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住的人是吏部尚书余尧余大人,在朝中同样算是其中一名位高权重的角,仅次于丞相。
只但是此人老奸巨猾,既没有表现要死忠于帝王,也没有表现要依附于奎王,他——正是朝中第三派者其一,也即是观望派之首。
当赫连奎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的时候,余尧立刻觉得自己的背脊泛起了阵阵的寒凉,聪明如他早便已经看出了奎王的把戏,从一开始被奎王唤来此处,他便知晓了其中之道。
只是看破不点破,是为观望派最是明智之举。
但是当余尧在一想到当今帝王或将已经一命呜呼时分,心中终究还是立即闪现出了一抹强烈的不安:看来要变天了!然而自己虽说是名观望派,但皇恩浩荡,这么些年皇帝都还甚是敬着自己的。
如此,当真正面对这一时刻的时候,还真有些莫名的难受和遗憾!
而奎王就不同了,他向来仗着自己实力不俗,前有着权倾朝野的能耐,从而总在众臣们面前表现的耀武扬威、嚣张跋扈到时常根本就不将群臣放在眼中。
即便是想要拉拢自己等人投至他奎王的麾下,也都是派遣旁人来做说客,像这样的人若是真要称了帝的话,他又怎会真真正正的善待和敬重朝中的群臣!
这样想呀想的,很快间,余尧的心情不禁甚是黯然。
这当儿,整个才刚赶到陵园内的众人们个个皆是一副心情复杂、又难言的样子,有的人像是很开心,有的人又像是很难过,还有的人则像是满脸写的都是担忧这两个字。
与此同时,也还有不少的人表现得那是既兴奋又茫然……
那些开心的人自然是奎王和奎王的亲信们,而难过的人和担忧的人,以及既兴奋又很茫然的人那就真心说不好了,有的是本已依附了奎王的人,当然,更多的是以余尧为首的观望派。
一刻多钟之后。
一道非常响亮而熟悉的声音响彻周遭:“哎呀——各位爱卿真是有心了,有心了……”
一直领着李侍郎等众兵将们偷偷躲在李皇后墓冢中的赫连玉故意将这一大队如蜂涌般涌入陵园内部的众臣和兵降们晾晒于原地好半响。
平心而论,他就是想要这些人能为自己的生与死急上一急!
对于奎王以及奎王一派的人来说,若说帝王死了,那他们自然是想要亲眼目睹为实,而对于那些尚且还关心他这位帝王的人来说,那让他们急上一急也无妨。
毕竟自己的帝王,他们能耐帝王的何?
话一说完了,赫连玉这才整一副姗姗来迟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人前,并满脸尽带笑意的将在场的所有人一一的扫视个遍。
顷刻间,现场所有人皆震惊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现场陷入短暂的一片宁静当中。
片刻之后,人们的脸色又几乎同时一变,有满目皆是失望的,有欣慰开心的,也有面面相嘘不已的……
力挺帝王的臣子们则忽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齐刷刷冲着帝王惊叫连连:“陛下,陛下无事,老天有眼呀,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嗯,就是,就是,老天真的开眼了,让陛下得以平安无事。”
“吾皇本就一代明君,老天爷开眼自是必然……”
眼瞅着众臣们简直是众说风云一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外乎都是在说老天爷开了眼这一事,赫连玉不禁暗暗一笑,笑完又忍不住就调侃一句:“怎么?在场当中还有希望朕会命丧在这些个反贼手里头的人吗?”
“……”众人忽然停下了喧哗,场面又变得宁静而诡异。
然……下一瞬,赫连玉索性刻意将视线停在了正一脸皮欢肉不欢的站在原地的亲皇叔奎王的身上,继而一脸无害又和善的打趣起奎王来:“皇叔,你这救驾救得也未免太迟了点吧是?”
“呃……”赫连奎当即装傻充愣的呃了一声,不过很快,反应灵敏的他连忙带头跪伏于地:“微臣该死,微臣等人救驾来迟,烦请陛下责罚。”
哼,真能装!
赫连玉含笑盯视着奎王,心中不由暗暗的冷哼了一声:皇叔呀皇叔,你此生若是能去当一名真正的戏子的话,那么你肯定是有一天能够名扬四海的,你的演技更是极有可能将会让你成为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戏子中的戏王!
略作思忖,赫连玉的仍然温言相向:“罢了罢了,救驾来迟,朕素来了解奎王,想必定是得到消息时已晚,因此,对于救驾来迟,朕决定不予追究奎王的责任……”
说话间,赫连玉不找痕迹的提高了声量。
与此同时,赫连玉又迅速的将目光转向奎王一行人身后的数百号兵将们。
不久,他突然眸光一敛,再开声时,神色已然变得那是异常的严肃而冰冷:“但……众人有目共睹,朕可以不予追究奎王等人的救驾来迟,可是奎王在非战期擅自调兵闯入我皇家陵园,这闯入皇家陵园之罪朕也可为其免去,然……非战期擅自调兵,这却是直接触犯了我国兵部最大的一条罪状之一,同时也直接关系到了我玉龙国的国运——”
微微眯了一眯眼,稍作停顿,赫连玉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更加之郑重而威仪的将视线转向也挤身人群中的老丞相邓慵:“老丞相最是记得我朝律法,如此,朕便请邓爱卿将这一罪状的刑罚背一遍给大家听听。”
“臣尊旨——”
被帝王当众点了名要求其背诵一遍非战期擅自调兵的刑罚,邓慵当即由人群中走到人前。
然后转身面向奎王等人,从善如流而的背诵开来:“根据我朝律法第十一条:即手握兵符者若在非战期擅自调兵,其情节轻者责罚一:需立刻交出其所掌管之兵符;其责罚二:需将其交于大理寺,直到大理寺调查清楚整个来龙去脉方可酌情再判。”
“其情节严重者责罚一:需立刻交出其所掌管之兵符;其责罚二:处以杖刑,或杖毙。”当邓慵刚一念完有关于非战期擅自调兵的刑罚内容时,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