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依思回到张涛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张依思上楼打开门,房子里的灯全是黑的,张涛没有回来,第一次,张依思有了明显的感触——张涛不在。
“嘟、嘟、嘟……”张依思下意识地拨通张涛的号码,没有人接。她抬眼看了看表,差一刻十一点。
张依思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开启网页浏览器,访问《情缘两三事》的书目——没有更新,系统显示最后一次更新时间是3月6日凌晨。
毫无困意。
张依思百无聊奈地刷了一会微博,又在《情缘两三事》的粉丝群里跟同仁们预测了一下后面故事的发展走势,再转回书目,点击刷新——更新时间没有变化,屋门外也是静悄悄的。
“嘟、嘟、嘟……”张依思又拨通了张涛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时钟“滴答、滴答、滴答……”又一转眼,到了3月8日零点——书目依然没有更新,张涛还是没有回家。
你什么时候回?——张依思不再拨电话,而是转用短信,她觉得空落落的,其实她本来应该去睡觉,只是今天下班的事情却叫她总是有些莫名的感觉——莫名的想要与张涛商量的感觉——她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总之,看到父亲擅自为自己买下的房子钥匙,一刹那,脑中闪现的信息是:我得先跟张涛商量一下。
时间过了零点,张依思关上电脑,躺在床上展转反彻。
“咔咔”客厅中终于传来张涛开门回家的动静。
张依思一个翻身跳下床。打开房门的瞬间,张涛恰好经过她的门前。
“张涛,你怎么这会才回来啊?”张依思无比精神地冲张涛发问。
大半夜的,张涛却给她这副打鸡血的模样吓了一跳,愣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答:“小姐,像我们这种打工仔,是得靠血汗赚钱的。”
“你加班了?”张依思问。
“我好像不是第一天加班到这时候吧?”张涛哭笑不得。
“哦……”张依思回忆了一下,张涛确实很少有准时下班情况,因此她话锋斗转,说:“所以我才特意起来慰问一下你呀。”
“你是睡不着吧。”张涛毫不领情地戳穿张依思道。
“嘿,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张依思看张涛一副不识好歹的样,就莫名来气。
“别了,你还是别给我这么大面子最好。”张涛松了松领口说:“对我而言,你现在赶紧去睡觉,比什么慰问都好。”
“你什么意思啊,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张依思张大双眼嗔怒道。
“嘘……”张涛毫无预兆地突然做了个静音的手势。
“干嘛?”张依思迷惑。
张涛则把腕上的手表递到张依思面前,神色诡秘地说:“这会已经快到凌晨2点了,依我目测呢,你只有4小时可休眠时间,如果你不想明天迟到或者心力交瘁的话,我劝你赶紧回床上歇了吧。”
张依思听着张涛故弄玄虚的话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
“对了。”张涛看张依思完全没有领会自己话中深意,于是又在张依思门口逗留了片刻,解释说:“今天我加班的原因是你之前写的方案在客户那里通过了,他们希望能有一个更详细的项目计划。”
“真的?!”张依思一听这话不禁惊喜。
“嗯,本来今天加班还有你的份,但你跑得太快了。”张涛说。
“明天绝对不跑。”张依思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这大半夜等张涛回来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
“那赶紧去睡吧。”张涛笑笑说。
“嗯。”张依思心满意足地关上房门,回床睡觉。
张涛也因第一次成功让张依思听话配合而满足不已,一扫加班后归家的疲累心境回房去了,这夜,他们两人都睡得特别香沉。
春日的天气总是清风明媚,沈娜跟母亲在商场里为周末参加云烟与予林的婚宴而购置新衣。因为婚宴是件喜庆的大事,无论是否正式,应邀的宾客都应该有一身切合的行头才够礼貌,这个说法是沈母提出的。
“妈,予林是咱家老邻居,云烟又是我的老同学,而且只不过吃顿便饭而已,不用搞得这么正式吧……”沈娜万般无奈地冲着手里拿着一堆衣服在自己面前比划的沈母说。
“当然要正式,参加婚礼是好事,你平常那些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灰的,要么就是些死气沉沉的颜色,没一件像样的。”沈母听女儿的观点相当不予赞同,反驳道。
“我哪里死气沉沉了,我不是还有一条酒红色的裙子么?”沈娜说。
“你别提那条裙子了,一看就不像好人穿的,以后别再穿了,再说了,这才刚刚开春,那是夏天的款型,你年纪轻轻的不懂得保护身体,等老了,有你受的。”沈母说着,又换了一批款式,终于她相中了一件淡粉色翻领的上衣,随后又找出了一条蓝色长裤,递到女儿面前,要求道:“去试衣间把它们换上。”
沈娜没有立马接过衣服,先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连连摇手拒绝道:“这裤子的款式不适合我吧,而且我自小到大就没穿过这么瘦身的裤子,这……我肯定穿不了……”
沈母看女儿如此不配合,当即采取了强硬政策,把衣服和裤子往女儿手上一塞,连推带赶地把她弄进了试衣间,严令道:“穿好出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并带着把帘子合紧。
沈娜无可奈何地被关在试衣间,先坐在凳子上做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然后又听母亲两声催促,并且要挟道:如果沈娜再不换好衣服出去,她就进去帮她。终于,沈娜一咬牙,换上了这身自己从未尝试的行头。过了一会,换好衣服的沈娜先向帘外探出半个脑袋,正犹豫要不要走出来的时候,沈母两个大跨步上来一把拽出了她。
沈娜一套衣着惊艳了商店里所有的眼目,好多顾客都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这才是个女人应该有的样子嘛。”沈母看着好似脱胎换骨的女儿,赞叹道。
而此时此刻,沈娜看着好多人投来的目光,却躬身捂住双腿,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向母亲低语:“妈……这裤子,怎么这么瘦啊……”
“你又不胖,怕个什么,多好看?”沈母见女儿大惊小怪的模样嗔怪道。
沈娜窘迫,抬脚就要往试衣间里跑,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合帘,就又被母亲抓了出来,紧接着又被套上了一件略带修饰的米色小西服。
“嗯,再来一双高跟鞋就完美了,率性优美,这才是我的女儿。”沈母很满意自己为女儿挑选的这身行头。
“妈……你就让我穿成这样去参加两个老朋友的婚礼啊……”沈娜叫苦道。
“当然,不光是婚宴,待会我们再去挑个十几二十套类似风格的衣服,还有裙子,以后你都要这样。”沈母一回身,走去款台,在未经女儿的允许下付了帐。
“妈……”沈娜来不及阻止母亲,只好转身逃回试衣间,想换自己的衣服,这时,她经过了店里的试衣镜,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于是停下脚步又好好瞧了一下这样的打扮。第二眼,她不再那么难以接受自己的变化,并且,她开始喜欢这样打扮的自己,因为这样的她,确实显得挺拔优雅,完全是个自信满满的气质女性,于是,也就默默的接受了母亲为自己操持的这次“不民主”的转型。
“你也开始喜欢这样的自己了吧?”沈娜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沈母已经结完帐回到了她的身旁,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女儿的心思。
“额……”沈娜不知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正值踌躇,店员已经走上前来把她身上的标签全部剪掉,同时递给了沈母一个袋子。
沈母又仔细整理了一下沈娜的仪容,随后拉着她往店门走。
“妈,我穿来的衣服还在试衣间里呢……”看到母亲拉着自己想要出门,沈娜急忙提醒。
“早让店员打包好了,做妈的能像你那么粗心么?”沈母笑道。
“那我就这么出去啊……”沈娜脸上略带犹疑。
“当然,我的傻女儿。”沈母开心的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说。
沈娜跟着母亲东一套衣服,西一双鞋子,转眼功夫,手里就拎满了大包小包。两人在足足逛了3个小时之后,沈娜终于因为头次穿着高跟鞋走路而败下阵来。在沈娜的百般央求下,沈母同意了就近找一家餐馆坐下吃午饭。揉着几乎就要断掉的双腿,沈娜不禁感叹,那些穿着高跟鞋,还能按照情节要求,在电影里狂奔的女星们有多么令人叹服。
沈娜被高跟鞋折磨的不轻,忙不迭地按摩脚踝的同时,却还是能抽出空来从包里取出手机收发着信息。这时服务员刚好过来点餐,沈母在问了几次女儿想吃什么,才得到一个“都好”的回应,和后来饭菜上桌,沈娜心不在焉的吃相,断定出,女儿目前应该正处于恋情的萌芽期。
“是上次来机场接我们的男孩么?”看出端倪的沈母漫不经心地向女儿发问。
“啊?”沈娜抬起头,目光惊讶地看着母亲,显然,沈母一语中的。
“那孩子不错,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沈母淡定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说。
沈娜没有答话,下意识地将手机扣在了一边,不再回复云朗不断发来的讯息,开始安静地吃着菜饭,母亲的话语突然叫她有些意外,又有些迷惘,她低着头思绪万千,心里瞬间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