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君坐主座,微笑着请严言吃菜:“严董,家常便饭,我们家的厨子的手艺远远不如庄生晓梦的大厨,还请你多多包涵。”
严言先夹了一块三黄鸡给萧琳:“庄生晓梦的厨子本来就是为倾倾准备的。”
“那你尝尝徐妈的藕夹,我从小吃到大,很好吃。”萧琳夹起一块藕夹到严言的碟子里,怕他不吃,干脆又夹起到他的唇边:“尝一尝。”
严言咬了一口,立刻点头:“很好吃。”
“是吧?”萧琳眉毛上都染着笑。
萧知君沉默地看着他们,向严言举起酒杯:“严董,都在酒里。”
水晶杯里盛的是淡褐色的威士忌,放了冰块挤了柠檬汁,散发着柠檬特有的浓烈的香味。
他也端起杯子,萧知君已经一饮而尽了,严言便也全数喝下。
管家立在一旁,他们这边杯中酒喝完,那边就倒满。
萧琳很久没吃徐妈做的菜,专挑徐妈做的吃,一盘藕夹自己吃了小半盘。
等吃的差不多了抬起头来,两个男人已经喝完了一整瓶威士忌,管家正在开第二瓶。
“你昨晚不是喝了很多酒?”萧琳靠近身边的严言小声道。
“今日是好日子,陪萧总多喝几杯也是应该的。”他的手轻抚她的手背,眉眼温存:“没事的。”
“哥。”萧琳又忧愁地看向萧知君:“你可以么?”
萧知君一年多没喝酒,脸色微红,眼底也泛着红丝,但笑容还是冷静的:“难得和严董一起喝酒,当然奉陪到底。”
萧琳吃饱了,坐在一边陪着他们。
她不是没看出来俩人之间的气场不同寻常,甚至有些暗藏的暗涌在河堤下蠢蠢欲动,。
她能感觉到哥哥对严言的敌意。
一切都源于她,还不是她以前对严言充满恨意,才会误导了萧知君。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俩人又喝掉了第二瓶威士忌。
严言喝酒是不红脸的,加上他本来面部表情就少,基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萧知君却有了些醉意,眼神涣散。
俩人的酒杯终于空了,萧琳急忙对管家说:“方叔扶哥哥上楼吧!”
方叔刚刚靠近萧知君,就被他一只手挡开:“不用,严董还没有尽兴。”
“我本来对酒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致。”严言缓缓道。
“那就是严董的量也就如此?”萧知君眼角扬起一个戏谑的笑。
“我倒是可以奉陪到底,就怕萧总身体不支,让倾倾担心。”
“方叔,开酒。”萧知君言简意赅地吩咐。
方叔握着酒瓶为难地看着萧琳,她朝方叔摇摇头,靠近了萧知君:“酒喝多伤身,我陪你回房间。”
“然后呢,你就走了么?”萧知君抬头看着萧琳。
“呃,你晚上好好休息。”
“那还不如喝的醉一点,倒头便睡。”
严言低头默默地吃他面前的一道凉拌菜,并不作声。
萧琳听懂了,萧知君这是不想让她回庄生晓梦。
她求救地看向严言,哥哥第一天回家,她也不想让他喝的如此醉。
吃完了一整盘凉拌笋,他抬起头来微笑:“其实我也没有喝尽兴,如果萧总还能继续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严言话音刚落,萧知君便伸手拿过方叔手里的酒瓶,亲手开酒。
萧琳颓然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男人喝起酒来,喝到最后有点像小孩子在较劲。
徐妈过来搀扶萧琳:“小姐,到客厅去看会电视吧,我切水果给你吃。”
“嗯。”萧琳站起身来,不放心地看着严言:“你和我哥都不要喝太多。”
其实已经喝多了,此刻萧琳都无法收拾。
好在,第三瓶威士忌还剩一大半的时候,萧知君就倒下去了,管家和家里的园韩七手八脚地将萧知君抬到楼上的房间里。
徐妈忙着去煮醒酒汤,萧琳站在萧知君的床边看着他红红的脸,担心地低语:“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必竟一年多没喝过这么多酒了。”
“打一杯果汁给他灌下去。”严言站在房间门口没有进来。
徐妈去打了果汁,萧琳又帮着他喝下去,看萧知君的气息逐渐平稳,她松了口气。
给萧知君掩好被子,关了灯从房间里走出来,严言站在走廊处等她。
看他神清气爽,眼神清亮,并没有喝多的样子。
“你没事吧?”萧琳端详着他问。
“比你哥哥的状态要好。”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跟我回家。”
“可是。”本来是没打算要留在这里的,但是没想到今天萧知君喝这么多,萧琳还真的有点担心:“哥哥喝多了。”
“家里这么多人照顾他,你还担心什么?不行我派一个护士守着他。”
说的也是,她就算留在萧家也不可能待在哥哥的房间,便随着严言往楼下走。
萧家的庄园虽然不抵庄生晓梦那般大,但是也算幽深。
严言喝了酒,不想坐车,牵着萧琳的手道:“陪我走走?”
“嗯。”
靠在严言的肩膀上,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必竟一个人喝了一瓶多威士忌。
走着走着,萧琳低低道:“对不起。”
“干嘛好好地道歉?”
“我哥哥对你的态度有点,”她寻找在措辞:“激进,你不要介意,他对你的看法还停留在我以前对你的态度上。”
严言停了脚步,面对着萧琳,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也就是说,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不同了?”
“你感觉不到么?”对上他亮过天上皓月的眸,萧琳反问道。
“我天生愚钝。”男人压低脸庞,忽然轻咬住她的耳垂,惹来她的一阵惊呼:“痒。”
“倾倾,问你一个问题。”
“嗯。”被他弄的痒酥酥的,她笑着埋在他怀里直不起身。
“你还恨我么?”
她的笑容在他的怀里敛住,身体也僵住了。
严言很快地反口:“当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不是。”她飞速地抬起头,捕捉到严言暗夜中也明亮的眸光:“我刚才是在认真地考虑。”
“唔。”他轻哼:“那考虑的结果如何?”
她皱眉仔细地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想起来一句歌词,便唱了出来:“我想问天问大地,问问宿命。”
严言环着她的腰,轻笑出声:“问的结果如何?”
“不,我不恨你了。”仰面看着他,每个字都念的很清晰。
男人颤动了一下,眼中的眸光灭了一瞬,然后又更加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