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玉见姚元白不理会自己,转过头去和面前的姑娘继续偶偶私语,一股无名火蹿起了丈余高。
乔松玉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楼,来到姚元白的桌前。整个厅里的人都被他冷鹜的眼神吓到了,场中一片寂静。
他狠狠的将披风解下,往姚元白面前的桌上掼了下去。“姚元白,我让你做近侍,你不好好伺候我,倒在这里撩起姑娘了,你好大的胆子。”
柳芊芊见乔松玉来者不善,站起来欲辩解,姚元白拉了她一把,二人的手还握在一起,未曾松开,“芊芊,你先走,这里我自己来解决,没事的。”
乔松玉眼睛盯在二人紧握的双手,目眦欲裂,眼睛里血丝满布。
柳芊芊见乔松玉这恶鬼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松开了姚元白的手,逃也似的走了。
乔松玉将姚元白拽了起来,转身恶狠狠的对纪明骂道:“谁让你带他进来找姑娘的!我看你是找死!”
吼完扯着姚元白就往楼上走。
楼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纪明摸了摸鼻子,心想世子心,真是海底针。让姚公子进来的人也是您,这会吃飞醋吃的暴跳如雷的也是您。
一场闹剧随着乔松玉和姚元白的离开渐渐平息,花厅里又进入了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状态。
乔松玉紧紧攥着姚元白的手腕,将他扯到了楼上的雅间。他阴沉着脸,面上满是凶煞之气,原本俊美的五官也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扭曲。
姑娘们在屋里,不知发生了什么。温香软玉们已经酥胸半露,衣衫半褪了。乔松玉一进屋,踢翻了桌边的凳子,对着姑娘们吼道:“滚,都给本世子滚!”
姑娘们从没见过乔世子发这么大的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互相牵扯着走了,还没忘了关门。唯恐走慢了一步被这恶鬼一样的男人生吞活剥。
乔松玉将姚元白扯到床前,一推手,姚元白被他推倒在床上。
猩红的锦被,粉色的床幔。在这一片烈焰中,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仿佛这一切只是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乔松玉更加愤怒,他欺身压在姚元白身上,去扯他的衣袍。姚元白反抗着,徒劳无功,乔松玉力气太大了。
很快外袍被扯开,乔松玉探手到姚元白劲瘦的腰间摩挲着,低头吻上了姚元白的唇,想撬开他的唇齿,姚元白咬着牙关,嘴巴闭的紧紧。乔松玉愈加愤怒,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姚元白,“张嘴。”
姚元白不再挣扎,他双目放空,盯着床顶的纱幔。他微微叹息着:“世子,您这又是何苦?”
乔松玉无边的怒火被他这一声轻轻的嗟叹给扑灭了。心中的魔怔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他翻了个身,从姚元白身上翻了下去,躺在了姚元白身边。“是你激怒我的。”
乔松玉本在房间内跟着姑娘们喝着酒,新来的这几个姑娘都很会调情,很会看人脸色。这时一个姑娘去取琵琶。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和其他的姑娘嘁嘁喳喳,“楼下来了一个仙人一样的公子呢,长得那个俊。下面的姑娘们都看傻了。要不说柳芊芊是花魁呢,真会来事儿,这一会儿已经和那个公子勾搭上了。”
乔松玉在一群姑娘的莺声燕语中听到了这一句,怒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他将手中的酒盏往桌上一顿,冲到门外,就看到了那一幕,他恨不得从三楼跳下去,将姚元白禁锢,将姚元白带回去。
“元白,对不住。我刚刚不是出自本心。”乔松玉理了理思绪,对着姚元白道歉。
姚元白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他伸手擦了擦嘴唇,上面还留着乔松玉啃咬的痕迹,“无妨。下次不要再犯便是。”
乔松玉坐起,握着他的手腕细看。刚刚自己像个恶鬼一般,将这人苍白细瘦的手腕握出了几道淤紫。姚元白手上原本就长着冻疮,再加上手腕上的淤紫,此刻简直不能看。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翠芝在外面询问:“世子,世子?”
姚元白听到人声,从床上站起,理了理被揉乱的衣襟和鬓角,一副清白的模样。走到门口开了门,“您找世子何事?”
翠芝伸头往里看了看,乔松玉躺在雕花大床上,不理她。
她谄媚的笑着:“世子,您刚刚怎么把姑娘们都赶出去了?是哪个姑娘服侍的不到位,让您不舒服了吗?”
乔松玉沉默半晌,眼角的余光看着姚元白清白自持的模样,心中刚刚消下去的无名火又升起了丈二高。“没有,你去把姑娘们再给本世子喊来。本世子没玩尽兴呢。”
翠芝听了,兴冲冲的答应着,去传姑娘了。
姚元白准备出门,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乔松玉喊住了。“姚元白,你走什么,留下来,看着本世子玩儿。”
姚元白默立在门口,静了很长时间,没有理会他,还是跨了出去。身后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他像没有听到,径直走到了楼下之前的桌前,坐下听曲。
纪明已经坐了回来,他的面前摆了几样小炒,见姚元白回来了,低声问:“姚公子,世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他这几年脾气不好,说风就是雨的,你别和他见怪。”
姚元白微微一下,“无妨,他是主,我是仆,没有仆从和主子生气的道理。”
纪明抬头看了看,姑娘们又莺声燕语的进去了雅间。回头无意间看到姚元白嘴唇上破了个小口,颜色也红的不正常。他轻咳一声,低下头喝了一口酒,非礼勿视。
姚元白喝着茶,听着台上的柳芊芊弹着琵琶。思绪飘回了少年时代。柳芊芊以前住在姚府的时候就擅长弹琵琶,她的琵琶是国手教的,弹得大珠小珠落玉盘,隐隐有金石之声。当年姚家还没没落,母亲就很想让自己娶了这表妹,表妹脾气好,人也温柔美丽,要不是有了乔松玉,要不是家道中落,自己和表妹的孩子也应该有了吧?真真世事弄人。
姚元白内心唏嘘着,伸手拿过了纪明面前的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酒。
姚元白不是很会喝酒。当年他高中会员的那晚,乔松玉约了他同饮以庆祝,二人喝多了。自那晚以后,姚元白再也没有碰过酒。
百花楼不愧是邺城第一名楼,这里的酒很甘醇。台上柳芊芊素手纤纤。弹着一曲《阳春白雪》,台下姚元白低着头,被酒水熏得眼眸发红,热泪盈眶。
纪明见他撑着额头,低着脑袋,劝道:“姚公子,这酒虽不烈,但你大病初愈,还是少喝点罢。”
姚元白抬手揉了揉额头,将泪水憋了回去。既然答应母亲不哭,就没有哭的道理。他抬头微笑着点点头,“谢谢纪明兄的关心。元白不再喝了。”
纪明给姚元白斟了一杯热茶,姚元白就着茶水吃着面前的甜点。心里苦,总归嘴上要吃点甜的才好。
乔松玉在一群莺莺燕燕环绕中,总是找不到感觉。
少女们体态婀娜,在他面前极尽献媚之能事,可是他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一个穿着玫红色纱裙的少女凑到他身上,撅着樱桃小口,甜甜的撒娇:“世子,奴家今日点的这个胭脂您喜不喜欢啊?”
乔松玉以往在馆子里最喜欢看小姑娘们点各种颜色的胭脂,他总能一眼分出细微的差别,萧远航还夸他最懂风情。
但是今日乔松玉一点兴致都没有,只稍微扫了一眼,“这个胭脂太玫了,你肤色偏黑,不太适合。”
少女被他说得面色一滞,瞬间红了脸。
都说乔世子最会哄女人,怎的今日这么不解风情。之前像凶神恶煞一般,吓得众姐妹魂飞魄散,此刻又宛如最毒舌的怨妇,极尽损人之能事。众少女都讪讪的,轻易不敢往前搭话。
乔松玉一人坐在案前,自斟自饮。
酒过半壶,他搂着两个少女往床上走去。
床上被褥猩红,还留着姚元白揉皱的痕迹。心里更加烦躁,将两个少女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少女身体温软,覆上去很是舒适,和姚元白的触感完全不同。那个男人瘦的只剩皮包骨,刚刚自己压着他的时候,都感觉到他的骨头硌到了自己。
乔松玉的手搓揉着身下的少女。其他几个少女见他们三人已经上了床榻,便识趣的离开了屋子。
他动手解着少女们的衣裙,少女们娇笑着,配合着。一点难度都没有,很快就酥胸半露,莹润的肩膀和欲露不露的半球在床榻上刺激着人的感官。
乔松玉亲吻着其中一个少女,少女配合的张开了樱桃小口,口脂蹭在了乔松玉的领间。
乔松玉往日最喜欢训顺的女子,今日却觉得无比恶心。忽然推开少女,烦躁的起了身。背对着两个女子,整了整衣冠。冷声说:“你们二人出去吧,今日我赏钱照给。”好像之前发生的荒唐都与他无关。
姑娘们不知道他是何意,还想凑上来,拉着他的衣袍,娇声道:“世子,奴家仰慕世子很久了,世子就全了奴家的心意,和奴家们共度良宵吧。”
乔松玉冷漠的站着,声音仿佛淬了冰,“我让你们下去,听不见吗?翠芝没教过你们,该滚的时候就快点滚吗!”
少女们听出他是真的很不快,又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他,只得抱着被扒下来的衣裙,匆匆离开了房间。
姚元白在楼下向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两个少女衣衫不整的从乔松玉房内走出。说不出来内心是难过还是恶心,他捏了捏眉间,强迫自己不要在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