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小厮也不闹了,照呼了人要走,陈玉梅冷笑一声,道:“且慢!”
陈玉梅眼睛要拧出毒汁来,上下打量着李如月,道:“三弟妹好大的手笔,好大的口气,请问这奖励的银钱是从你们三房出,还是拿公中的给你自己做人情?”
李如月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道:“二嫂,这笔赏钱不会从三房出,更不会用公中的做人情。家里早先就有这个奖励的制度,为什么被荒废掉呢,这要问问高大管家。如月已将那些不该扣的,和本应付给做活的却被人私下吞掉的,都已要回了帐房,二嫂认为用这些银钱作为奖赏,如何?”
陈玉梅听她回得滴水不漏,心里恨却作不得声。陈玉梅本不是仁爱下人的主子,这次闹成这样,不过是想借题发挥,打压下三房的气焰,趁机笼络个人心,不想被李如月又抢了风头,还毫不留情的揭露出高大管家中饱私囊,看来她是一心要与太太与陈玉梅作对。
眼下小厮们都被李如月尽收囊中,陈玉梅不聪明但也不是个傻子,且咽下这口气,笑道:“看来三弟妹心里早有了安排,但就是不和我说,也应该早早知会大嫂子一声。她虽病着,但你没进门前,这家里家外可一直是她在cao心。我看你不光没有知会大嫂子,连三弟都不知道你这心思吧?”
陈玉梅一脚将球踢了出去,就瞅着高老三阴沉了脸,她心头一喜,听李如月款款又道:“如月是晚进门,这里里外外的还要请教请教大嫂子,二嫂子。真不知你们竟不知这事,看来家里有些东西是该整改一下,奖惩赏罚明示出来,没的叫做苦活的跟着受累了。”
这几年大小是个主子都欺压在小厮们头上,被几层剥皮,克扣银钱几乎就是家常便饭,听到这些,下面的人自然拍手称快。李如月温婉笑道:“你们还不去做活,过了时辰,真扣了谁的钱,可不许说主子们刻薄。”
陈玉梅恼怒得看到一群人兴高采烈的专抢苦活累活去做了,心里一阵发堵,强压下这口恶气,道:“还是三弟妹嘴巧会哄人,像二嫂这种笨嘴拙舌的,做了好事都没人领情。”
李如月知她心里不服,也不点破,只笑着:“人心换人心罢咧,如月嘴再巧,只说不做,久而久之,也会寒了他们的心。”
高朝辉在一旁微微点头表示赞赏,冷不防收到陈玉梅狠毒的目光,吓得一缩头。李如月已捧着帐本递给高朝歌,轻轻道:“三爷,请收好。”
一场闹剧被她悄生生的消弥于耳,高朝歌再不理智,也明白李如月刚才所说是对的。他看着她,想起帐房老先生所说的话,这寿诞之帐要不要交于她做呢,反正她说过她会听他的,该不会有胆拒绝吧,他的如意小算盘还没打完,李如月已轻轻福身告辞走人。他才想起好像从昨儿晚上她说了那句话后,再没有正眼瞧过他。
李如月一走,陈玉梅忙挖苦道:“老三,整天价听你吹嘘你有多厉害,我看你这三房倒要改天换日了。”
高朝歌拍拍帐簿上的土,斜睨高朝辉和陈玉梅一眼,咧嘴一笑,道:“三房不知道会不会改天换日,你们二房已经换了!”说完拍屁股走人,留下恨得咬牙切齿的陈玉梅。
回身看到高朝辉还在痴痴望着李如月离去的背影,顿脚恨道:“高老二,你这个不要脸的,在外面偷腥也就罢了,在这大院子里还想玩起什么猫儿腻?”
高朝辉心里暗暗赞叹着李如月,再回身看看自家的母老虎,悲凉啊。听小厮们常说三弟好像不怎么喜欢三弟妹,真是走眼,走眼。他懒怠理会陈玉梅不顾眉眼儿的河东狮吼声,摇头晃脑的出门寻自在去了。
李如月心中惦记着爷爷,也不想回房看高朝歌的脸色,来到大屋,高老太爷在小睡,丫头们正照呼着一位熟客,不是别人,正是朱斐。
高鹤飞去朱家接走了薛琪雅,虽不知为什么,却在他意料之中,他怕高朝歌找他胡闹要人,索性一些日子没来。听说高朝歌这小子接手了正事,心里好笑,就想来嘲弄嘲弄他。到门前才听说高鹤飞去了承德接人,高老三又去了帐房,就先来到大屋看望高老太爷,听是睡了,就坐着先喝起了茶。
如月看到有外人,还是和高老三好的穿一条裤子的那位,转身就要出门,朱斐已欠起了身,道:“打扰打扰,十七只是随便来瞅瞅。”
这一开口,李如月也不好意思走了,只是奇怪自己有问他话吗?先吩咐外边立着的婆子去请高三爷,叫丫头们上了果点,才微一福身,客气道:“小王爷只管坐。”
屋子里静静的,空气中有淡淡生疏感。朱斐对一身翠衣,冷着脸候在一旁的李如月无从解释那天外府的事,只能任尴尬弥漫整个屋子,低了头摆弄着手中的纸扇,合了打开,打开又合上,这天气,他还真不知是该摇不该摇。
李如月看得真切,那扇子上的字是她所熟悉的,竟也是那首《咏月》,他也认识那个东正吗?若不是碍于礼制,倒真想问问他,若能求得一副字就更好了,又想他与高老三合起伙来做那般事,心下又不屑于理他。
沉寂了半晌,朱斐心下忽然觉得好生委屈,生生就替高老三背了这个黑锅,还真是交友不慎。
(PS:果子嗷得嚎一声,分捏分捏,留言捏,偶最近发现一个奇怪滴现象,为啥美女更美了,帅哥更帅了,淑女果更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