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在进行复活技术的研究？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办得到？”
李斯其实已经猜到了不少，所以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震惊的表情，只是单纯的疑惑。
“准确地说不是复活，在蒸汽技术领域里没有复活这个概念……X项目是始皇帝在世的时候，启动的最后一个秘密项目，你应该很清楚始皇帝最后十年在追寻的是什么。”
虽然被禁魔石的锁链困住，但赵高却笑得轻松，口中不断说出让其他人沉默的惊恐话语，仿佛真的是手中掌握着无数情报的大师。
“如今在那个所谓的六余辜名单上，可以和我们的名字并列其中的那个徐福是怎么出名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丞相。”
赵高简直仿佛在挑衅一般，冲着满脸疑惑又不敢下定论的李斯继续说道。 “徐福是嬴政在朝后期得到宠幸的人，传闻说他是掌握了仙法的神秘妖精，是嬴政费了很大力气才找来的，难道是真的？”张良不知道什么他们朝廷内部的事情，但徐福的名字至少还是听过的。
“始皇帝到底是在追寻什么？”刘少龙看李斯仿佛不太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于是小声问道。
“是永生。”
李斯在空荡荡的黑曜石洞穴里念出这个词，回音在洞穴里来回作响。
“没错，是永生，始皇帝走到蒸汽技术的尽头，发现了蒸汽技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高价值，就是摆脱我们这个肉身，彻底投入到蒸汽技术的怀抱里，实现所谓的永生。”
赵高顿时好像听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似的，笑着说道。
“一旦实现了人体的完全蒸汽化，任何人造人都可以在核心不损毁的情况下，重新进行再造，换句话说，这确实不算是复活，因为一旦有人成功完成了彻底的蒸汽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已经永生了。”
对蒸汽技术领域有着惊人天赋的刘少龙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顿时转向李斯说道。
“看来你对蒸汽技术的认识很好嘛，身为一个持王印者手上拥有幻想乡，还对蒸汽技术这么了解，真是难得啊，难怪我前女友会愿意和你缔结契约。”
“所以按照你这么说，赢阴嫚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项目成立之后的第一个月我就知道了，小公主当时甚至都还没被纳入项目的范围。”
赵高耸耸肩，模样轻松。
“你一早就知道了，而且这么久以来一句都没有和我提到过？”李斯顿时感到越来越恼火。
“因为始皇帝特意叮嘱，X项目的事情不能让你知道。”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说什么似的，赵高立刻回答。
“为什么？”
“其实始皇帝这么安排完全是考虑你的感受而已，他很清楚你和吕不韦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而X项目实际上第一个着手开始研究、并且已经有成果的人，就是吕不韦。”从赵高的嘴里，幽幽地开始说出很多李斯并不知道的昔日帝国内部的事情。
“什么？”李斯皱起了眉头。
“你痛恨吕不韦是因为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始皇帝会和你站在同一阵线，由始至终这么想要吕不韦死？”
“吕不韦的势力当时已经在朝廷上蔓延，完全就是朝廷里只手遮天的重臣……”
“这些都是掩饰的借口而已，白起和蒙恬由始至终都是始皇帝的人，加上你我，吕不韦根本毫无威胁，至于朝廷的事务，始皇帝还巴不得有人替他一直处理着呢。”
赵高哈哈大笑起来，打断李斯的话顿时说道。
虽然他们在某个时期确实同样都是嬴政身边的左右丞相，而且两个人不论职位如何，都非常受始皇帝的信任
但显然始皇帝嬴政的信任是有区分的，他对赵高的信任和对李斯的信任，显然不在一个等级，又或者说，因为李斯种种的身份缘故，很多事情和秘密，她根本就不适合知道。
“由始至终，始皇帝想要的都是吕不韦手中的永生项目，他知道吕不韦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进展，你应该也知道，蒸汽技术这个领域事实上第一号引领人根本就是吕不韦，吕不韦在接走十几岁的嬴政的时候就已经在研究了，他的进度比秦帝国的还要深得多。”
赵高的话顿时幽幽地传来，让李斯不禁沉默了下去。
不过她打从一开始也不觉得嬴政的目的单纯，不管他怎么想，至少吕不韦最终还是依靠他而成功杀死了，这对她来说其实也足够了。
“所以始皇帝在杀了吕不韦之后，终于得到了他手上的项目，并且开始推进他自己的X项目对吧。” “当然，而且吕不韦确实也是蒸汽领域里第一个出现的天才，在你们合力将他杀死的时候，他的永生项目进展其实已经非常深入，他本人甚至已经接受了第一轮的蒸汽化改造，始皇帝怕他越走越远，真的实现了永生，所以才急着要出手的。”
赵高脑子里装的内情似乎无穷无尽，就这么坐在地上竟然能随口说出这么多秦帝国内部当年的秘密。
“所以史上第一个蒸汽化改造的改造人，应该是吕不韦才对，正是因为从他的研究成果开始，所以我们自己的X项目进展非常之快，紧接着就是皇帝本人和小公主。”
赵高的眼神转而看向李斯。
“始皇帝的蒸汽化改造我早就察觉到了，可惜这改变不了他失败的结局。”李斯淡定地投以眼神。
“你真的觉得嬴政这就输了么？如果正是这样，那赢阴嫚此刻在忙活的又是什么呢？”赵高的眼神越发深邃，仿佛不断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在蒸汽领域没有复活这个概念，所谓“机械永生”， 指的就是，只要改造人的核心没有受损，要重新替换一个身躯非常简单，即使暂时做不到，只要保存核心，改造人就等于没死，只是在等待着回归的时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