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元白听到他那磁性的嗓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眼睛闭的更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这时候害羞起来了?昨夜你可是挺主动的。”乔松玉伸手刮了刮姚元白的鼻梁,低声笑着。乔世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这些年练得得心应手,骗起当年的同窗毫不手软,一时间让姚元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主动献的身。
姚元白昨夜宿醉,此刻头仍旧晕晕的。已经不记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闭着眼睛回想,记忆也只定格在最后喝的那杯酒上。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乔松玉说的是真的?昨夜自己真的是主动缠上去的?自己酒后怎么就如此浪荡,果然喝酒误事,喝酒害人。
有些难堪的微微睁开眼,乔松玉的俊脸就在面前,离得很近,都能看到彼此皮肤上的肌理和细细的绒毛。姚元白的喉咙有些沙哑,“我实在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如有唐突,对不住。”
乔松玉冷笑一声,“唐突?唐突可大了。我好歹也是一个世子,就这么被你上了。你说,你要怎么负责?”手指不老实的在姚元白的耳垂上撩拨着,将那珠玉般的耳垂撩拨的红透。
距离太近,说话间的热气都呵在姚元白的颈间,刺的姚元白脸和脖子都红成一片,配着身上斑驳的青紫痕迹,更有视觉冲击。乔松玉心头一股邪火又冲了上来。
姚元白恨不得自己昏过去算了,这么尴尬的场景让他怎么面对?更何况现在二人这个姿势实在不雅,他忍不住推了推乔松玉,“那个,世子。你先放开我。我们起来再谈。”
乔松玉低声笑了,“嗯?好的。但是,你起得来吗?”说着让开了身子,示意姚元白起来。
姚元白方才坐起,腰部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又躺了回去。真是难以启齿。他的脸红的可以煮熟一颗鸡蛋。再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情了吧?
“那么,还不是得我来照顾你。”乔松玉心情大好,伸手扯过衣物先穿戴了起来。“你的里衣昨夜弄脏了,你等等我,我去你屋里给你取一条过来。”
姚元白将脸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那模样真是可爱,乔松玉忍不住又隔着锦被抱了抱他,“等着。”
等到乔松玉给姚元白收拾干净以后,扶着姚元白站了起来。姚元白只感觉腿软,倚着乔松玉的力气才能站稳,这种感觉更让他难堪。而乔松玉很享受似的,扶着姚元白的腰肢,半搂半抱的将他自床上提了起来。
“昨晚那么耗体力,这会儿饿了吧?”乔松玉的唇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的问。
姚元白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中蔓延而上的火苗,“嗯,有点饿。”
“那就去饭厅吃饭。”乔松玉往他耳垂吹着气,浅浅的笑了一声。
其实非常不想去饭厅吃饭,这个样子出去,全府上下谁都要猜测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但是话既已经说出口,又不能不去,只能在乔松玉的搂抱下出了卧室。
日光倾泻而下,照的姚元白眼睛疼。他眯了眯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墙角的蔷薇开的灿烂,露水已经被日光蒸干。一切好像和昨天并无区别,但是又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姚家洛一早就守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开门。纪明站在他身后,望了望有些刺眼的阳光,“我说,你先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呆着不行吗?一会儿世子醒了肯定要传人进去伺候,到时候我再让人通知你。”
房门紧闭,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姚家洛摇摇头,“我都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他很少喝酒,昨天喝多了今天起来肯定头疼,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他,一会儿他起来走路要人扶着,不然容易摔跤。”
纪明低头看了看姚家洛固执的后脑勺,无奈的摇摇头。
过了许久,那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姚元白刚准备往前去,就见到那乔世子匆匆的去了公子的屋内,拿了一条裤子,然后门又被关上了。
再过了许久,房门打开,姚元白娇软无力的倚在乔松玉身上出来。
姚家洛赶紧迎了上去,“公子,你昨晚睡在世子屋里的吗?”
乔松玉呲着白牙笑了,“你家公子近来都和我睡的,你不知道吗?”
姚家洛摸了摸鼻子,这自然是知道的,全府上下都知道。“公子,你昨晚喝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走路都没力气吗?”
姚元白脸蓦的涨红了,是没力气,不过不是因为喝醉了。“咳,是的。昨天喝的有点多。现在头晕的厉害,走路有点虚浮。”他清了清嗓子,说的很平静。
听他这清风霁月的声音,乔松玉含着笑,侧眸看了看他。只见姚元白衣领叠的很高,将昨夜荒唐后留下的痕迹多多少少掩盖住,看起来有些禁欲。但是小侍从天真懵懂的一句问话,却让这清风霁月的姚公子从耳朵红到了脖颈。
姚家洛欲伸手来扶,却被乔松玉不着痕迹的挡开了,“我来,你一个小子,个子还没你家公子高,你扶的住吗?让开,我带你家公子去吃早点。”说着就揽上姚元白的腰将他往外带,行动间牵动姚元白的伤处,惹得姚元白皱了皱眉。
姚公子一路上脑子混沌的厉害,他搞不清楚酒后纵欲这种事情怎么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听乔松玉的语气,自己昨夜荒唐的厉害,真真是不知廉耻。
前段日子才让自己下定决心和温如言处处看,如今就出了这档子事,还怎么面对人家姑娘?温县丞对自己有大恩,人家闺女不远千里的追着自己过来,自己也才刚刚答允了人家,现在这个时候却发生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乔松玉带到了饭厅。乔王府别院的下人训练有素,一贯不敢多问这世子的私生活,专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尽管大家对于姚元白和乔松玉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有所好奇,可是从没好事者敢去窥探。连那内院,一般也只有周管家和纪明进出自如。
其他人想要往里去都要经过周管家的同意才行。今日乔松玉揽着姚元白丝毫不避讳的走在人前,一种仆役丫头见到也只敢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一句话。
乔松玉见姚元白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也显得很可爱,他忍不住轻轻啄了一下姚元白的唇,“你在想什么?”
姚元白猛然惊醒,被他这副浪荡的举动吓到了。“世子,人多口杂,请自重。”
“你现在来让我自重,昨夜怎么不知道自己自重一下?”乔松玉含着笑,将下巴搁在姚元白肩膀上,“你真该记得,你昨夜可是放得很开。”声音很低,声线暧昧。
姚元白紧张的环视了四周,一种下人都退的远远地,没有抬头。“我,我昨夜喝醉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桌上的早点很丰富,可是姚元白一点食欲都没有。乔松玉端着粥,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唇边,“那你吃一点,我就不乱说话了。”
为什么总是要做这么尴尬的事情。两个男子互相喂食,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不好看吧?但是为了堵住面前这人的胡言乱语,姚公子只好轻启薄唇,咽下了那勺甜粥。
“我自己来就是了,手还没问题,不劳烦世子了。”姚元白伸手接过粥碗,自己慢慢的吃起来。
甜粥熬得火候正好,里面加了雪梨丝和枸杞,甜甜糯糯。
“嗯,这里面加了枸杞,元白你是要多吃点。”乔松玉笑了一声,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姚元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想理他,只低头喝着粥。
一顿早饭吃的无比漫长。
饭后,姚元白又被乔松玉拉扯着回了房。回了乔世子的房。他茫然的望着床顶的纱幔。心中很颓然,这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了。
乔松玉刚送他回来,又被宣进了宫。
姚家洛倒了杯茶,端给姚元白,“公子,你头疼了吧?喝杯水。”
“嗯。”姚元白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昨日原本答应如言今日要去她那边的,她那边刚刚来了几个宁古塔府里的旧人,准备今日让我去见见他们,顺便吃个便饭。如今我这样肯定去不成了。”
姚家洛一抬头,看到自家公子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印记,被吓了一跳,“啊!公子,你的脖子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吗?怎么这么多瘀斑?”
姚元白尴尬的摸了摸脖子,“嗯,天气热,虫子多。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一会去给我送个信,就跟如言说一声对不住,过几日我得空再去看她。”
姚家洛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半天,心有余悸,“肯定是公子昨日喝醉酒,睡得太沉了。这虫子也太毒了,咬的这么狠。一会儿我去找点药膏来给你涂。温小姐那边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去通知。”
姚元白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忍辱负重的点了点头。之前在铜镜里已经欣赏过自己满身的痕迹,此刻被自己的小侍从追着问,一张俏脸也不知道往哪里搁。他不禁怀疑起来,昨晚到底是谁情不自禁,到底是谁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