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话说完。”如月再一次恳求道。
“这,小王爷……”侍卫本奉了直接禀报的密令,没想到这次人却是醒的,惹了小王爷大怒,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朱斐强抑住失态失声,挥手叫那侍卫退下,狠心说道:“你重伤未愈,待大好之日,我自然会告诉你一切,现在不行!”
等到他大婚后吗?她不顾眼前一片漆黑,向前走去。
“那不劳小王爷费心,我去问他。”
朱斐情急,伸手将她揽住,冲口而出,“我不许你去找他!”
李如月楞怔住,继而推开他的手,一字一字道:“您不许?十七王爷,您这用的是王权,霸权?”
“我……”朱斐登时语塞,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她走吗?他挡在她的身前,横下心,说道:“不管你怎么认为,十七这次是拦定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如月推不开坚如磐石的阻挡,眸中盈盈欲泣。
朱斐多想紧紧搂住她,抹去她眉间的悲愁,擦掉自己在她心里的置疑,“没有理由,如月,你听我的,就这一次,不要问对错,不要问为什么!好吗?”
他的话越来越印证李如月的猜疑,问道:“十七王爷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次一味遮遮掩掩,又强加阻拦,那是不是只有一个真相:他要堕入毁灭了,是吗?”
无花毒伤了她的眼睛,却蒙蔽不了她的心,朱斐慨叹她的冰雪聪明,无奈道:“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制止她的丧心病狂,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呵呵,没有选择的选择,”李如月动容一笑,“所以你们眼看他坠入无底深渊,一个个的无动于衷?”
“没有无动于衷,只是束手无策。如月,你听我说,”朱斐抚住她微微耸动的肩,“这次高家所有的人全都搭赔进去了,包括高老大,梦王妃,九哥。老三走这一步,虽然险,但或许有一线生机。”
“他这是送死!”李如月用力推开朱斐,“用这样的蠢办法,简直愚不可及,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早就昭示了要破釜沉舟,可笑还想用大婚阻止浩劫。”
“如月!”
“你们根本不了解那个女人,老四,二哥,梦恬,下来会有更多!以为毁他一个能保住全部,他就是疯了!我要去拦住他!”
“如月,你这样能去哪?我不许你跟着他一起去发疯!”看着她失控,朱斐控制不住怕失去她的情感,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别去!”
“你……”李如月震惊住。
“别去,答应我,求你。”有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也是这样的搂住她。
他的心隐隐作疼,“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一清二楚,高老大的把柄被捏在了她的手上,有谋反朝廷的嫌疑。她已经动手了,若不是家父压着,早都东窗事发,还好,幸好,老天有眼,终于把你摆脱了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
“你,放手!”李如月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这就是高朝歌所托之人?!
“我不会放手!”朱斐看青玉镇纸下,那一封诀别,只要她不去涉险,他咬牙道:“他已经把你休掉,把你全部给了我,你已经不是高家的什么人了!十七倾尽全力,也要保全你一人,如月,你懂我的心吗?”
李如月又惊又怒,“你胡说什么!”
“这是休书!”
她被他拖着走至一旁,那一张纸轻飘飘交到她的手里,却重重的撞击了她的心。
休书她也许可以理解,可他说,把她的全部交给了朱十七,多么的可笑,在高老三心里,她是一件什么玩意儿可以随意这样转赠。
“如月。”
“走开!”她不能自抑的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朱斐知道这次是狠狠的自私了一把,但哭泣过后,或者她能理解了自己的苦心,他愿意等待,也甘心等下去。
“小王爷?”
朱斐被她唤醒,她想明白了吗,理解自己了吗?他轻声说,“如月,我在,我一直在。”
“请问三爷是先写了休书,还是先将托付给你?”李如月卓然而立,面色已恢复了平常。
有什么分别吗,朱斐想了想,还是说道:“休书在先。”
“那就是说他先休了我,才给了你托付?”她再问。
“是。”朱斐心里有了不安。
“已经被他休掉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再托付给别人?”
“如月,纵使没有他的托付,十七也是心甘情愿。”
“您错了!”李如月淡淡说道:“我虽不是高家的人,现在也只能是李家的人,和您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小王爷的心甘情愿,如月收受不起。”
“我懂,如月,我会用我的真心打动你!”
“谢谢小王爷。只是如月心里不可能再装进第二个人。”
“可是老三他……”
“没有可是,在如月这里,您什么都不是。”她把休书细细叠好,安放在心口处。
早就该在那一次拒绝了他,心软才会给自己带来各种困扰,看不见朱斐被打击的发青的脸,她抿紧了唇角,说道:“如月要去救三爷和高家所有,请小王爷给予方便,不要再挡着如月了。”
“如月,你这样怎么去救。”
“三爷会是我的眼睛,我会是他的心,没有我,三爷他从此便没了心,小王爷,您懂了吗?”李如月轻轻说道。
朱斐忍不住后退一步,“你就算是在他的身边,也救不了他和整个高家,何苦?”
“那我陪着他死。”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样如月也对得起高三爷一番苦心了。”
她生,我陪着;她死,我随着。他们两个早就生死一体,朱十七,你到底扮演了一个多么可悲的角色。
“如月,是我错了。”朱斐忍着心酸,终于承认自己完败。
她淡然一笑,认真道:“小王爷不必称错,如果有一天,你牵了一位深爱你的人的手,她也会和如月一样,那时,你就会懂了。”
我还会有那么一天吗?朱斐苦笑一声。
高朝歌与他这场爱情战争,他输得心服口服,说道:“如月,十七是大梦方醒,现在你只要告诉我要怎么做,我暂时替他做你的眼睛,你放心,只是暂时。等到云开月明时,我把你亲手交还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