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步步皆殇3
果果爱吃鱼2025-07-02 19:433,392

李如月缓缓将高梦恬放下,孤傲的站在皎白的月光下,淡然道:“拿了我的命,回去给你们主子复命去吧。”

  命运因为自己的懦弱退让发生这般大逆转,李如月只能嘲笑天意弄人。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她独自站在天地间,无谓生死。

  看她如此无惧,为首的把刀递给身边的人,啐了一口,低声咒道:“妈的这是怎么了,被个娘们耍得心软下不了手了,你来。”

  “大,大大,大哥,干吗给我啊?你自己接的差事,你自己搞定好了。”小子嗑嗑巴巴的不接。

  为首的看看天色,大声呵斥威。*了几句,小子不情愿的接了刀,说了句姑娘得罪了。

  刀光映着月色,反射到李如月的眸子里,她睫毛微合,雾气氤氲,唇边勾起凄美的笑靥,轻轻说道:“老三,我恨你。”

  她更想说恨自己,恨自己为了一己之爱恨,匆匆放弃责任,恨自己赌气任性,将爷爷的忠告抛之脑后,这和她口口声声谴责的高朝歌又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捍卫婚姻不仅仅是为了个人幸福所言,她的疏忽若只是咎由自取,毁她一人也便罢了,却生生毁了整个高家。

  至此,李如月知道错了又能怎样,面对那寒光毕现的钢刀,她的笑意更深,两只梨涡盛满了甜美。

  这惊世的容颜回味了太多的辛酸,太多的无奈,小子举着刀一步步倒退,像是承受不了某种压力,哐啷一声将刀掷于地上。

  “蠢货!”

  为首的一脚踢开他,横下心举刀砍去,脚踝处却被什么牵绊住,小子眼尖,躲在后面大叫起来,“地上有只胳膊在动,老大,小心诈尸。”

  那只黑漆漆的手死死拽住了为首老大的腿,他又惊又吓又慌,骂道:“诈你大爷的尸。这个女子难道会妖术不成,我先砍了她再说。”

  李如月身形未动分毫,看刀起刀落,带着萧杀的锋声,落在她的发梢,一绺青丝悠悠跌落。

  一股风的袭来,举刀的手偏移了若干方向。

  “如月,如月!”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在空旷的墓园里响起。

  几个小子看有人来了,一下乱了阵脚,那个埋怨道:“早说了这个地方邪门,哪曾见过这么不怕死的,还是个女人。风紧,老大我们扯吧。”

  “放屁!”为首老大也暗道邪门,他瞪圆了眼睛,定睛望去,狂笑道:“不过就来了一个人,你们怕个鸟,都给我抄家伙。”

  喊声越来越近,为首老大吹了声哨子,那群歹人狼般扑了过去。

  李如月从迷茫中醒来,喊道:“二哥危险,不许过来!”

  “如月,如月!”高朝辉置若罔闻,沿着小路狂奔过来。

  “笨蛋,连个人都拦不住。”为首老大朝地上吐口唾沫,举起明晃晃的大刀。

  在棍棒挥舞下的高朝辉浑身是血,却未曾松懈下脚步,他的嗓音因为急速奔跑而颤抖着,“来砍我,砍我啊,杀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冲我来!”

  李如月疯了般喊道:“不要!二哥不要过来!”

  用力将为首那人推倒,李如月身子如蝶一样的扑了过去,她要挡住高朝辉,她要为高家挡住一切伤害。

  “如月!”高朝辉拼命挥动双臂,“如月。”

  “二哥,你不要过来,如月求你,不要过来。”

  面对冰刀霜剑,李如月总是微笑处之,而如今,她眼睁睁的看着高家老二伸出双臂为她撑出一片天空,转身,含笑任那刀锋划破衣衫……

  “二哥!”

  泪,奔流如柱,像倾泄的洪水。

  “如月,快跑。”高朝辉有多舍不得,这个女子,她的泪为自己而流。

  “不!二哥!”李如月落满泪的面庞是英勇的悲愤,她扯下束发的带子,任那乌发顺势而下,披满肩背,不由他抗拒,先将伤口包扎了一个结。

  高朝辉感受到那温暖像小时母亲抚摸自己额头的手,他用尽全力推开她,“快跑,别管我。”

  “我不会扔下你,从此我也不会,扔下高家任何一个人。”李如月执着的扶住他,语气平静到不像身处险境中,“二哥,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高朝辉呆呆的看着她,说道:“这一世我枉为男人,竟不如你一个女子,三弟妹,你不亏是我们高家的掌舵人!”

  “聊完了吗?聊完了受死!”

  “老大……”那个小子还是不忍。

  为首老大骂道:“滚,杀了他们再来收拾你个反叛小子!”

  恶狠狠的挥刀过来,李如月微笑看着高朝辉,眸子里是月光拂过的温柔,是对生死的蔑视,刀锋劈砍下来,她微微转身,倔强的将高朝辉挡在身后。

  “大胆宵小贼徒,全部都死!”一声低吼,林中突然奔出几个黑衣人,手起刀落,将为首老大砍成了肉酱。

  一群贼人还没反应过来,除了那个说话的小子,全部被斩成几段,唿哨声后,尸体倾刻都转移没了,那个小子吓得屁滚尿流,跌坐在地上。

  黑衣人一挥手,“活口带走!回去好禀告。”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四周静了下来,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李如月不敢相信的看着高朝辉,他也同样是惊异的眼神,两人来不及体会劫后余生的喜悦,同时呼道:“梦恬。”

  高梦恬躺在地上,口角流涎,早就昏死过去,李如月听了听脉,说道:“二哥,二妹妹中了花毒,性命堪忧,高家怕是现在回去不太平,你立刻把她先送去十七王府,嘱咐人熬了红花、芍药、鹿角,三碗水煎一碗,顿服,还有,你的伤需要……”

  “我的伤没事,”高朝辉忍住伤口处的疼痛,默默的背起高梦恬,说道:“我只要知道你现在去做什么,有没有危险?”

  李如月知他担心自己,忙道:“二哥放心,这里的危急虽然解除,但真正的危险还在家里,我现在将这人掩埋好了,去十七府里与你汇合。”

  “他是高德!”高朝辉垂下眼睑,他的母亲与这个男人之间的事,他不是不了解,“你不用管他!”

  “所有的罪与罚,都随着肉身的湮灭,叫它烟消云散吧。”李如月蹲下身子,细心的刨开了土。

  “这里夜深,你一个不怕?”

  “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觉得怕!更何况若不是他那一抓,我早就没命了。”

  “那你等我回来接你!”高朝辉觉察出身上的伤口突然崩裂开来,血如泉水般顺着衣摆滴嗒了下来,他撑住一口气说道。

  李如月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土地已被血液浸染,高朝辉走了,她思索着刚才到底是什么人出来救了他们,可惜没有拦住他们,问清楚了,日后也好报答他们的恩德。

  几次三番,高德的手臂就是不肯入土为安,那些歹人做事毛躁,竟把人埋得这么浅,李如月心里慨叹着。

  扒开土,高德的眼睛竟还没有闭合,李如月吃了一惊,这些贼人竟是将人活活埋了吗?若这是薛琪雅指使,未免太不可思议。

  高德的手指僵硬,呈弯曲状,面色绝望痛苦又不甘心,他到底是要找寻什么,这么的执着。

  土地虚软,李如月沿着边摸下去,有一堆堆木头雕刻的玩意儿,这应该是高德平时给高老四做的玩具,他竟亲自带了来,许是怕老四一个人寂寞吧。

  还有一件棕色衣裳的边角,像是在泥土里揉搓过很多次,又被人生拉硬拽,边襟都扯烂了。

  他要找的是这个东西吗?李如月略微用力,将衣裳取出,再看高德,眼睛蓦然合住,手臂也徐徐放下。

  李如月叹口气,将那衣裳平铺放在高德怀里,一封信从衣裳袖子里轻飘飘的跌落了出来。信口没封,陌生的字迹……

  令高德牵肠挂肚,至死不能放弃的一封信。

  “如月,你在哪里?”

  “如月!”

  朱十七疯了,出动了所有的王府侍卫,赶到高家墓园,这里没有李如月的踪迹,他手中的鞭子挥向身旁的侍卫,“你给我看的人呢?你给人看到哪里去了!她到底在哪?”

  侍卫护住脸,忙跪下回道:“是老王爷召回了所有的人马,卑职不敢不从啊,请小王爷责罚!”

  “找不到她的人,我叫你们全部去陪葬!”朱斐仰天长啸,“再去找!”

  侍卫齐声答应了,身边的小太监献计道:“小王爷莫要心急,高家的二爷说在这里,一定是在这里。”

  是啊,高老二带了高梦恬赶到王府,说是李如月叫来的,他一刻未停奔驰在这里,却人迹皆无。

  如月,你到底去了哪里?

  一个侍卫奔跑过来,张了几次口却没有说出话来,朱斐怒道:“生要见人,死,不可能死,人呢?”

  “没见着高家的三少奶奶,看见,看见高家的……”侍卫支支吾吾。

  “说!”朱斐纵身下马,“高家谁在?”

  “高三爷。”侍卫说完忙退了下去,怕小王爷再迁怒到他的身上。

  “他还有脸来!”朱斐将马鞭交到小太监手里,把外衣脱掉掷在地上。

  高朝歌来了,他心神不宁的在家里左等右等不来高老二,想起薛琪雅那句一朝春月,唱尽悲歌的话,怎么想怎么都心惊胆颤。

  她若敢对如月下手,我就将她碎尸万段!出了门去了李家,没有李如月,等再赶回去时,又和小六走了个两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如月会来墓园,待见了小六,心里那个悔。

  草地上滞留的血迹,打斗的痕迹依然犹存,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人能告诉他,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回荡:老天,不要叫如月离开我,求你,不要叫她离开我!

  “高朝歌,你这个没用的孬种!你现在是来散步赏月的么?”

  朱斐一记勾拳挥过去,高朝歌没有还手,甚至没去擦嘴边流出的红色,他生平第一次收起玩世不恭,第一次在朱十七面前无语。

  第一次抬头望月,眼角滚下一滴烫热的泪珠。

  ----不要钱的分割线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只是欲望,来不及,等不及回头心伤,木兰香扯不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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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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