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赵怀川话里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赵怀川在囚禁许云云前生生折断了她的四肢。
许云云再也不能改写他人命运，也走不出深宫后院。
「阿月，我错了，若我早知许云云的能力全是妖术，我定不会那样欺负你。」
「要是当时我答应你去见叶行舟，你是不是就不那么恨我了？」
「你和他一起离开，我怎么办啊？」
我气若游丝地唤他：「赵怀川，你知道吗？」
「叶行舟带我夜游京城时，我在屋顶远远地看见你，那时你母妃刚逝世，你在月下饮酒舞剑的样子......」
「我好喜欢好喜欢......」
这件少女心事我从来没跟赵怀川提起，而今赵怀川听完呆愣着流出更多眼泪。
「叶行舟告诉我，你没了母妃就没了倚仗，往后日子会很艰难。」
「我吃过苦，知道那有多辛苦，所以我求叶行舟教我武功，教我谋略，我要站在你身边。」
我轻轻闭上眼，享受着赵怀川愧疚的哭声。
我不要在死前说自己有多委屈。
我要让赵怀川永远悔恨，午夜梦回时也要忏悔对我做过的一切。
20.
我死后，灵魂脱离肉体，我变得轻盈无拘无束，在皇宫里来去自如。
在我下葬当夜，赵怀川孤身打开芙蓉殿的门。
芙蓉殿里一片狼藉，名贵瓷器破碎一地，喷溅在地上的血液早就凝固成暗色。
赵怀川在芙蓉殿转了一圈，在一处黑暗角落拖出一个人。
许云云面如死灰，任由赵怀川拖行。
赵怀川在她身上烦躁地翻找：「东西去哪里了？」
许云云眼中有了波动，她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除了我，没有人能改写剧情！」
赵怀川失去耐心，将她一脚踹开：「妖物！若非你，阿月怎么会死！」
许云云如同破烂的娃娃躺在地上，眼珠子一转，神经质地念叨：「她本来就该死，你是我亲手创造的完美男友，她享受了这么久，竟然不想还给我，姜如月该死！」
赵怀川青筋暴起，烦躁地环视周围。
我很了解赵怀川，他要杀了许云云。
如我所料，赵怀川目光定在一个花架上。
他对着地上的许云云，高高举起花架。
许云云仿佛看不见一样，仍旧念叨着「姜如月该死」。
下一刻，花架狠狠砸在许云云的脑袋上。
赵怀川疯了，他不停地用花架砸许云云的尸身，直到有人寻来。
众人惊慌地把赵怀川打晕拖走，我被角落里的粉色册子吸引了目光。
没想到我死后能碰到许云云的小册子。
我把它捡起来，从头开始看。
里面的故事是从我小娘被乱棍打死拉开序幕，而结尾......
是几个巨大而扭曲的字。
「国破，斩帝示众。」
这几个字是许云云被打断了手脚后，用嘴一笔一画写下。
许云云是作者，她写下的剧情谁也改变不了。
不到三年，赵怀川的皇兄拥兵造反。
皇宫一片血海尸山，赵怀川被斩下首级，悬挂于宫门前。
我坐在宫楼的栏杆上，脚边就是赵怀川的首级。
我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身子慢慢变得透明。
看啊，失去主角光环的男女主也不过如此。
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