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杨晓晓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想着拿到一千万该怎么花;一会儿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目光短浅只奔着一千万去,万一那“四分之三”是一个亿或十个亿呢?她开始幻想得了十个亿自己要这么安排这些钱。想来想去,更多的是不服气——就应该全部是她的,凭什么只给她一千万?
杨晓晓越想越不甘心,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按亮手机发现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但她决定出去走走。
出门前她去酒窖拿了两瓶洋酒,左右手各拎了一瓶,大摇大摆出了清玄阁的门。她不喜欢红酒,觉得不够有劲,特地挑了两瓶看起来很贵的洋酒。自从和柳丽摊牌后,杨晓晓就很有了不管不顾的底气。
路灯还亮着,杨晓晓向着西大门的方向走去,中途她绕了一点路,特意路过唐歌的福安居。此刻的福安居里一片黑暗,只有庭院里的几盏草坪灯亮着,杨晓晓没做过多停留,用手机随意拍了一张照片,继续往前走。
快到西大门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模糊不清的说话声,似乎是从对讲声里传出来的:“……放行……吗?”
杨晓晓下意识抬头四顾,就看到了在她左后侧的保安。
隔着几十米远,她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于自胜。对方显然也看到她了,笑着冲她举起了手,杨晓晓假装没看见,低头快步走向大门。
她听见于自胜正用对讲机说着什么,没有跟上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出了西门,就看见一辆白色大G缓缓驶来。杨晓晓迎上去,张开双臂,拦在大G前面。
开车的那人一直将车开到她面前,车头几乎要贴到她人,才停下来。
车窗降下来,唐歌伸出头来,他见杨晓晓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有点没好气:“干什么呐?”
“找你喝酒。”杨晓晓朝他举了举手里的两瓶酒。
唐歌心里骂了一声“疯子”,却还是开了副驾那一侧的让,让她上车。
“我刚刚去你家找你了。”杨晓晓一坐进车里,就直抒胸臆。
“这个点?找我?喝酒?”唐歌一脸不信。
“不信你看。”杨晓晓将酒随意往座位旁一放,滕出手翻出手机里福安居的那张照片给他看。
唐歌瞟了一眼照片,不接她这话茬,将车调了个头:“你就知道是我?就敢拦?”
“肯定是你啊。”杨晓晓分析得头头是道,“南公馆,东门进,西门出。能从西门进的待遇只有你这个大明星一个人能享受吧。再说,上次我就看见你们从西门进了。”
唐歌不说话。她倒是说得没错,只有他一个有个特殊待遇,倒不是因为他是大明星,本质原因还是因为老头子罢了。
“酒有了。去哪儿喝?”唐歌看了一眼她脚边的两瓶酒,他确实也想喝一点,最近老头子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要故意打压他,连连提拔陆清子那个黄毛丫头,听说小丫头已经从分公司总经理晋升为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
他虽然身在娱乐圈,但私底下却是以陆氏接班人要求自己的,对公司管理与晋升制度也算是了如指掌了,总助这个职位,一般是被提升为副总前的过渡职位。
这么一想,老头子是不是很快就要让陆清子做集团副总的位子了?
他心里其实明白,老头子这是拿他和陆清子“养蛊”呢,两毒相争强者胜。老头子这是逼他变强,但他最近有点迷茫,不知道劲该往哪里使。反观陆清子那一边,一直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他需要寻找一个发泄的渠道。
“带你去一个秘密基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依稀能看见一条上山的人行小道,杨晓晓示意唐歌靠边停车。
这个秘密基地,其实她也没去过。
她只在宋乔娜给她资料里看到过,今天突然就想去看看。
按宋乔娜所说,那是以前宋磊常去喝酒的地方,藏在青湮山的半山腰中,原来是一处徒步补给站。很久之前,南公馆的业主们闲来无事喜欢组织徒步活动,就自费在这青湮山中建了好几处补给站,定期更换补给品。
后来,大家又一窝风去学马术,徒步活动又不流行了,这些补给站就荒废了。这些补给站中的一个离南公馆的西大门最近,离西大门大约一公里处,路旁有上山的小路,沿上山的石阶小道一直往上走,到了尽头再往上爬一段野山就到了。
宋磊就选了这么一个僻静的地方,常常独自去那里喝酒以及去做一些重要的事。至于是什么重要的事,宋乔娜没有细说。
杨晓晓好奇,早就想去看看。今天终于找到了契机。
她凭着宋乔娜描述的路线,看似驾轻就熟地带着唐歌一路就来到了补给站前。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基地?”唐歌看着眼前破败的小屋,好笑。上来的一段山路尤其湿滑,他出了汗,皮鞋上粘了厚厚的泥,像是穿了个大铁鞋,寸步难行。唐歌脱了外套,不管不顾地往旁边的灌木丛上一扔。
“嗯。”杨晓晓应着,把酒往地上一放,人已经跑到小屋的后面,绕了一圈后,她回到小屋前面。这是一个小平房,不大,最多只有十平米。没有窗户,只有正面的一扇门。
虽然外表看起来破败,当初印刷的“补给站”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仔细看当初建它的时候用料应该都是最好的,背风的那面墙外涂层依然是洁白的。
“进去吧,还等什么?”唐歌快走几步,就要去开门。
杨晓晓拿了酒连忙跟上去,就在唐歌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喊道:“等一下!”
补给站唯一的那扇门,是质量上乘的铁门,虽然很多年过去了,但从外表看起来依然很结实。因为是提供补给的地方,所以不能上锁,这扇铁门是从外面用插销式铁栓栓住的。
因为久无人至,铁门上满是尘土。
但此刻,铁栓的把手处,有明显的尘土被抹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