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装满了烈酒,塞着布条的酒瓶,被制作出来,整齐地摆放在秦少-琅的脚边。
“砰!!”
第二声巨响传来。
院门,已经彻底变形。
透过巨大的裂缝,甚至能看到外面攒动的人头和闪烁的火光。
福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脚下那二十多个古怪的酒瓶,又看了看依旧镇定自若的主公,心脏狂跳。
主公……您到底有什么倚仗啊!
就靠这些酒瓶子?
这能干什么?
砸人吗?
“好了。”
就在院门即将被第三次撞击彻底摧毁的瞬间,秦少琅终于开口。
他拿起脚边的一个酒瓶,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盒火折子。
“嗤啦。”
他吹亮了火折子。
橘红色的火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秦少琅将火苗,凑近了那个浸满了烈酒的布条瓶塞。
“呼——!”
一簇蓝色的火焰,猛地从瓶口窜起,熊熊燃烧!
在这一瞬间,院子里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几分。
福安和老张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少琅手中那个如同火炬般的酒瓶,大脑一片空白。
也就在这一刻。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人群疯狂的呐喊。
那扇饱经摧残的院门,终于被彻底撞开,碎裂的木板向内纷飞!
黑压压的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呐喊着,咆哮着,争先恐后地朝着院内涌了进来!
带头的,正是满脸狰狞的豹哥!
“秦少琅!你死……”
他的话,还没喊完。
就看到,院子中央,那个清瘦的年轻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在他的手中,握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火焰,映照着他平静的脸,也映照着他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秦少琅看着汹涌而来的人群,嘴角,缓缓勾起。
他手臂后扬,腰腹发力,身体如同拉满的强弓。
下一秒。
他手中的火焰,化作一道绚丽的抛物线,朝着门口最密集的人群,狠狠地投掷了过去!
那个燃烧的酒瓶,在夜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它没有砸向任何一个人。
而是精准地,落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群暴徒脚下的青石板上。
“啪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瓶子四分五裂。
里面那高浓度的烈酒,如同泼出去的水,瞬间溅射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豹哥,以及他身边的十几个打手,从脚到小腿,全都被这冰凉刺骨的液体,浇了个透心凉。
“什么东西?”
豹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那团从瓶口掉落,依旧在燃烧的布条,也跟着落在了被烈酒浸湿的地面上。
下一秒。
“轰——!”
一团巨大的蓝色火球,猛地从地面上爆开!
火焰,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顺着地面上泼洒的酒精,疯狂蔓延!
那十几个被酒液溅湿的暴徒,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他们的裤腿,就在瞬间被点燃!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划破了夜空!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在顷刻之间,变成了十几支熊熊燃烧的人形火炬!
“火!火啊!”
“救命!救我!”
他们疯狂地拍打着腿上的火焰,可那由高浓度酒精点燃的火焰,哪里是那么容易拍灭的?
火焰顺着他们的衣物,飞快地向上蔓延,转眼间就吞噬了他们的上半身。
豹哥,就在这十几人之中。
他身上的火,烧得最旺!
他发疯似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哀嚎,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这突如其来,如同地狱降临般的一幕,让后面那些正疯狂往前拥挤的暴徒,猛地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前面那片熊熊燃烧的火海,看着那些在火中翻滚、惨叫的同伴,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是什么?
妖法吗?!
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
后面的人想停,前面的人想退。
整个队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而院子里。
福安和老张头,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死死地盯着院门口那片人间炼狱,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原来这些酒瓶子……是这么用的!
这就是主公口中,用来“欢迎客人”的“小东西”!
两人只觉得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
他们看向秦少琅的背影,那眼神,已经不再是崇拜和敬畏。
而是恐惧。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未知而恐怖力量的绝对恐惧!
秦少琅没有理会身后两人的震惊。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他弯下腰,不紧不慢地,又拿起了一个装满烈酒的瓶子。
“嗤啦。”
他再次吹亮了火折子,点燃了瓶口的布条。
“呼——!”
又一簇蓝色的火焰,在他手中升腾而起。
那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他平静的瞳孔里,显得格外冰冷。
院门口,那些没被点燃的暴徒,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
“魔鬼!他是魔鬼!”
“跑啊!快跑!”
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倒了对一百两银子的贪婪。
他们发出一声怪叫,转身就想往后跑。
可是,他们身后,是黑压压的人潮,哪里是想退就能退的?
就在他们乱作一团,互相推搡踩踏的时候。
秦少琅,动了。
他手中的第二团火焰,脱手而出。
这一次,酒瓶没有投向人群的中央。
而是落在了人群的左侧。
“轰!”
又是一团烈焰爆开!
一条由火焰组成的墙壁,瞬间形成,封锁了他们向左逃窜的道路!
“啊!”
几个跑得快的,一头撞进了火墙里,瞬间步了豹哥的后尘。
这一下,人群彻底疯了。
“别挤我!滚开!”
“让我出去!我不想死!”
他们像是被关进牢笼的野兽,开始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一切,只为能逃离这片火场。
秦少琅面无表情,拿起了第三个酒瓶。
点火。
投掷。
“轰!”
人群的右侧,也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第四个。
第五个。
秦少琅的动作,不快,但充满了某种独特的韵律感。
他就像一个冷静而优雅的农夫,在自己的田地里,有条不紊地播撒着死亡的种子。
一瓶又一瓶燃烧的烈酒,被他精准地投掷到人群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