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年轻人,一个被华尔街巨鳄按在地上摩擦的公司,竟然敢在全世界面前,发出如此石破天惊的宣战!
乔治·金的办公室里,他看着电视上那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他不是在开玩笑。
乔治·金从那个年轻人的眼神里,读到了一种他只在同类身上才见过的东西——那是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乔治·金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好!很好!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狂妄的宣言!”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给我接通所有交易部门!”他对着电话,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动用我们所有的储备资金!做空!做空!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这支该死的股票,砸到退市!我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方小子,为他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付出血的代价!”
而在香港,陈昂没有再看那些疯狂的记者一眼。
他转身,在德米特里和随后赶来的安保人员的护卫下,走进了那栋决定着无数人命运的摩天大楼。
他没有去指挥中心。
他径直走向了赵爱华为他准备的,一间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的,独立的办公室。
推开门,他将公文包放在桌上,拿出那个【量子AI金融分析核心】的数据板,连接上电脑。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刚刚在楼下宣战时的霸气和张扬,只有棋手落子前的绝对冷静。
香港的战场,已经交给了赵爱华和那三百亿美金。
而他,真正的棋手,将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棋盘。
数据板上,一个代表着欧洲石油期货市场的坐标点,开始微微闪烁。
“乔治·金,你以为战场在香港?”
陈昂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正的屠杀,现在才刚刚开始。”
香港,环球贸易广场顶层,陈昂的临时办公室。
这里与楼下那个如同战地医院般的指挥中心,仿佛是两个世界。没有嘶吼,没有紧张到凝固的空气,只有德米特里操作键盘时,那轻微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
陈昂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刚刚沏好的西湖龙井。茶香袅袅,与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金融风暴,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他的面前,没有股价K线图,只有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由无数蓝色数据流构成的透明光板。
【量子AI金融分析核心】。
它没有冰冷的数字,而是将全球金融市场,演绎成了一片深邃的星海。每一个交易所,都是一个旋转的星系。每一支股票,每一份期货合约,都是一颗闪烁的星辰。而此刻,陈昂的目光,正锁定在代表着“伦敦国际石油交易所”的那片璀璨星云上。
星云中,无数光点在闪烁,代表着每一笔交易。但与其他交易员看到的二维数据不同,陈昂眼中的星海,是四维的。他能看到每一颗星辰过去的光轨,更能看到AI通过亿万次推演,计算出的、未来概率密度最高的“引力场”。
一缕不起眼的暗红色引力线,正悄然在几颗代表着布伦特原油远期合约的星辰周围汇聚。它很微弱,淹没在庞杂的数据流中,就像宇宙背景辐射里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扰动。任何人类分析师,哪怕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都不可能注意到它。
但这,就是风暴的起点。
“德米特里。”陈昂轻声开口。
“在,老板。”德米特里停下手中的操作,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这位见惯了生死的克格勃上尉,在这间安静的办公室里,感受到的压力,比在阿富汗的山区里躲避武装直升机时还要巨大。因为他执行的每一个指令,都牵动着足以让一个小国经济崩溃的资金。
“盘古资本,所有可用资金,建立杠杆仓位,目标,布伦特原油,三个月远期合约。”陈昂的语气,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
德米特里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全部资金?还要加杠杆?
这已经不是赌博了,这是在用身家性命,去撞击一颗正在袭来的小行星。赢了,拥有整个世界。输了,连尘埃都不会剩下。
“老板,我们……不再向香港那边注资了吗?赵总那边快顶不住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昂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叶,抿了一口。“香港那边,是斗兽场。乔治·金想看我们流血,想看我们被撕碎。那就让他看。”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数据星海,眼神深邃得可怕。
“他以为,我们是和他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困兽。他很快就会明白,我们不是困兽,我们是笼子的主人。”
德米特里不再说话,深吸一口气,手指重新放在键盘上。他将自己的所有判断、所有恐惧,全部清空。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只是老板意志的延伸,是一把最精准的手术刀。
“指令确认。建立杠杆仓位,目标,布伦特原油……”
一笔笔天文数字般的指令,通过最机密的加密通道,从这间办公室发出,如同一条条潜入深海的幽灵鲨,无声无息地汇入伦敦金融城的汪洋大海。
它们没有像在香港那样,掀起惊涛骇浪,而是化整为零,像无数条小溪,巧妙地绕开所有监管和注意,精准地注入到那个由暗红色引力线标记出的位置。
……
未来美妆指挥中心。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孙建业像一头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叫什么事儿啊!这叫什么事儿啊!钱就这么烧,那可都是从银行贷来的,是国家的钱啊!”
他是个老派的实业家,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看着屏幕上那每秒钟数以百万计消失的资金,他的心,比刀割还疼。
“小赵,要不……要不我给小陈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咱们不能这么干耗着啊!这跟把钱往海里扔有什么区别?”孙建业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赵爱华身边。
赵爱华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摇了摇头:“老孙,别问。他让我们守,我们就守。”
“可这守不住啊!”孙建业急得直跺脚,“你看,又跌破二十五了!乔治·金那个王八蛋,又砸了一波大的!咱们的钱,最多还能撑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