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过了!
杨晓晓心突突跳,看门栓上的新鲜痕迹,应该是最近才有人来过。
但,除了她,谁还会来这里呢?
难道是柳丽?
如果是她,她又来这里做什么呢?
此刻,门栓是从外面插上的。杨晓晓站在门前,心里既有一丝恐惧又有一丝兴奋,她总感觉这间小屋里可能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就在她犹疑之际,唐歌已经握住铁栓把手,拉开了插销:“怕什么,总不会有人能把自己栓在这屋里吧?”
他当然能看出来,这里近期有人来过。只不过,他没在怕的。来的人,是不可能从外面把自己栓在里面的,若是有人把什么人栓在里面呢,那他们倒成了这个倒霉鬼的救命恩人了,若是有人在这小屋里做了什么又离开了,他更要进去一探究竟了!
唐歌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
他大力地一把拉开沉重的铁门,带起了飞扬的尘土。唐歌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在面前的虚空里挥了几下,借着这空当,他已经快速扫视了一遍室内。
里面没人。
靠后墙的两侧角落里堆放着饮用水等一些补给品,因为年代久远,表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屋子正中间放了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围着桌子歪七扭八地放着四张椅子。
再别无他物。
唐歌率先走进去,转身对着仍站在门口的杨晓晓摊开双手,示意她“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杨晓晓不理会唐歌,像只鬣狗新到一个地方,边边角角都要“巡视”一遍。她有自己的顾虑,唐歌并不知道,宋磊曾经常独自来这里“喝酒和干一些重要的事”,她是知道的,这里曾是宋磊的秘密基地。
但这个所谓的“秘密基地”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进门左侧的墙上挂了一幅画,是一个裸女侧卧在地毯上,在杨晓晓看来笔法简单幼稚毫无美感,有点像小孩子的习作。她有点不理解有钱人的“恶趣味”,就连补给站都要挂上装饰画来彰显格调。
杨晓晓的目光从挂画上一扫而过,她注意到,墙壁上有一些铅笔涂写的痕迹,细看确实像是一些乐谱。
但她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空酒瓶之类的。
不是说,宋磊是来这里喝酒吗?
难道重点是来这里“干一些重要的事”?
又会是什么样的事呢?
就在她巡视一圈的功夫,唐歌已经将自己安置在椅子上,打开了一瓶酒,独自喝起来。
杨晓晓看着他皱眉,那椅子上不知道积了多厚的灰,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往上一坐,身上那条裤子算是废了。像他这种大明星,一条裤子应该也价值不菲吧。
“坐啊,不是说要喝酒吗?”唐歌抬头看杨晓晓,见对方仍杵在原地,便将旁边的椅子往她的方向踢过去。
那一瞬间,杨晓晓本能地迟疑了,她今天身上穿的这件羊绒大衣是刚买的,三万多块呢,够她以前在s国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这点小心事,立马就被唐歌看穿了,唐歌随手拎了掸在腿上的外套,放那椅子上一扔:“现在可以坐了吧?”
哪知杨晓晓惊呼一声,连忙从满是灰尘的椅子上“抢救”起外套:“这衣服值不少钱吧?你不想要了,可以给我啊。”
唐歌抬眸,盯着她,阴阳怪气地答:“这话可不像一个回国走继承程序的人说的啊。”
杨晓晓明白了,他看过她的直播节目了。
“这样像了吗?”她强装毫不在意的样 子一屁股坐上那脏兮兮的椅子,灰尘被扬起来的时候,她心里隐隐作痛,“大半年的生活费”废了。
唐歌拿酒瓶去碰了一下杨晓晓手里的酒瓶。
两人没再说话,各怀心思默契地独自喝着自己的那瓶酒。
酒快见底的时候,两人都有了五六分醉意,脑子还是清醒的,但因为这五六分醉意心里那些掩藏在深处的秘密就像是碳酸饮料里的泡泡一样,禁不住往上冒。
杨晓晓先开口:“如果有一千万和十个亿甚至更多,放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唐歌被她问得一愣,紧盯着她看了几十秒,才了然般笑了:“这还用选吗?”
杨晓晓点头:“十个亿或者更多,对吧。”
“当然。”
“那要是需要付出更多呢?”
唐歌随口就答:“那就付出更多努力啊。”语气却十分坚定。
杨晓晓想起他那不为人知的骇然身世,剜了他一眼说:“那你倒是努力啊!”
她说完了,仰头将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喝完,嘟囔着:“说不定整个陆氏都会是你的呢。”
杨晓晓当然没有完全醉,她就是要借着酒意说出这个她无意中得知的秘密。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她需要助力,而眼前这个身世特殊的人就是她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她敏锐的“触角”告诉她,面前这个极力隐藏着危险气息的男人跟她是同一类人。
唐歌听了她这话倒是没多意外,那晚老头子在画舫里训斥完他,刚离开没多久,她就出现了。那会儿他就怀疑,她当时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了。
这会儿她话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他更加肯定了当时的猜测。她已经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了。
说来奇怪,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觉得跟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更亲近了几分。大概是因为在他潜意识里,只有能互相交换秘密的人才会走得更近。
而他,好像也隐约猜到了她的秘密。
“陆氏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他朝她一仰下巴,带着点挑衅又带着点诱惑地说,“那你呢?知道了我的秘密,不拿出点自己的秘密吗?”
只这一句话,杨晓晓就知道自己赌赢了,无需要多言,他们已经是“战友”了。
“怎么?不信任我啊?”唐歌睨着杨晓晓。
“要说信任。真正的信任是一起……”杨晓晓迎着唐歌的目光,一字一字说,“杀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