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没有丝毫花哨。
一拳!
一名兵卒的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了下去,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一脚!
另一名兵卒的膝盖,被他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踢中,发出“咯嘣”一声脆响,抱着腿在地上惨嚎!
一记肘击!
一名从背后偷袭的兵卒,被他反身一撞,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数米之远,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福安就像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直奔人体的要害。
或骨骼,或关节,或脏腑。
非死即残!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围攻上来的十几名兵卒,已经倒下了一大半!
剩下的几个人,全都吓破了胆,握着刀,却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一片哀嚎声中,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的老者,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福安没有追击。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杀气,就让剩下的人,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赵瘸狗早就吓傻了,他手里的拐杖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他,尿了。
赵虎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
而且,是那种能把他全身骨头都撞碎的钢板!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乡下郎中的身边,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高手!
这实力,就算是县尉大人的亲卫统领,也未必能比得上!
然而。
更让他绝望的,还在后面。
秦少琅从福安的身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些生死不知的兵卒,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赵虎的身上。
“现在,轮到你了。”
赵虎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就是谋反!”
“谋反?”秦少琅笑了。
他一步一步,朝着赵虎逼近。
“你假传军令,带兵出城,欺压良善,意图抢掠,这叫公报私仇,罪加一等。”
“我,只是正当防卫。”
“就算到了县尉大人面前,到了郡守大人面前,这理,也在我这边。”
赵虎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他知道,秦少琅说的,全是真的!
今天这事,他从头到尾,都不占理!
跑!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他虚晃一刀,转身就想往镇子外跑!
只要跑回县城,他就安全了!
可是,他跑得掉吗?
在他转身的瞬间,秦少-琅动了。
他的速度,比福安更快!
快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
秦少琅已经出现在了赵虎的身后。
他没有用任何复杂的招式。
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手,用手背,轻轻地,敲在了赵虎的后颈上。
“咚。”
一声闷响。
赵虎那壮硕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惊恐,还凝固着。
他眼中的神采,却在迅速地消散。
然后,就像一根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肉,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一击。
制敌!
秦少琅收回手,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乱。
他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赵虎,和那几个瑟瑟发抖、已经扔掉了兵器的兵卒,以及瘫在地上,屎尿齐流的赵瘸狗。
整个山道,死寂一片。
所有围观的镇民,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郎中。
一个在他们印象里,温和、甚至有些废物的郎中。
居然……
居然弹指之间,就解决了一支官兵!
那出手,那气度,那杀伐果断的狠辣!
这……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秦少琅吗?
秦少琅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转过身,对着山坡的方向,朗声道。
“酒,温好了吗?”
他的声音,穿过山林,清晰地传入了山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秦刘氏浑身一颤。
她看着山下那个傲然而立,仿佛神魔一般的身影。
温酒……斩队正!
他,真的做到了!
山坡上,秦刘氏看着那道身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身旁的苏瑾姐妹,更是小脸煞白,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个平日里给她们做饭、会温柔地揉她们脑袋的少琅哥,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秦……秦夫人……”苏瑾的声音带着颤音,“酒……酒已经温好了。”
秦刘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男人的形象,在她心中,将彻底颠覆。
“去,把酒送下去。”她的声音,恢复了镇定。
“还有,带上最好的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
“啊?”苏瑾一愣,“给……给谁用?”
“给那些还能喘气的官兵用。”秦刘氏的目光,变得深邃。
她瞬间领会了秦少琅的意图。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这是收服人心的不二法门!
这位主公的手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明!
……
山道上。
秦少琅没有再去看地上那些残兵败将。
他走到福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福伯,身手不错。”
一句简单的夸奖,却让福安激动得浑身一颤。
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为主公效死,万死不辞!”
他知道,自己这一战,不仅是立了功,更是彻底赢得了这位新主公的认可!
他赌对了!
“起来吧。”秦少琅将他扶起,“以后,我秦家庄的护院,就交给你了。”
“老奴,定不负主公所托!”
就在这时,苏瑾和几个胆子大的妇人,端着温好的酒,和装着药品的托盘,颤颤巍巍地走了下来。
她们不敢靠近那片狼藉的战场,只是远远地站着。
秦少琅走了过去,从托盘里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化作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
“好酒!”
他放下酒碗,目光扫向那几个幸存的、已经吓破了胆的兵卒。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那几名兵卒一个激灵,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好汉饶命!大人饶命啊!”
“我们……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什么官兵的尊严,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