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我。”是苏瑾的声音,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紧张。
“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苏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羹走了进来。
“我……我看公子忙了许久,想必饿了,就……就让厨房熬了点安神的莲子羹。”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却没立刻离开。
她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双手捧着,递到秦少琅面前。
“公子……这是我和妹妹……剩下的一点积蓄。不多,但……但希望能帮到公子。”
秦少琅看着那个小小的钱袋,又看了看少女那双清澈而又充满真诚的眼睛。
他知道,这可能是这对姐妹花的全部家当了。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他心底涌动。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守护住这份纯粹与美好吗?
他没有去接那个钱袋,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收起来。”
“以后,家里的钱,我来赚。”
苏瑾的心,猛地一颤。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福安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主公!不好了!”
“王员外家的管家,带着十几号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王员外?
来得这么快?
秦少琅的眉梢,微微一挑。
他刚刚还在盘算着,该如何从王大海这头铁公鸡身上拔毛,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看了一眼面前手足无措,俏脸发白的苏瑾,温和地笑了笑。
“别怕。”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点小事而已。你把莲子羹端回去温着,我处理完就来喝。”
他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苏瑾看着他平静的侧脸,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一种尽在掌握的从容。
她心头的小鹿,不知为何,瞬间安定了下来。
“嗯。”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端着汤羹,听话地退回了里屋。
秦少琅这才转身,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衣袍,缓步向院门走去。
“主公!”
福安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和凝重。
“是王员外家的管家王富贵!他带了十几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来者不善!”
秦少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走到院中,目光越过福安,投向了大门外。
只见一个身穿锦缎,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正背着手,一脸倨傲地站在门口。
他身后,十几个家丁打扮的壮汉一字排开,个个手持水火棍,面露凶光,将本就不宽敞的巷子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管家王富贵,下巴抬得老高,用鼻孔看着院内的秦少琅,语气充满了不屑与施舍。
“你就是秦少琅?”
秦少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王富贵感到愤怒。
他可是王员外府上的大管家!在蓝田镇,就算是县尉张虎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王管家”!
这个穷酸郎中,算个什么东西?
王富贵的脸色沉了下来。
“小子,我家员外听说你最近在镇上风头很盛,想见见你。”
“识相的,就自己跟我们走一趟。别等我们动手,到时候缺胳膊少腿,可就不好看了!”
他身后的家丁们闻言,齐齐上前一步,手中的水火棍重重地顿在地上。
“咚!”
整齐划一的闷响,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周围闻声探出头来看热闹的邻居,一看到这阵仗,又都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王家在蓝田镇,那就是天!
谁敢惹?
这个刚安生没两天的秦家小子,怕是要倒大霉了!
里屋,苏瑾和苏瑜,还有柳青青等少女,都从门缝里紧张地看着外面,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刚刚才看到一点安稳生活的希望,难道这么快就要破灭了吗?
然而。
出乎所有人意料。
面对这十几根虎视眈眈的棍棒,秦少琅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哦?”
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福安身边,语气平淡。
“王员外要见我,就让他自己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走一趟?”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王富贵脸上的肥肉猛地一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小子,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你说什么?!”王富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少琅的鼻子,“你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你敢骂我?!”
“来人!给我上!”
“把他给我打断腿,拖到员外面前去!”
他已经气疯了。
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子的骨头拆了,他王富贵的脸,以后还往哪儿搁!
“是!”
那十几个家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命令,发出一声狞笑,挥舞着棍棒,如同一群恶狼,朝着秦少琅猛扑过来!
“主公小心!”
福安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就要挡在秦少琅身前。
然而,一只手,却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退后。”
秦少琅的声音,依旧平静。
下一秒。
他动了。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秦少琅那略显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道鬼魅,不退反进,主动迎向了那十几根落下的棍棒!
太快了!
他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棍子还没落下,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就从手腕上传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那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棍棒脱手飞出。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秦少琅的身形,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那十几个壮汉之间急速穿梭。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到了极致。
一拳,一脚,一记手刀。
但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之上!
“砰!”
他一拳击中一个家丁的下颌,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珠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咔吧!”
他反手一扭,另一个家丁的胳膊顿时脱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他侧身一记鞭腿,精准地踢在第三个人的膝盖侧面。
那人的腿,瞬间变成了“ㄑ”形,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