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也没有办法。世子那性子,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左右,圣上您还是别费心了。喜欢男人就男人呗,总不能一辈子不娶亲生子,就让他将那姚公子养在后院里是了。何必为这事儿坏了您和世子的感情。”胡公公劝说着。
庆帝也点头,“是呀,朕也有这个意思。不过那姚元白是罪臣之后,朕担心的是他给松玉吹枕边风,到时候松玉肯定对我有所怨怼。本来他就因为他母妃的事情这么多年对朕耿耿于怀的。”
胡公公替庆帝揉太阳穴,他手指上的力气不轻不重,揉的老皇帝眼睛直眯缝,“老奴倒是觉得他不会。毕竟圣上仁慈,当年那件事儿没有治他们死罪只是判了流放。那姚左相和夫人死了纯粹是他们身子不好的原因。这事儿圣上对他们绝对没有任何亏欠。那姚公子老奴也见过,看着就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是呀,那是个好孩子。当年十六岁就中了会员,朕每次和姚左相谈到他这个儿子他都很骄傲。”庆帝回忆了一下当年。“那孩子朕还是在他十五岁那年见过。那年朕去金圣书院看松玉,正好看到那孩子在练习射箭。那身条到现在朕还是记忆犹新。”
胡公公跟着笑笑,“是呢,有名的世家公子哥儿。若是没有当年那事儿,如今也该在朝里为官了。”
“老胡,你说朕当年是不是下手太狠了?”庆帝听到老太监语气里的惋惜,忽然有些不爽。
胡公公刚准备开口,就感觉到庆帝语气里的不对劲儿,遂赶紧改了口,“谁说的?圣上当年做的那些事儿放谁都是会那么做的。那些贼子,就是该死。”
庆帝满意的点点头,“真有些累了,扶朕去寝宫歇着吧。对了,一会儿派人去乔王府,将乔守成宣进宫来,让他跪着等朕。朕去睡个午觉再起来。顺便让人去他府上将松玉要的东西拿过去给他。左不过几张情信,也好意思和朕张口。老胡啊,你说这些孩子也真是做得出来。”
胡公公掩嘴笑,“可不是么。世子生性风流,全邺城谁不知道。那些馆子都被他与和亲王跑遍了。老奴虽然是个不全之人,可是也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些事儿,哎呦,外头传的咱们世子年富力强,那些花魁们都将他纳为入幕之宾呢。”
庆帝也笑了,“你这个老东西,这些年都没变,什么八卦消息你都打听。不过嘛,年轻人风流些也好,不然天天死气沉沉的像什么样子,对吧?”
“是呢,这点世子还是随圣上您。老奴记得您年轻的时候,那秦淮河边上的画舫就没有哪条您没上去过。”胡公公扶着庆帝往外头走。
庆帝回忆起自己当年的雄姿,佝偻的背也站直了些。“哈哈,这些旧事你都还记着呢。不过也真是岁月不饶人。当年的雄姿英发,如今也只能靠黑豆膏来染了。”
“圣上您且看看世子都多大了,能不老嘛。”他们二人一说一搭的走着。看上去无比平静美好。
乔松玉没有径直出宫。周管家说得对,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一回府,满府里都是安静的让人不能呼吸的静默,他不可遏制自己的思绪,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姚元白。
茶不思饭不想。
此刻他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脚边菊花开的一片一片。宫里处处都是毫奢,那些菊花的品种很多。以金色为主,中间夹杂着一些紫色,还有一两丛绿色。空气里都是菊花清浅的香味,很宜人。
乔松玉放松了脊背,慢慢的走着。送他出宫的小太监远远跟着,也不敢吱声。上次他因为玉雕的事情被胡公公踹了心窝子,而乔松玉摔了御赐之物居然没有一点事儿。这小太监就认识到这乔世子非等闲之辈。
脚下是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那些鹅卵石都是经过严挑细选的,颗颗大小都差不多,光滑莹润。乔松玉踩在上头,细细的感受着脚下凹凸的感觉。
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
那傻子大皇子正在追逐一名女子。
那女子长得娇小,穿着红色衣裙像一只小小的梅花鹿,欢快的跑在前头。
傻子跟在后头,姑娘与他总是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够不着就更加心切。
“媚儿,媚儿,你可等等我,我跑不动了。”大皇子嘴里喊着,笑声不断。
那姑娘声音清脆而甜美,“来呀,抓到我就让你如意,快来。”一串银铃似的笑声飘飘洒洒。
乔松玉被扎了眼,转过头就走。却不想被那傻子看到了,大声喊:“乔松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