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要什么?”
“嗯,往前走几步有家糖水铺,我要吃红豆芋圆。”
“好。”
萧琳打电话专注,萧知君走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
她说的话萧知君一字不落地听在耳里。
不是没留意到妹妹细微的变化,而她对严言的态度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剑拔弩张或者是淡漠疏离。
相反,萧琳的眼底总是浮现着一层光彩。
和两个月前在医院里看到的萧琳的状态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她提起严言还是满目憎恨,但是现在,恨意消失了。
消失殆尽。
萧知君很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过去,将手搭在萧琳的肩膀上:“问一下严董爱吃什么?”
萧琳刚好正软软糯糯地跟严言道别,挂了电话,眼中顾盼神飞:“他口味偏清淡,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也没什么特别不爱吃的,哦对了,”她急急地唤来徐妈:“您跟何厨说一下,晚上所有的菜都不要放胡椒。”
“哦,好的。”
萧琳回头跟萧知君解释:“他对胡椒有点呼吸道方面的敏感。”
徐妈转身往厨房走,还没走两步,萧琳又喊住她:“徐妈,还有,做一个清凉补。”
“好的。”徐妈应着。
“这种天气做清凉补,是不是早了点?”萧知君注视着她,淡淡地问。
“哦,他昨晚应酬,喝了不少酒。”
萧知君没有再说什么,微笑着牵起她的手:“那下午就留在这里别走了,陪我一起看电视,话说我好久都没有好好看过电视了。”
“嗯。”萧琳陪着萧知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零食吃。
“什么时候爱吃零食了,你不是不喜欢吃话梅的么?”萧知君看了眼她手里的零食盘。
“偶尔吃一吃。”她眼睛盯着电视,又扔了一粒话梅到嘴里。
下午看看电视,又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睡了一会,等到醒来也差不多快六点了。
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刚从房间里出来便听到萧知君和严言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站在楼上就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严言刚好抬起头,便看见了萧琳。
“别在栏杆上趴着,小心危险。”严言叮嘱道。
萧琳便从栏杆上缩回头,一路小跑着跑进了电梯里。
稍有些带喘地从电梯里跑出来,站在严言和萧知君的中间,顺手接过严言手里提着的吃的。
“慢一点跑。”严言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不要紧,我跑的不快。”她提着东西去餐厅吃,睡了一觉起来又饿了。
严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萧知君淡淡地道:“去客厅沙发上坐吧,徐妈,上茶。”
俩人在萧家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一人一端。
萧知君拿起桌上的烟盒递给严言:“听说严董偶尔喜欢吸一支这种荷兰产的细雪茄,特意让人拿来的。”
严言没接,端起茶抿了一口:“在屋内不吸烟。”
萧知君笑了一下,也不坚持,便将烟盒收回来,自己抽出一根,还没点燃严言便淡淡地阻止:“萧总也不要吸了罢。”
“没关系,屋子里都是成年人,没有孩子。”萧知君将烟放到唇边。
严言抬眸,面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晰:“倾倾怀孕了。”
其实,萧知君早就有察觉。
早上在法庭还没注意,但后来回到萧家之后离得近了才看的真切,本来那么窈窕的一个人,没道理哪里都不胖只胖肚子。
胃口也变了,不吃零食的人,看一集电视剧吃完了一小盘坚果和蜜饯。
她在严言身边三个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
萧知君顿了一下,眼底闪过暗沉的阴影,直视着严言:“是你的?”
“是倾倾的。”严言恬淡地饮茶,绿茶清爽的香气在鼻翼下缭绕。
“这话我听不懂。”
“是谁的不重要。”严言放下杯子,平视着萧知君,淡淡笑了一下:“是倾倾的就行了。”
“不必装伟大。”萧知君看着他良久,忽然浅浅地笑了:“严董虽然表面上不介意,但是心里很清楚孩子是谁的,小琳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子你比我更清楚,这段时间她身边最亲密的人只有你,至于那个假尹晗,他从一个月前才出现,孩子自然和他没关系。”
严言并不意外萧知君的分析,笑的从容:“萧总出狱几个小时,外面的世界倒是了解的不少。”
“我在狱中,也不是跟外界断了联系。”萧知君手里把玩着烟盒:“我知道的很多,还知道严董准备和小琳重办婚礼。”
严言的目光穿过偌大的客厅,落在正在餐厅吃红豆芋圆的萧琳的背影上,幽幽应道:“是,两年前的婚礼仓促了些,始终是个遗憾。”
“萧氏欠了你多少钱?”本来是在说婚礼的,萧知君却话锋一转。
严言将目光收回,从萧知君淡漠的面容上掠过:“是我对萧氏的投资。”
“我不接受投资,而我们萧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其他外人的入股。”外人俩字,萧知君咬的格外重。
严言忽然低下头笑了,慢慢地抬眸,目光倒也平静:“看来,这一顿并不是感谢的晚餐,而是鸿门宴。”
“那我也不会搭进去我妹妹的一生。”萧知君的语气忽然凝重起来。
严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身边不是龙潭虎穴,倾倾在我身边只会幸福快乐。”
“你太自信了严董,你可以为小琳创造出庄生晓梦,你也可以为她将萧氏起死回生,你可以给她很多东西,但是你给不了她爱情。”
萧知君字字似针,拳拳到肉。
严言不经意地笑了一下,随即扬眉:“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我妹妹不会爱你。”萧知君一字一句。
“她爱不爱我,不是你排斥我的理由。”严言勾起一边唇角,站起身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如果我们言谈不欢,恐怕倾倾会不开心,有什么事情明天我的办公室说,萧总要谈债务的事情,当然是来债主的地盘。”
说着,迈开长腿往餐厅走去。
萧知君盯着他颀长矜贵的背影,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晚餐七点钟准时开始,萧家的厨房很久都没有这样忙碌过,徐妈和厨师从下午就开始准备。
菜色很丰盛,清淡的淮扬菜和口重的川菜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