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归委屈,朱斐还能咋滴,就是把高老三拖出去海揍一顿,也不能在这里舍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也不知他们那日回来后,怎么解决了那件事,老太爷亲自派了鹤飞接走薛家父女,高朝歌和李如月,想必是和好了吧。
大屋里侍候的全是见惯这位小王爷的,丫头们出了屋子,来到廊下,私底下围成堆儿,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这位和自己家的三少爷相比,一位俊秀,一位俊朗,难分伯仲。一个小丫头嘲笑着:“都犯了花痴病了!我听说二小姐要许给小王爷了。”
另一个丫头压低了声音,惊疑道:“不会吧。我看难,这位小王爷长得好不说,还博学多才。听人家说,朱府求亲的人海了去了,没一个能入了眼的,咱们二小姐那样的,悬。”
先说话那个丫头像是推了她一把,嘻嘻笑道:“你懂什么?这是要亲上作亲的,婚姻大事哪由得了他自己作主。就凭咱们高家这势,再有大小姐和大姑爷的面子,只要老太爷一发话,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然后是丫头们替朱小王爷连连惋惜的声音,第二个丫头又道:“依我在高家这么多年,见多了皇家贵胄的闺阁小姐,没一个能比得上三少奶奶这模样的,偏咱们家三爷就是不待见,看来这月下老人也有牵错红线的时候,若是和……”
本是小丫头们闲来逗乐,却越说越离谱,李如月在屋里听得真切,她看到朱斐不自然起来,遂打开帘子,移步走到廊下,没有言声,眸子里却带着谴责的意思。
高家曾有家规,绝不能背后腹诽主子,若追究出来,打一顿赶出去是轻的。几个小丫头看到李如月出来了,顿时霎白了一张脸,颤颤惊惊垂下头止了声,跪了下来。
李如月方轻轻道:“老太爷这么个年纪,能睡会儿觉不容易,又有外客,大家都静着一些。实在无事,做些女红也是好的。”
这是被主子逮个正着的事,小丫头们都以为一顿打是免不了了,听三少奶奶这样说,忙要叩头,李如月止住,道:“这是第一次,希望是最后一次!起来吧,再去请三少爷。”
丫头们怕三少奶奶气在心里,日后绝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抬头对上李如月的眼睛,就发现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李如月虽眉角含嗔,更有着大度,这才放下心来,争着去请三少爷。
朱斐隔着窗子在里屋听着,李如月语气纤柔,字里行间却透着刚硬,更难能可贵有大度之心。那些丫头刚才的话没有说完,接下来她们会说什么呢,朱斐想到这里,面红耳热起来,命运这东西真是奇怪,当你发现了适合你的,想用一辈子去珍惜的,她(他)准准就会是别人的了。
李如月还在奇怪高朝歌抱着帐簿能去哪里,她不知道他回了三房,趁李如月不在,将昨夜被他揉皱的那阙词的纸往平展里弄,又唤了小六吩咐他出去裱好了。他倚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向她低头吗?决不可能!那是?求人办事总得拿出点诚意,等高鹤飞回来,自己再扬眉吐气不迟。
头沾着枕头打起了盹,迷糊中做了一个梦,云雨之梦,还是这个红鸾帐,娇人在怀,情难自抑。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嗅着发香,揽了玉臂,那红唇轻启与他相触时,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起,激昂中,他想叫一个人的名字,不是小雅。
樱兰看小六出去了,三爷独自一个人睡在屋里。想了想,叫婆子们有任何人来回事,都去大屋找小姐,不许打扰了姑爷休息。
她看到高三少已沉醉在酣梦中,立在床前,凝神盯了半天那俊俏的脸。放在以前她真的不敢,现在怎么就有了那么丁点儿的痴心妄想。高三爷盖得单薄,不知做了什么梦,低声呓语着,平躺的身子,有一处突起的异常明显。
樱兰有些害怕,她上前颤抖了一双小手,装作给三爷盖褪到半身的衾被,触碰到那双大手,她像是控制不了,跪到地上,向那只手吻去。高三爷哪里知道旁边有人,一翻身手一抬,将樱兰的脸打过一边,继续发着春梦。
捂着脸,樱兰又去摸那只手,听到有人在敲门闩,心里暗暗骂着那起婆子连个事都不会办,起了身亲自去撵人,却是高三爷的小六,没奈何叫他进了屋,听他叫着:“三少,三爷,您看这裱得怎么样?”
高朝歌正在最关键的时刻,喷薄而发时,他低低的叫了出来,小六已接上了话,道:“三少,三少奶奶在大屋。小王爷也来了,等着您呢。”
小衣那处全是襦湿,高朝歌手忙脚乱的用被子掩了,大声骂道:“滚出去,没得扰老子的好梦。”
小六还没到省人事的年纪,嘿嘿傻笑着往跟前凑,举着那裱好的词道:“满屋里都在找三爷呢,小王爷来了多时了,您倒睡得香。您看看这个裱得怎么样,按您的意思,去了北四胡同那家老字号。”
高朝歌伸手拽过来,急道:“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当班?为什么不叫醒爷?”
樱兰低了头进来,手指攒着衣角,轻轻道:“是樱兰看姑爷睡得正香,怕扰了姑爷,叫他们挡回去的。”
高朝歌想骂,想想今儿还得求她的主子,冷冷道:“多事!小六取身衣物过来,你们都出去。”
樱兰将功赎罪似的,上前一步,道:“樱兰替姑爷更衣吧。”
(PS:啊啊啊,两更要命啊。李如月轻轻道:龙儿,看在如月的面子上,饶了果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