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飞天猴子侠2020-10-28 18:134,195

  “我想去踏雪寻梅。”姚元白转头对乔松玉说,鬓边垂下的发丝拂过乔松玉的鼻尖,他皱了皱鼻子。

  “也成。我去取灯,你且站在这里等我。”乔松玉在他颊边吻了一口,转身进了屋子。

  待到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灯笼里的烛火发散着橘黄的光晕,照的乔松玉俊挺的脸孔上多了几丝柔软。他将手里的一个小手炉塞给姚元白,又伸手拢了拢他的氅衣,将姚元白的风帽带好。

  复而亲昵的揽住姚元白的腰,“走吧。雪天路滑,小心脚下。”

  姚元白感受着手里暖炉的温度和腰间乔松玉有力的手,忽然间觉得心头无比踏实。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最好的年华就在眼前,还有什么不值得满足的呢?

  乔松玉顿了顿脚步,“若说去赏梅,还是金圣书院的梅花最好。你可还记得我们少年时,那晚月下赏梅了?”

  姚元白转过头,眼波流转,“自是记得的。只是我私以为乔世子贵人多忘事,早忘了这点好时光。”

  乔松玉握着宫灯的手冻得冰凉,心头却热的厉害,被姚元白这笑意一晃荡,眼眶里猛的涌上一股热气,“那是我心心念念的好时光,怎么会忘。不如,我们再故地重游一次,你乔世子带你再回一次那少年时光。”

  这回没有坐马车,夜间行人少,乔松玉命管家套了马,带着姚元白一路乘马而去。姚元白的骑术也不错,只是此刻他甘愿窝在乔松玉怀里,在他的氅衣里,搂着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

  乔松玉的马跑得不快,马蹄铁才换的崭新的,踏在雪地里也不打滑。仗着骑术好,一只手拎着缰绳,一只手环着姚元白的肩头。鼻尖凑下来,贴在他的头发上。“冷不冷?”

  姚元白闷在他的氅衣里,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不冷。你的身子热。”

  “可不是,就怕你冷了,我连马都不敢放开来跑。”

  姚元白就低声笑,将他的腰抱得更紧。“快到了吧,我记得也没多少路。”

  “你且躲好,到了我自然会叫你。”乔松玉感觉腰间的力道一松,握缰绳的那只手被一只温柔的手心盖住了。“你将手收回去,太冷了。”

  “不怕,你且往回收收,我给你包在我的氅衣里。”姚元白坐正了身子,将乔松玉的手包在自己的怀里。

  这么一路上黏糊糊的走着,在雪地上落下一路的月牙。

  如今正值隆冬,学生们都放了冬假,夫子们也都回了家。只剩下一个老哑巴守门人在守着。

  听到马蹄声,那老哑巴年岁越高,比起当年已经缩了不少,个子愈发的矮了。掌着一盏烛火,颤巍巍的从门房里出来,嘴里发出“阿巴阿巴”的声响。

  乔松玉跳下马,将姚元白一把抱了下来。二人并肩站在雪地里,尤似天上的谪仙。那哑巴看着他们,颇有些眼熟,但是也一时想不出。毕竟时隔了五年多,沧海桑田,怎么也想不出当时金圣书院的两个天之骄子居然半夜来赏梅。

  “哑叔,我是乔松玉,这位是姚元白。”乔松玉微笑着懒了一把姚元白,对着哑巴打招呼。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哑巴性格好,学生们都会尊敬的叫他一声哑叔。而乔松玉和姚元白又很大方,经常带些茶叶糕点什么的打赏这个老鳏夫,自然更熟悉些。

  哑巴一下子就想起他们了,将烛火举得更近了些,看到来人确实是当年那两位,开心的老脸上堆满了笑意,沟壑纵横。“阿巴阿巴。”他比划着,问他们来做什么。

  姚元白就微笑着站在一旁看乔松玉同这哑巴交集,恍然间回到那年他们赏梅晚归,也是乔松玉去和这哑巴打得交道,时间飞逝,却又恍如在眼前。

  “哑叔,我们就是想去这金圣书院看看梅花。一别经年,已经有五年没看过那么好看的梅花了。”乔松玉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哑巴,“马上过年了,哑叔您也沾点喜气,好买点年货。”

  哑巴不肯收,挣脱的时候险些打翻了烛台。后来被乔松玉按着手塞进了怀里。

  二人就举着琉璃宫灯,慢慢的走在金圣书院里。这一路的白雪因为无人来扫,维持着最干净的白色。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华。“早知这样,应该让你穿靴子的,这一会儿鞋袜都要湿了。”乔松玉有些懊恼的低语。

  “踏雪寻梅不就是图的这个雅兴么,若是什么都想的那么周到,到不像是一时兴起,太刻意了。”姚元白低声道。他握着手里的暖炉,眼光向四处滑动。

  这里还是一如五年前的格局,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如今白雪皑皑,盖得到处都是一片寒凉,倒有些时光倒流的感觉。

  二人相依相偎的走到了梅林,那一树树的寒梅迎风而绽,点点落雪掩映在梅间。夹杂着淡淡的香气袭来,冷香阵阵,让人心旷神怡。

  “松玉,就是这棵树。”姚元白在一颗红梅树下停下来。“长高了不少。”他伸手去攀那梅花。

  乔松玉见他素白的手暴露在寒风下,有些心疼,就抬手将那枝红梅这下,递给他。“是的,长高了很多。一晃经年,故地重游,你还记得这树。”

  “自是记得的。”姚元白拿着梅花枝在他下巴上轻轻敲打,“什么都记得。”

  他的鼻头冻得粉红,微微扬起脸看着乔松玉笑,点点落英就落在他玉白的斗篷上。“还记得当年的乔世子干了什么坏事儿。”

  乔松玉低下头,和他额头抵在一起,鼻尖蹭着鼻尖。“你心心念念着,总不能忘怀吧?”

  “可不是,东风误,周郎顾。我被你乔松玉迷了眼,什么都揣在心里。”姚元白低笑。握着的梅花被乔松玉拿了下来,簪在发间。一时间红梅黑发,公子尤是多情。

  “怕是你在这梅林里遇到了狐狸精。”乔松玉凑近他,轻轻地啄他的唇角,含糊的说。“我乔世子可从未去迷过谁的眼。”

  姚元白低笑,“可不是狐狸精么。还会咬人。乔世子明日找几个道士来做做法,将这梅园里的狐狸精给捉了去,免得祸害他人。”

  乔松玉一把抱住他,琉璃宫灯在姚元白身后摇曳。二人贴的紧,氅衣覆在一起很暖和。“你老实说,这大晚上出来,到底是看梅花还是看狐狸精?”

  “看你。”姚元白眉眼弯弯,主动凑了上去。枝头落雪簌簌,掉到乔松玉风帽顶上,二人吻的投入,世事都与他们无关。

  一直挨挨蹭蹭到了快子时才回府。马匹驮着夜归的有情人。月色下,相依相偎的影子在雪地里拉的老长。

  乔王府别院里却灯火通明,主子没回,谁也睡不好。

  老远的,纪明看到马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就迎了上去,牵着缰绳,将马引到了门口。

  待到二人站稳,周管家搓着手跟了上来,“世子,姚公子,房间里给你们准备了热水和姜茶,一会儿回去喝点姜茶,泡个热水澡发发汗,外头太凉了,你们这一去半宿的,别受了风寒。”

  乔松玉点头,“知道了。留两个人伺候,其他人也早早歇了吧。”

  姚家洛原本倚在门边上打盹,听到众人的声音睁开眼,就跑了过来。“公子,公子,这么晚你怎么一去这么久。外头太冷了,别冻坏了手。”

  “你小子还知道关心你家公子啊?不喂鱼了?”乔松玉撇了他一眼,打趣道。

  姚家洛有些尴尬,挠了挠脑袋,“这天儿冷,鱼池都要冻上了,喂不了了。”

  姚元白笑,“好了,别打趣他了。家洛,你也早点歇了吧。”

  姚家洛立在原地,望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进了屏门。纪明在身后拍拍他的肩头,“傻站着这里干什么呢?”

  “我在想,公子和乔世子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姚家洛眼神有些迷茫,“天天凑在一起,不腻得慌吗?”

  “你每天和我在一起腻不腻?”纪明低吟了一下,开口问。

  姚家洛回头看他,月色下纪明眉眼英俊,高出他许多。一惯老成持重的脸上这会儿有丝丝的羞涩之意,“嗯?”

  “我问你,每天和我在一起,你腻不腻?”纪明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

  姚家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从公子跳到了纪明。“不腻,腻我早就不和你玩儿了。”

  纪明笑,“到底是小孩子,快回去睡觉,不然不长个儿了。”

  姚家洛皱皱鼻子,“谁是小孩子,我都十七了。哼。”转身回房去。

  纪明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涌过一丝悸动,肤色微黑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红晕。周管家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跟着他的眼神看,“这个半大的毛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几年天天跟着世子跑馆子下青楼的,看的都是名花,怎么这会儿突然对这个毛孩子脸红?”

  这一声突然起来的声音,吓得纪明一跳。“喂!周叔,你怎么像个猫似的,走路都没声儿。”

  “是你自己走神。”周管家叹了口气,院子外头传来一两声猫儿的嘶鸣,寒夜里听得人汗毛倒竖,“嗬,这又不是春天,怎么什么都在发春。”嘀嘀咕咕的背着手走了。

  纪明搓了把脸,有些愣愣的待在原地,回味着周管家的话。

  乔松玉给姚元白解开大氅,抖落掉上头沾着的落雪。“你大病初愈,今日还是不该依你的。不好沾着风雪。”

  姚元白捧着姜汤灌了一小口,那姜汤是姚家洛熬得,里头放了不少红糖,辣嘴又甘甜,喝下去从口暖到胃。“偶尔一次,也是情趣所在。否则天天关在府里,人都要发霉了。今日出去走走,感觉周身轻快。”

  他又将手头的姜汤递到乔松玉唇边,“你也喝一口去去寒。”

  乔松玉笑着瞥了桌上的另一碗,知道他是嫌姜汤辣,让自己帮着喝掉一些,也不戳穿。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

  碗里的姜汤一下子少了半碗,姚元白笑眯眯的看着。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一只大手按住后脑勺,那姜汤原封不动的被喂了回来。

  又辣又呛,他平日里喝都只小口小口的喝,这么被按着头灌了一大口,辣的他眼圈都红了。乔松玉不放开他,大有不咽下去不撒手的架势。

  姚元白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去捶乔松玉的胸口。过了半晌,口里的姜汤全都咽了下去才回归了自由。他喘着气,“你怎么这么坏。”

  乔松玉笑着看他。那细白的脸颊上染上了一丝薄红,眼尾红透了,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怎么,不是你先耍坏的。”又伸手,大拇指指腹擦了擦姚元白的嘴角,“碗里还剩点,要不要你乔世子喂?”

  “不要。”姚元白转过身去,将那碗姜汤喝了个底朝天。“好了,你看吧。你也赶紧喝,天天占便宜占个没完了。”

  “哈哈。我也不是谁的便宜都占的。”乔松玉看他那幅羞赫的样子,笑的开怀。端起他的那碗姜汤,一口气闷了下去。

  姚元白被他惹得有些恼,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逛了那么多的馆子,占了那么多人的便宜,这会儿来和我装纯情。”

  听他翻旧账,乔松玉就头疼。把空碗放回桌上,搂着他,“行了,旧事莫再提了。你要怪就怪我那便宜爹。若不是他扣了你的信,我早冲去宁古塔找你,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风流韵事。”

  “坊间人都传你乔世子人俊器大,活好多金,多少姑娘都上赶着往上头贴。你还怎么会惦记着我这个残花败柳。”姚元白嘟着嘴,嘀嘀咕咕。

  乔松玉见他越说越生气,低下头封住了他的唇。带着丝丝姜茶的甜辣味,交融在一起。“别说了,再说又要生气咳嗽。洗澡吧。你的鞋袜湿了,我帮你脱。”

  屋里的浴桶上撒着花瓣,正冒着热气。碳笼烧的正旺,一屋子暖意往外透。

  “我自己洗。”姚元白扯着衣襟,局促的打开乔松玉的手。一双白玉似的脚荡在裤腿下,微微缩着脚趾头。

  “美人入浴,怎么也要人伺候。今天你家世子就来专门伺候你。”乔松玉吻着他的耳垂,挪开了他的手。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约莫半个时辰。待到家丁进去抬浴桶的时候,端庄温文的姚公子已经被塞进了杯子。远远望去只看到锦被间露出得一团黑发。

  长夜待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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