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悦地回到家,明蔷跟安铮都在前院呢,一听说我回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我则在门前的两个石狮子旁边转了好几圈。
“你看什么呢?”明蔷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见我还没有进去的意思,就忍不住问道。
“雕这狮子的师傅是谁?”扭头问道,然后看着他一脸不高兴得样子:“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揍不得,一揍就有更多人来揍我了。”他突然就明艳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刚才一直在想别的问题,于是有些愣头愣脑地问道。
“因为惹我生气的就是你呀。”他拉过我的手往门里走去:“走走,快跟我说说,都好奇死了,现在满城传什么的都有。”
“啊?都这么八卦?”我惊奇地看着他,“都怎么说的?”
“有说你虽然变成了高高的爵主却依旧关心滨州百姓的疾苦,特意出城去剿匪了。有说你做好事不留名,将功劳都让给滨州的知府的。还有的说其实你一直是位深藏不露的高高手,要不是自己在意的人,被仇家害了,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这才多会儿的事,就传出这么多样?”我先是诧异地瞪大了怎么也瞪不圆的眼,然后感慨万端:“自古八卦在人间啊~!”
消停地吃了午饭又小憩了一会儿,有些消极地走出暖阁。小翠带着秋冬去收拾流枫居,过了清明,我们就搬过去。
我坐在秋千上,慢悠地晃着,突然梅见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心头忽地升起不好的念头。
“知府大牢被劫。”
我看着同样面色紧绷的竹,忽地笑了出来:“劫就劫呗,应该闹心的是知府大人,又不是咱们?”
竹吃惊地看着我:“是您才……”
我摇了摇头:“回去说我知道了。”
“您就不生气?”他问。
“生什么气呀?这样才好玩嘛。”我鬼笑道:“跟你们爷说一嘴,往知府大堂递一张我的敇贴,他就明白了。”
“是,梅告退。”他面带不解地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回去。
天近黄昏之时,风植竟然回来了~!
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也青了一块。额头还有一个大包,透出点点紫痕。
我一进来就将他扫了个遍。当然,我的那些男人也不是吃素的,都静坐在一旁等着我。
“表哥~?”我夸张地扬起了声调,“回来就问你有没有回来,结果还没回,可把我们担心死了。不过……你怎么搞得这么惨?你可是先跑了个没影的?”
最后一句话一出,我可爱的相公们立即飞来无数冰刀凌迟着他。
他叹了口气,声情并茂地讲了起来。原来他跑出好远后见我们几个并没有回来,就打算往回返。可是又怕那么人还在,心说三个男人护着我,应该会没事。然后他绕了道儿,走得远些。结果回去见到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子。
他叹口气,“哪知那个人一旦会动了后,居然抢了我的马。我去拦去抢,还这样?唉,我只好走回城里了。”
“是嘛~!”我挑着眉头看着他:“那可真是可怜,还没吃饭吧?我看你饿得一头牛都能吞下去。这样吧,给风表少来盆水煮肉片好了,多放肉少放菜,再来一桶米饭。可怜呀,这么搞下去,你就成仙了~。”
“好啊……太好了,我真是饿惨了,午饭还没吃呢~”风植一脸感动地说道。
“好好,你先喝杯茶再说。”我热情万分,“快坐下歇歇,可别站着了,好像就快昏过去似的。”
我看着“狼吞虎咽”的风植,点点头,“多吃点,多吃点儿,不够让他们再做。要不,再上一盘酱肘子吧?”
他一听,吓得连忙摇头,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不用不用,不用这么麻烦,这些就够了。”还舔了舔被辣得通红的唇瓣,吸了吸欲冲出鼻头的不明液体。
我心底暗爽,脸上却非常非常地内疚,“以为你跑了后不会再回去了呢,毕竟那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我们也尽快地……你听说没,我们送给知府大人的罪犯今天竟全部被劫了大牢?
要说这知府大人也够可以的了,十多个行动不变的犯人,还未过堂就被劫走了。也不知道他能抵得过朝廷的问责不?可这么大的纰漏,想必她也承担不起来的。”
风植眼底一惊,竟一时失神。
我也不急,安静地坐在他侧面,陷入自己的沉思。
难怪这位知府大人确实不简单?原本只要她安分地不惹到我,我也不会为难她的。莫非她现在觉得我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一等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联想到前两次秦家二小姐入她大牢的事情,莫非这中间……?
看着风植艰难地吃下最后一口米饭,我也终于长吁口气。这家伙,还真是“聪明”,一口气吃下这么多?我就是二天不吃饭也不会像他这样。
第二天,风植没来吃早饭。大家都把眼光集到我脸上。
“他不来,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呀?”我惬意地喝了口水,“他不来就不来呗,咱们家还能省一顿。”
阿离轻哼了一声,“小心些的好,别吃惯咱们家的伙食再挤不走了才好。”
“比如说你自己吗?”我呵呵一笑,“别瞎想了,不要以为你能行,别人就行。”
阿离听完就把嘴角翘了起来,“那是~!”
第二天中午,知府大人就亲自过府来给我道歉了。
看着中年微福身材的她,我有些想不透她怎么就这么爱管江湖事?
她白嘟嘟的脸上有些严肃,一进门就施大礼,欲跪被我连忙托住:“大人这是为何呀?快快不要折杀了小苒才好。”
“爵主有所不知,昨天那事透露着古怪,所以下官一面令人追击凶犯,一面来请教爵主,看看您有哪方面的消息能提供一下。毕竟这么多不能走动的在内,怎么也不能跑出滨州去~!”
“消息我倒是没有,不过能一口气跑掉十几个只能喘气的凶徒,大人的能耐也可想而知。”我实在没心情陪着她。
别看她一脸老实相,却绝不是真老实的那种。可以说是扮猪吃虎的典型,笑面虎殷仁美,是也。
“这个……爵主,您说的都对,都对,只是下官也有下官的无奈呀?”说完,竟挤出两颗鳄鱼的眼泪。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我拭目以待大人的崛起吧。”
“是是,是是,那下官这就告辞了。”
我也不留她,冷眼看着她走出门去。
“不生气了吗?”玉笛看着我。
自殷仁美出去后,就大吃特吃的我,心情好好地摇了摇头,“有你们做好准备就行。就算是要装,她也不敢不来知会一声。”
“可是你好像对追不追得回来那些人犯不是很在意呀?”玉笛不解地问。
“当然不在意了,我本就是没想过那君人怎么样。反倒是官府接手后,我跟着轻松了不少。反正这群人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的,这就已经让我觉得很满意了。”
玉笛看向我的眼神忽而变了一变,“感情你早就想把知府拉下马?”
“当然,秦二小姐的事,已经够说明问题了。就算知府是听命行事,那她本身就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吗?”我神色一正,“我虽想安分,奈何总有人不许我平静度日。”
夜里睡得正熟,忽听外面一片喧闹,就听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今夜正轮到丰越,他本就是个冷情之人,不着急不着慌地帮我穿戴好才一起走出暖阁。
四季跟小翠已经起来了,正聚在门前张望着,看是谁住着的。“小姐,您既然起来了,那我就去前面看了下好了。”
点头让她离去,又喊了冬儿与她做伴。
很快,小翠跟冬儿就回来了,带着一脸的纳闷。“是个无人住的杂院子,不知哪儿起来的火势,居然烧得很彻底。”
我心里有了数,“许是春天风大,既然没有人员的损失,不过是个破院子嘛。好了,我们回去睡吧。”
一进屋便有种异样,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在窗台上找到半颗鞋尖的印。
我跟丰越对视一眼便安静地爬回床,只将外衫脱下。
第二天一早,就被小翠发现我屋里居然有被支飞镖钉在床头柱子上的字条,上面言明黑鹰帮问候我,简单地说就是下战书了。
早饭桌上,明蔷问:“昨晚睡得舒服吗?”
“舒服极了。”我掏出那字条:“你看看,还有人半夜去我那儿做客呢。”
明蔷看完那纸条就将之传了下去,在他们几个手上轮过一遍后到了餐厅。
“实在不好意思了,我睡得太香,不晓得什么时候进去的。”我无辜地说道,并看了看也看着纸条的风植,“表哥昨夜睡得好吗?”
“还好,只是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有些闹。也不是很大声就继续睡我的了。”他把纸条还给我,“这是什么意思呀?”
“谁知道呢,大概是闹着玩吧?”一边喝着粥,一边说:“居然跟孩子似的,这种事情也能做得出来。还烧了我一间院子?看来这黑鹰帮也没什么,实在令人失望。果然见面不如闻名,亏我还一直以为是个有规模够大气的帮会呢。”
风植半认真地看过来,“那小苒认为什么样的帮会才算是够大气的呢?”
“自然是义字当头,为兄弟两肋插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我一脸崇拜地似在回忆什么。
“那样的?”风植扑哧一笑,“那只能说明小苒太过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