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福安,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知道主公厉害。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主公能厉害到这种地步!
一句话,就让县尉跪地求饶!
这是什么通天的手段!
柳青青和那几个少女,更是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秦少琅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张虎,神情依旧淡漠。
“你不是来为赵瘸狗讨公道的吗?”
“什么赵瘸狗?不!赵瘸狗那种地痞流氓,死有余辜!秦神医您是为民除害!是蓝田镇的大英雄!”
张虎抬起头,脸上满是谄媚的笑。
“我……我是听闻神医您医术通玄,特地……特地来请您给我看病的!”
他现在,只想活命。
秦少琅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看病,可以。”
张虎大喜过望。
“但是,我的诊金,很贵。”
“神医您说!多少钱都行!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凑给您!”张虎拍着胸脯保证。
秦少-琅摇了摇头。
“我不缺钱。”
张虎一愣。
不缺钱?
那他要什么?
秦少琅缓缓道:“赵瘸狗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提起。”
“明白!明白!”张虎立刻点头,“从今天起,蓝田镇,就没出现过赵瘸狗这个人!”
“我手下这帮人,以后见了你,要像见了我一样恭敬。”
“是!是!”张虎连忙回头,冲着那帮还在发愣的衙役怒吼,“都瞎了吗!还不快过来,拜见秦爷!”
衙役们一个激灵,连忙丢掉棍子,冲了过来,齐刷刷地跪倒一片。
“拜见秦爷!”
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敬畏。
秦少琅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立威。
在官府面前,立威!
“起来吧。”
他看向张虎,伸出一只手。
“我的诊所,缺一个官方的牌匾。另外,我最近准备做点小生意,我不希望,有不长眼的人来捣乱。”
张虎瞬间心领神会。
这是要自己做他的保护伞!
他毫不犹豫地握住秦少琅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秦爷您放心!牌匾明天我就给您送来!保证是全县城最气派的!”
“您的生意,就是我们县衙的生意!谁敢捣乱,就是跟我张虎过不去!我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目的已经达到。
秦少琅对这种场面,没有丝毫留恋。
他看着张虎,语气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药方。”
张虎浑身一震,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美妙的仙乐。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近乎扭曲的谄媚笑容,连连点头哈腰。
“是!是!神医您说,我记着,我拿命记着!”
他甚至想找笔墨纸砚,却发现自己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而且是来抄家的。
尴尬。
无比的尴尬。
秦少琅像是没看到他的窘迫。
“你的病,根在肾水亏虚,肝火郁结。病因,是你早年练武伤了根基,又兼酒色过度,忧思不节所致。”
张虎听得冷汗直流。
全中!
又是全中!
他在秦少琅面前,感觉自己像个没穿衣服的人,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通透。
这种感觉,让他恐惧,也让他更加信服。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第一,戒酒。三个月内,滴酒不沾。以后,也只能浅尝辄服。”
张虎的脸抽搐了一下。
戒酒?
对他这种无酒不欢的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是!戒!一定戒!”
“第二,戒色。半年之内,禁绝房事。”
张虎的脸,垮得更厉害了。
他家里,可是养着好几房小妾的。
可一想到秦少琅描述的“瘫痪、浮肿、憋死”的下场,他下半身的那点念想,瞬间灰飞烟灭。
“戒!必须戒!”他咬着牙,斩钉截铁。
秦少琅很满意他的态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
张虎立刻竖起耳朵,连呼吸都屏住了。
“每日清晨卯时,去城东的河边,用冷水冲刷双腿一刻钟。然后,从城东跑到城西,再跑回来。”
“风雨无阻。”
“此为‘激元活血’之法。”
张虎愣住了。
就这?
这么简单?
他还以为是什么珍稀药材,或者什么神奇功法。
秦少琅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以为我在耍你?”
“不不不!不敢!神医的吩咐,就是圣旨!”张虎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摆手。
秦少琅冷哼一声。
“此法,看似简单,实则是在重塑你的生机。你体内元气郁结,宛如一潭死水,必须用至阳至刚之法,将其搅动起来。”
“晨时,天地阳气初生。冷水,为至阴。跑步,为至阳。以阴阳相激,引动你体内残存的元气,贯通堵塞的经脉。”
“你能坚持下来,可保你多活二十年。”
“你若坚持不下来……”
秦少琅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言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恐怖。
多活二十年!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张虎脑中的所有疑虑!
他今年已经四十有五,若是能多活二十年,那便是六十五!在这个人均寿命不过四五十岁的时代,这简直就是长寿!
“神医大恩!神医大恩大德!”
张虎再次跪了下去,这一次,是心悦诚服,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砰!砰!砰!”
又是三个响头。
秦少琅没有去扶。
他受得起。
他给的这套方法,结合了现代运动康复学和中医的经络理论。对于张虎这种常年缺乏锻炼、气血瘀滞的身体来说,确实是起死回生的良方。
当然,其中最关键的,还是那句“风雨无阻”。
这不仅仅是治疗的要求。
更是一种服从性的测试。
他要让整个蓝田镇的人,每天清晨,都看到他们威风凛凛的张县尉,像个傻子一样在河边用冷水浇腿,然后满头大汗地绕城跑圈。
这比任何牌匾、任何许诺,都更能彰显他的地位。
这,才是真正的立威。
杀人,诛心。
“滚吧。”
秦少琅终于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张虎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膝盖上的尘土,转身对着那群还跪在地上的衙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踹。
“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了秦爷的眼!”
“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