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喜鹊喳喳叫,高家一大早派了人来搬行嫁。
喜娘迈进厢房,沐浴,开脸,换喜服,盘髻,净面,上妆……李如月顺从的由着她们摆弄,一宿的半梦半醒,这会被折腾得晕晕乎乎。
回到正屋,拜别父母,起身时已是泪水涟涟。李母紧紧拥着李如月,小声叮嘱几句贴心话,李父一直默然无语,临要送李如月出门前,语重心长道:“月儿,父亲希望你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保持一身傲骨。去吧,孩子。”
李如月看着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给了她十七年父爱的,她深深敬爱的父亲,她俯身又向父母亲深深的拜下去。
李母已红了眼圈,和李父对望一眼,似乎是在给彼此有力的安慰,但愿那些街邻坊间的传言都是子虚乌有的罢。
樱兰扶着她回到西厢房里,李如月被蒙上了红盖头,只等那双手来牵着她步入花轿。
高家八人大轿已至李府外,喜轿上下里外花团锦簇,极尽豪华。一行几十个高家人前来迎娶,个个衣着光鲜。高鹤飞骑马在前,高朝歌蔫了吧几的骑着高头大马,紧跟其后。他一身喜服穿得是浑身不自在。高鹤飞做了他一晚上的思想工作,又有高老爷子的拐棍子在一旁伺候着,哪有他高朝歌翻身的机会。
李府门口早早迎上接亲的管家和好热闹的街坊,大人小孩子们凑了过来,讨红包,讨吉利,讨喜庆。
在高朝歌眼里,这全都是一付穷酸相的表现。他沉了脸,懒也懒得理,只歪着头向高鹤飞道:“早知道多准备几个麻袋,装几麻袋子金条,好好看看这些人怎么疯抢。”
高鹤飞不理会他,取出红封子,笑着,打点完一切,李府大门敞开,门庭,树梢上,披红挂绿的欢迎着新姑爷。
恶俗!他不去想高家布置得比这个还要恶俗,只觉得触目都是刺眼。
高朝歌不情不愿的被高鹤飞拉下马来,拜过了岳父母,简单用过茶点,老老少少一堆人簇拥着他挤到厢房前,挤出他满脸的郁闷来。
他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等他专注的去找,那目光又淹没在人堆里。
高鹤飞笑呵呵的对众人道:“各位乡邻,吉时快到了,咱们别耽误了新人们的好时辰,来,借个道,红包双份,谢谢您呐。三少,快来。”
与高朝歌一脸晦气相较下,光凭着高鹤飞满脸的喜气洋洋,倒更像个准新郎官。依照高朝歌的脾气,早一脚踹飞了这些碍事的人,他按捺着性子,脸上硬抽搐出一个可怖的笑容。
只听人群中有人小声嚷嚷着:“二小姐,您还未出阁,这个热闹您不能凑。”
有个甜腻腻的女声不耐烦道:“就你事多,我只看看就回房去。”
声音不高,话音却飘到这边。高朝歌回身一瞄,正碰上李如霖那束火辣辣,赤、裸、裸的目光。她看到高朝歌看她,也不再躲避,挑衅的对上眼。高朝歌的唇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这应该是李如月的妹妹,貌似像个小辣椒。
李如霖此时不单单只为高朝歌的模样儿入了迷,在他的胸前,分明挂了一只和李如月送她的一模一样的玉如意。高家迎亲的排场她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老妈子拼命把她往后拽,李如霖抿唇冲他挑逗一笑,将隐藏在衣领内的玉如意掏出来,在高朝歌的眼前晃了一下,随即没了人影。
高鹤飞转身看到高朝歌还楞怔在那里,一把扯过他,推进厢房。李如月正盘膝坐在床上,听到房门被挤开的声音,紧张的纤纤玉指竟无处安放,捏紧了帕子的手攒成个拳头状。
大家起哄道:“新郎抱新娘子,新郎抱新娘子。”
李如月透过薄薄的红盖头,感受到一股男性的气息。那气息隔了十年,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心擂起了小鼓,她无疑是幸运的,这个给了她安全感的男人,十年后来迎娶她,试问,天下有哪个女人有她如此幸运。
高朝歌的心里却不这样想。在他的眼里,正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介入,搅乱了他全部生活,击碎了他对薛琪雅的山盟海誓,在琪雅看来,他高朝歌就是个感情骗子。怨他吗?要不是李家贪图钱财,硬把女儿往高家送,哼!
高鹤飞一看高老三脸上阴晴不定,就知道这小子犯开了心思。小声在他耳边道:“吉时快到了,老爷子还在家里等,老爷子这段日子身子可是一直不太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谁气得犯了病……”
高朝歌“鄙夷”得看了高鹤飞一眼,高鹤飞太了解他了,紧紧抓住了他的软肋,可着劲儿的利用。
高朝歌的心现在就似那汪澜大海,泛滥了一片。
他横下心,将李如月揽腰抱起,听李如月轻轻惊呼一声,红裙起舞,双臂不由自主揽上了他的脖子,他心里这一阵腻歪,真想将她扔在地上。强忍住这些胡思乱想,又有高鹤飞身后推着,一边和乡里乡亲打着哈哈。
“各位,红包收好,大吉大利,大吉大利,沾沾喜气。”
高朝歌是一刻也呆不得了,这满园的书香气熏得他头昏眼花。出了院门,樱兰将李如月扶入轿中,劈里啪啦的炮竹声送走了一对新人,直奔高府。
(求分中~~~~~~~~~~亲们请抬小手打个分,谢谢。谢谢亲们的礼物,有你们的支持好感动,有你们的留言更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