽音乐传来,三大统领连离座下台,笔笔直直的站在下边。

   朴不花大摇大摆走来,坐在后面的那个他的专属座椅,尽显桀骜之态。下边齐齐喊道,恭迎督导大人。朴不花很开心的笑了,跟他来的两个宫廷侍卫,其中的雪雪递上一个圆筒,朴不花接过,将圆筒打开,拿出一道黄色的圣旨,他拿着圣旨站起,走到了高台中间。

   “各地来报,白莲教四处扩张,北有韩山童,南有彭莹玉,烧香聚众,图谋不轨,现全力治河,白莲教必起事,朝廷深以为患,皇上特令本督,要全力查处白莲教,务必捣毁其神坛,捉拿其头目,以肃清宇内,永固我大元江山。”

   听朴不花念完圣旨,下边的赵贵方感觉有些纳闷,上次朴不花召开的中高层会议,赵贵方也在,朴不花说了一大堆话,归纳起来,不正是圣旨里所宣讲的?这不重复了吗?赵贵方抬头望去,朴不花已念完了圣旨,将其交还给雪雪,朴不花抬了抬手,示意跪听圣旨的人都可以起来了。瞟到了圣旨的一抹黄色,赵贵方这下想明白了,朴不花之所以同样的话说两遍,乃是表明其身份,他有圣旨,是皇帝钦点的人,看来在蛰伏一年多时间后,朴不花又要入主七扇门了,被这大宦官管,不知以后七扇门会变成何样?

   赵贵方能想到这一点,巴图和吉雅等人也能想到,他们站起后,都低着头没有说话,似是不愿朴不花再来全掌七扇门,凌丹和李常宁甚至对视,轻轻的叹气声中带着哀怨之意,前几年,朴不花推出的南北组团行动,招致了惨败,李常宁还受了内伤,迄今都未痊愈。

   “属下们谨遵督主号令。”

   邱长清快步出列,向朴不花行了个军礼,高声说道。

   听到“督主”的字眼,朴不花的小眼睛一下睁大了,他嘻嘻笑道:“督主,这名儿好,以后都这么称呼本督。”

   成昆等人连也出列,行军礼后齐声叫道,是,督主!

   朴不花带着笑,望了望成昆等人,而后又指着邱长清,说道:“邱协统,此次行动,就由你全权指挥。”

   邱长清连应道:“是,督主,属下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督主重托。”

   朴不花在乐声中慢慢离去。

   邱长清受了指令,走上高台,指指点点,宣讲着自己的计划和部署。

   下边的成昆一脸的兴奋,他旁边的两个指挥使凌丹和李常宁却是暗自冷笑。赵贵方望向重新回到高台座位上的吉雅,吉雅也正好望向她,两人都是对视苦笑。

   邱长清宣讲完毕后,向各指挥、总旗分发信筒,他走到赵贵方身边时,递过一只信筒。赵贵方要伸手去接,邱长清却是手一缩,还轻笑着说道:“赵总旗,这是你此次的任务。如今指挥空缺一名,你把事办好了,我保证全力推举你。”

   赵贵方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他连抱拳应道:“多谢协统大人提点,就怕属下才干有限,能力不济。”

   邱长清见对方不太买账,冷哼着走了。

   一个偏厅里,赵贵方拿着信筒,同他的组员筹划行动细节。根据信筒上的指示,赵贵方的组员换了,乃是螳螂、烈虎、金蟾和蜈蚣。

   看着面前的新组员们,赵贵方不由心头嘲笑,这对师徒真是说一套做一套,阴阳人!赵贵方知道,这次行动的部署乃至具体措施,如组员配备,每个小组去何处,执行何等任务,基本都是邱长清和成昆这对师徒定的。方才在发任务时,邱长清还勉励赵贵方,好好干,出了成绩升他做指挥,可这组员的名单一出来,黄鼠狼的尾巴也露出了。

   螳螂、烈虎、金蟾这三人,是和赵贵方大体同时进的七扇门,可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这三人先跟哈喇耳,后来成昆大显身手,又跟着成昆混,狭谷一战,三人看清了成昆面目,又回到了哈喇耳身边,这几年,他们都是哈喇耳的组员。

   至于蜈蚣,则和赵贵方有点“过节”,这也是几年前的事了,饭堂的饭吃不饱,赵贵方打野味,蛇打光了,又用弹指气针射鸟,七扇门周围的鸟儿全被射光了,山谷无鸟鸣,还以为有异象和天灾,七扇门内引起了恐慌,几个精于暗器和射箭的人称为嫌疑目标,这些人都矢口否认,赵贵方要消灭“犯罪证据”,将鸟骨头鸟毛装进布口袋,去一个偏静地埋了,没成想,被蜈蚣无意中看到了,蜈蚣去举报了赵贵方,鸟尽一案才真相大白。事后,赵贵方并没得到处罚,反而得到了朴不花等高层的重视,可蜈蚣心里很虚,每次在路上或饭堂看到赵贵方,都会躲得远远的。

   螳螂等人也是很困惑,怎么上头将他们划拨到赵贵方的一组?

   见组员们都有点心不在焉状,赵贵方手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大声道:“弟兄们,行动在即,打起精神来。”

   螳螂这人瘦瘦的,可脾气很大,向来不喜欢掩饰情绪,当即怨道:天天都是行动,有没有把我们当人看?要么战死,要么累死。

   烈虎接过话头:“就是总旗也折了三个,指挥一死一残。”

   烈虎所说的一死一残,指的是李常宁和尤金。李常宁那次率队进山要去捉彭莹玉,却被彭莹玉一掌拍飞,李常宁受了严重的内伤,他吃了很多补药和疗伤药,都不见好,因为内伤,他不能运气,不能使出以前的武功,在练武之人看来,这种情况就相当于残废。

   至于尤金,他是几天前死了,据说是尤金带着泥鳅等外侦细作,去跟踪韩山童等人,却中了白莲教的陷阱,而后遭到围攻,尤金战死,四个外侦细作也死了,唯一活着回来的泥鳅,也受了重伤。

   螳螂叹道:“自从过上刀口舔血的日子,就没怕过死。怕的是没意思,看不到前路。”

   烈虎也张嘴要发表感言,被赵贵方及时止住,“弟兄们的苦,我何尝不知。这次任务回来后,我一定请示上方,好生休整。”

   螳螂惨然一笑,“能不能活着回来,尤未可知啊。”

   一条山谷中,五匹快马飞跃而出。

   赵贵方一行五骑,在泥泞崎岖的山路中,冒雨南下,不敢有丝毫停歇。

   行至一处荒野,天空一道红芒闪起,赵贵方策马前往,一块巨石下,吉雅骑着马正等着他。赵贵方策马过去,望着赵贵方身后的四骑,吉雅很是吃惊,问道:“罗恒他们呢?”

   赵贵方说道:“我也去问过邱,他说罗恒被升为了小旗,可以单独带队,蟋蟀和耗子就进了罗恒的小组,然后将他们几个分拨给我。”

   吉雅忿然道:“这对师徒,就搞这种伎俩。”

   赵贵方犹豫了片刻,这才问道:“吉雅,你也是三大统领之一,此次行动的部署,你事先一点都不知道?”

   这话里暗暗带着埋怨之气,吉雅岂能听不出来?吉雅也暗骂自己太过疏忽,上次开会,主要是成昆在讲,吉雅不想听,就出去了,她回来的时候,行动部署和计划已经做好了,文书递过来的计划表,吉雅匆匆看了看,她没有提出异议,现在想来,该仔细看的。

   事已至此,没法改了,

   赵贵方和吉雅又聊了几句,嘱咐对方小心,而后分头行事,赵贵方在马上回眸望去,正见吉雅也深情的回眸一望。

   赵贵方叹了口气,策马奔腾,和组员们汇合,螳螂在赵贵方耳旁轻语一番,螳螂禀报,附近有个村子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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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七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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