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飞天猴子侠2020-09-19 00:263,191

  姚元白的病来势汹汹,一躺半月。

  昨夜开始,姚元白便不再发烧。晨起微熹,他扶着床缘坐了起来。墨黑的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肩头。他伸手撩到了耳后。

  这半月来,乔松玉不曾踏入过东厢半步,也甚少听到他回屋的声音。姚元白每日的衣食照料都是由府里一个叫晴香的小丫头帮忙,纪明偶尔来看看他,也不多坐。

  姚元白伸手拿了件外袍披在肩头,邺城的三月还是有些寒凉。

  起身,走到书案前坐下。他自从回邺城后就一直病的昏沉,几乎没有办法去思考,如今脑子清醒了,前尘往事便一股脑的往脑子里钻。

  苍白的指尖捏住笔,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这时,门被敲响了。晴香在外面脆声问:“姚公子,您醒了吗?我来服侍您洗漱了。”

  姚元白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扉,他微微笑着,“晴香姑娘,前阵子真是辛苦你了,如今我身体已大好,断没有让你继续照顾的道理。”

  晴香端着铜盆,抬头望他,日光下,姚元白苍白而英俊,晴香微微红着脸:“可是姚公子,晴香是奉纪明近卫的命令来照顾您的,他没吩咐我不来,我就得天天来呀。”她十三四岁的模样,扎着双丫髻,一脸天真。

  姚元白伸手接过铜盆,“你不要叫我姚公子,我是你们世子买回来做仆从的,以后你可以叫我元白。”

  转身进屋,关上了门扉。留晴香一个人在门口没搞清楚状况。明明纪明近卫说,这是府上的贵客,怎么又变成仆从了。她想不明白,就不再想,转过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姚元白洗漱干净后,对着铜镜梳理着乱发,将头发绑成了一个高马尾。起身出了房门。

  这个府邸虽然重新修葺过,但是格局基本没有变化。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管家的屋子,管家正在屋里算着账本。

  管家见是姚元白来了,放下笔,朝他拱拱手,“呦,这不是姚公子吗?身体可大好了?”

  姚元白点头回礼,“谢管家关心,我已大好了。请问管家,我需要干点什么活?”

  周管家哪敢让他干活,纪明交代了阖府上下,这可是位贵客。他为难的说:“这个,姚公子,我们府里暂时没有什么能让您干的活,您身体还虚弱,要不再休息一段时日吧。”

  姚元白微微一笑,晨光从门外照进来,洒在他的袍袖上,双手上的冻疮还未完全好,红肿着,“我既是世子买回来的仆从,就没有天天白吃饭的道理呀。虽然我身体不好,但是洗衣扫地这些活还是能做的,请管家吩咐便是。”

  周管家见拗不过,就指派了洒扫院落的活计给他。心里想着这个活不重,也不算不恭敬吧。

  当乔松玉自百花楼回来,一进乔王府别院大门,看到的就是姚元白正拿着扫帚在扫院子。他愣了一下,满身的酒意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瞬间清醒。

  衣领上的脂粉香气犹存,露出的洁白的中衣领上还留着胭脂的红痕。他只轻微的停了一下,甚至于旁人都没感觉出来的怔愣,从姚元白身边匆匆走了过去。

  倒是纪明看到姚元白在干这种粗活,脸都变了,他在乔松玉身后对着管家喊:“周叔,周叔。”

  周管家闻声而来,“纪明,怎么了?”

  纪明黑着脸,指了指院中正在扫地的人,低声问:“你怎么让他干这个?”

  周管家也很冤枉,“不是我让他干,是他去我那里找活,非要干点什么。我想阖府上下就这个差事最轻松了,就给他安排过来。怎么,世子说什么了吗?”他瞟了瞟乔松玉的背影,惴惴的问。

  纪明摇摇头,“您放心,世子没说什么。唉,也是,这也确实挺为难你的,那就先让他干着吧,世子没发话,我们就别多事。”

  周管家讳莫如深的点点头。

  乔松玉回到屋里,原本和萧远航一起在万花楼玩的尽兴,心情挺好,却在看到姚元白的那一刻阴云密布。他冲屋外喊道:“人呢?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外面的家将听了,赶紧去给他准备了热水。

  乔松玉望着浴桶,斟酌着语气,抬眸对下人吩咐:“你去将姚元白喊来,让他服侍我洗浴,跟管家说,以后他就是我的贴身侍从,别叫他干院子里那些粗活了。”

  下人称诺后匆匆去找姚元白。

  等姚元白推门进来的时候,乔松玉已脱了衣袍,泡在浴桶里。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你来给本世子洗浴。”

  姚元白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他走近了浴桶,卷起袍袖,伸手到水里拿起了帕子,帮乔松玉擦洗起来。

  这具身体他四年前曾经看过,如今四年过去,已经变得和曾经不同。四年前的乔松玉尚方才十七岁,是个青年,二人第一次坦诚相见的时候处处透露着青涩。而如今,乔松玉已经变得成熟、健壮,充满了张力,腹部和胳膊上的肌肉遒劲,脖颈上还残留着几点红印,背后还留着女子的抓痕。

  姚元白强迫自己不要在意,不要看。他细心的给乔松玉擦着胸前。耳根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乔松玉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帕子落到桶里,溅湿了姚元白的衣裳。他局促的将手腕从乔松玉的束缚中挣开,有些尴尬的笑笑,“这没什么。常年做活,自然有些冻伤。”说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

  复而又捡起桶里的帕子,继续慢慢的洗着。

  乔松玉躺在桶里,由着他给自己擦遍全身。他慵懒的望着屋顶,手指敲着浴桶边缘。“姚元白,看来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啊。”

  姚元白闻言,手顿了顿。“没有什么好不好的,能活着已经知足了。”

  屋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淅沥沥的水声。

  姚元白拿着衣服,伺候乔松玉穿衣。他站在乔松玉面前,帮他扣中衣上的盘扣。低着头,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乔松玉的眼前。

  乔松玉低头看着他,病了这么久,比自己半月前看到的第一眼更加苍白瘦削,仿佛就是个纸片人,风一吹就能吹跑。他忍不住伸手,拈住姚元白鬓间一缕黑发,握在手里把玩。

  这是当年乔松玉和姚元白尚且年少的时候,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姚元白的发黑而软,像上好的绸缎,乔松玉总忍不住将他的黑发凑在鼻尖上细嗅。每当这时候,姚元白总是耳根微红的将黑发从他手中抽走。

  后来乔松玉跑遍了勾栏,睡了无数的女子,也没有谁有这般好的头发。

  姚元白由着他的动作,像没感觉到一样。低着头,专心的扣着扣子。

  乔松玉突然想到当年他们那一次酒醉后的荒唐,姚元白也是这样低着头,伏在他身前。白皙的脖颈和墨黑的头发低垂着。耳根通红,带着些许酒气。

  犹记得那一晚,姚元白眼里含着波,眉眼唇间都是风情,那是他寻了多久都寻不来的美好。

  乔松玉正想着,姚元白已经扣好了手里的盘扣,抬起了头。如今乔松玉已经比姚元白高了有半个头,姚元白微微抬起头仰视着他,“世子,衣服已经穿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乔松玉清了清喉咙,顺手拿过椅子上的外袍披上,“你去让下人将这水倒了,我昨夜没怎么睡,现在有点累,你先下去,等我有事再传你。”身体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这具身体忘不了那年姚元白给他的感觉,近在咫尺的闻到姚元白身上淡淡的松香,乔松玉在外袍的遮掩下悄悄的硬了。

  待侍从抬走了浴桶,乔松玉躺到了床上。他是真的累了,昨夜百花楼的老鸨给他找了三个姑娘,他应付了一夜,此刻很是疲惫。姚元白像个尽职的侍从,给他掖好被角,放下床幔,才转身离开。

  待姚元白走到门前,床上的乔松玉发话了,“你别走了,坐到我的床边来,这样我有事能随时找到你。”

  姚元白听话的搬了椅子,坐在乔松玉的床头。乔松玉还是觉得不够,从纱幔里伸出手,一把将姚元白拉到了床上。

  椅子倒了,发出啪的声响。

  姚元白扑倒在他的身上,二人间姿势很是暧昧。他的耳根又红了。

  乔松玉“嗤”的笑了一声,“怎么,你我之间什么没干过,这会儿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你害什么羞。”

  姚元白转头,冷冷地看着他,“世子,请自重。”

  乔松玉起身将姚元白禁锢在手臂中间,略带嘲讽的问:“自重?到底是谁不自重?你看这姿势,明明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姚元白脸涨红了,他试图挣脱乔松玉的束缚,但是身体瘦削,根本不是乔松玉的对手。“你到底想干嘛!”他咬着牙问。

  隔着万水千山间,乔松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有着君子傲骨的姚元白。他将脑袋凑到姚元白的颈间,闻着他想了四年的味道,低低的呢喃着:“元白,我什么都不做,你陪我躺一会好不好。”

  姚元白彻底没了脾气,他瓮声道:“世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推拒不过,躺在了乔松玉身边。

  乔松玉揽着他,整整四年,想了四年。他握着姚元白的手,轻轻的揉着他的手指,呼吸声慢慢的平静,乔松玉渐渐入睡。姚元白闻着他身上带回的脂粉香,怎么也睡不着,瞪大着双眼,望着床幔上的纹路,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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