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金那种靠资本体量碾压对手的,最多算一头嗜血的野兽。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是在玩弄人心,玩弄规则,他享受的,是掌控一切的绝对权力!
当陈昂的指令传到指挥中心时,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赵爱华和孙建业,也同样愣住了。
“什么?做空咱们自己的股票?”孙建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一把抢过电话,“喂?是小陈吗?你没发烧吧?咱们刚刚打赢了,怎么能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儿?”
电话那头,传来陈昂平静的声音:“孙叔,这不是自毁长城,这是回收成本。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打扫战场的时间。你放心,股价最终会稳定在一个合理的区间,不会影响公司的根本。”
赵爱华在一旁,却瞬间明白了陈昂的意图。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这个男人,他的心,到底有多大?他的算计,到底有多深?
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彻彻底底,赢得不留一丝遗憾。他要把这场金融战的价值,压榨到最后一滴!
“我明白了。”赵爱华接过电话,声音坚定,“我们会严格执行。”
于是,就在全香港的股民,都还沉浸在未来美妆股价一飞冲天的狂热中时,一笔笔来自“盘古资本”的、更加庞大的卖单,如同乌云般,悄然笼罩在了市场的上空。
刚刚还坚不可摧的股价,在失去了最大买家的支撑,并迎来了最强卖家的打压后,瞬间崩溃。
70港元!
60港元!
50港元!
无数在高位追进去的散户和游资,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暴跌,打得晕头转向,哀嚎遍野。
当股价最终稳定在45港元附近时,这场波澜壮阔的香江金融战,才算真正落下了帷幕。
而陈昂的“未来资本”,在这场多空双杀的完美收割中,其账户上的资金,最终停留在一个让全世界都为之失声的数字上——三百亿美金。
不算国内的贷款,纯利润,三百亿美金。
消息传出,全球震动。
华尔街一片死寂。
伦敦金融城鸦雀无声。
东京的交易员们,默默地关掉了电脑。
这一天,他们所有人的耳边,都回荡着那个东方年轻人,在媒体面前说的那句话。
“三天之内,我会让所有空头,倾家荡产。”
他只用了一天。
第二天,香港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换成了同一个人,和同一个称谓。
陈昂。
东方股神!
维多利亚港的夜色,璀璨如钻。
半岛酒店最顶级的总统套房里,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港岛的繁华,尽收眼底。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槟的醇香和胜利的气息。
孙建业喝得满脸通红,这位老派的实业家,今天彻底放飞了自我。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比划着,唾沫横飞地跟德米特里吹嘘自己当年在红旗厂,如何带着工人弟兄们,用榔头和锉刀,硬生生造出第一台拖拉机。
德米特里,这位前克格勃精英,也难得地放松下来。他虽然听不太懂孙建业那带着浓重江城口音的普通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杯接一杯地,将昂贵的香槟当伏特加一样灌下去。两个来自不同国度、不同领域,却同样有着实干精神的男人,竟然靠着手势和酒精,达成了某种奇妙的默契。
赵爱华端着酒杯,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战后的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未来美妆,经此一役,名动天下。其品牌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产品本身。可以预见,接下来,她的全国渠道扩张计划,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助力。那些曾经对她爱答不理的经销商,恐怕会踏破未来科技的门槛。
而她自己,也从一个江城小厂的负责人,一跃成为了整个香江,乃至亚洲商界,都无人敢小觑的“资本女王”。
这一切,如梦似幻。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一份文件的男人。
陈昂。
这一切的缔造者。
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那份超然的平静。仿佛那三百亿美金的利润,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在看什么?”赵爱华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陈昂抬起头,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那是一份名单。
一份罗列着数十家欧美公司的名单。它们大多名不见经传,分布在光学、材料学、精密仪器、生物工程等各个领域。每一家公司的后面,都附有详细的财务状况和技术专利分析。
其中,一家来自德国耶拿市的,名为“卡尔·恩斯特”的光学仪器公司,被红笔圈了出来。
“这是……”赵爱华有些不解。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陈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未来资本,不能只是一家在金融市场里兴风作浪的投机基金。它必须成为我们获取核心技术的,最锋利的矛。”
赵爱华的心,猛地一跳。
她瞬间明白了陈昂的意图。
用在西方金融市场赚到的钱,反过来,去收购西方的顶尖技术公司!
釜底抽薪!
这已经不是商业布局了,这是在挖资本主义的墙角!
“可是……这些公司,会愿意卖给我们吗?”赵爱华皱起了眉头,“尤其是这种拥有核心技术的德国老牌企业,他们通常都非常保守和排外。”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陈昂笑了笑,“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
他指了指文件上,“卡尔·恩斯特”公司那糟糕的财务报表:“乔治·金的破产,在华尔街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金融地震。很多依赖美国资本的欧洲公司,都受到了波及。这家公司,技术实力雄厚,但经营不善,常年亏损,全靠几家美国基金输血。现在,它的金主倒了,它离破产,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个时候,我们带着他们无法拒绝的现金,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你说,他们是选择抱着那份可笑的骄傲,一起沉船,还是选择接受我们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