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是史上第一个进行蒸汽化的改造人，而且已经非常接近机械永生的概念，在他的研究基础上，紧接着的就是嬴政和赢阴嫚，而如今赢阴嫚又在利用X项目密谋复活吕不韦……
一切的线索似乎在赵高的话语里突然互相交织起来，可以串成一线理解了。
“欧，你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赵高的眉毛上扬，看着突然沉默下来在思考的李斯，戏谑地说道。
“赢阴嫚的X项目可以复活吕不韦是因为吕不韦当时已经是改造人了，她所说的复活其实就是在蒸汽领域的二次组装，但如果真的可以做得到这种事情，那她最想复活的一定是她父亲嬴政……”
这些在蒸汽领域里互相交织的概念，开始在刘少龙的脑子里变得很有逻辑起来。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复活吕不韦？”李斯没有反对刘少龙的推断，而是问道。
“最合理的猜测？要么就是这种技术仍然存在巨大的风险，她想先用吕不韦来当白老鼠，要么就是她的技术仍然不完善，不足以复活嬴政，所以她需要吕不韦的帮忙。”
这回轮到吕不韦耸耸肩了，其实从赵高嘴里说出这么多内情和线索，这些信息再整理起来，现在就只剩下这两个可能性是合理的，其他的可能性都不需要再考虑。
“完全正确的推论，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更倾向于后者的推论，吕不韦是始皇帝击杀的，他的核心应该还完整地保存在项目里，再次激活的难度不大，反而始皇帝的复活难度很高，小公主应该是迫切需要一个蒸汽天才的帮助。”
赵高在刘少龙的推论上进一步思考了一下，随后这么说道。
“所以她口中所谓的再现她父亲的大秦帝国盛世，并不是女承父业的那种意思，而是真的要将嬴政给复活过来的意思啊，真是惊人……”
如今总算是听懂了什么意思的萧何顿时不禁说道。
“如果不是真的亲情，哪个八岁的女孩愿意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接受痛苦的蒸汽化改造？那可是活生生将自己身体的部位切割下来，换上蒸汽零件的过程，但小公主竟然做到了。”
关于赢阴嫚成功改造的事情，就连一向冷酷无情的赵高也忍不住轻声惊叹。
蒸汽化改造，虽然他们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久，又是吕不韦很接近、嬴政接手之后又继续推进这项研究的进度，说的好像已经是一项完善的技术似的。
但实际上此刻在中原大陆的蒸汽史上，成功完成了改造而活下来的个体，就只有他们三个。
蒸汽化改造的人体实验，吕不韦至少投入了上百个实验体，而嬴政的X项目则达到上千人，用这些人的牺牲，才换来了蒸汽化改造重要的数据。
“这技术死了很多人吧？因为是人体改造而不是生物改造，不存在用动物做实验的可能。”刘少龙脸色有些凝重地问。
“是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到达过这个领域，一切都是未知，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电灯的开关，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大规模的试错，你应该很清楚这是唯一的办法。”
赵高的专业领域是炼金术，但在蒸汽领域还是能和刘少龙说上几句。
“试错了这么久，花了不下十年去研究吧？最终的存活率到了多少？”刘少龙既然是蒸汽领域的天才，思考的时候天然就具有那种冷酷的理性，所以并没有质问这其中的道德性。
“在吕不韦时期大约是10％，到了始皇帝接手，我们用战俘做了成千上万次实验，将存活率拉到15％。”
赵高的话，让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其他少女们都忍不住一脸震惊。
死了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时间，但最终这项改造技术的存活率竟然只有15％，也就是说有超过七成机会会死，而且这还是平均而言的概率，论起单次甚至会更危险。
“只有15％，嬴政也让自己的女儿亲身去做了么？”但刘少龙想的却不是那些，而是赢阴嫚成功改造了这个事实。
一个只有八岁的少女，要接受存活率只有15％的改造手术，忍受巨大的痛苦将自己变成一个改造人，这简直是他所知道最不人道的事情。
那个独步天下的嬴政，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么做？这是出于亲情的考虑，还是单纯只是技术上的又一次试错？
“我们都是搞科研的，其实价你我都清楚，对于这样的一个技术，15％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数字，想想，只要这15％拼中了，从此就算是半只脚步入永生之阶了，这样的赌注难道还不够吸引么？”
赵高看到了少女们脸上的震惊，笑着解释道。
他这话倒是没说错，现在他们在说的可不是外科手术，而是蒸汽改造手术，一旦成功，出来意味着目标身体会部分蒸汽化之外，最重要的是核心将会取代心脏和大脑，成为目标的第二个维生系统。
即使日后真的被杀死了，哪怕脑子和心脏都彻底被轰成了渣滓，只要核心没有受到致命损伤，就可以根据核心重新分配蒸汽身躯，可以所谓的“复活”过来。
正如此时此刻在赢阴嫚手中的吕不韦的核心，即使身躯被毁灭，他也只能算是在核心之中沉睡，并没有真正意义地“死”过，核心尚在，就永远有苏醒的可能性。
“……你知道的还真多，既然如此，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吧。”
刘少龙不想再去思考赢阴嫚的事情，站起来环顾少女们。
她们这一趟下来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关于赢阴嫚的目的、眼下在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都已经很清楚不过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赵高能提供帮助的了，因为剩下的事情，很明显就是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你当年不应该瞒着我，现在就不至于落到这样的情况。”李斯瞪了赵高一眼，随后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