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间缓缓流逝而去。
而所有曾经经历过的某些难忘的细节便会深深刻进各自的心海里,仿若有些事情就发生在昨日那般,直令人记忆犹新,甚至于终身不忘。
弹指二十多天的时间就这般匆忙去之,在这二十多天里,云琉活得特别的珍惜,同时也特别的小心翼翼。
因为他料想不清一个月后当奎王完完全全的看清了他的真正立场的时候,将会使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他!
虽然他一直暗暗的告诉自己:既然是料不到的事情那就暂且放下,然而随着一个月已临近尾声,云琉的内心终于还是无法克制的、莫名的产生了某种不好的预感:奎王定会想尽世间最是残忍的方法取他首级,并以他的死去给自己那一派的所有人敲响一记警钟吧!
在这二十多天里,皇帝这边和奎王一派悉数做好了种种的应变方略,比如说,奎王将自己那些原本远在异地的心腹兵降、连同这些年里自己刻意从江湖中拉拢到的一些个武林中人,皆一一暗中将之调集到了汉阳城外约摸二十里开外的某个大山谷中随时待命。
只唯一遗憾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奎王想着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却殊不知,在他所召集的那些个兵降和江湖人士中同样也早就已经渗入进了一些由丞相大人这边精心安插的细作们。
一切一切,无论是哪一方的应敌计划和准备都已算得上万事俱备,蓄势待发……
眼看着月末即将来临,某一夜,赫连玉又以要连夜将众多堆积在自己龙案上的奏折看完,作为由头,从而将自己和云琉给紧紧的反锁在御书房里。
早春严寒,君、宦二人索性一左一右的围坐在火炉旁,直至捱到下半夜的凌晨时分,一名暗卫突然现身先是冲赫连玉单膝跪地行了个叩拜大礼,继而开口相告:“禀告陛下,可疑之人均已各自散去。”
“嗯。”赫连玉淡淡颔首。
这然后,该名暗卫迅速遁隐。
与此同时,赫连玉和云琉相视默然点头。
赫连玉放下手中原本正在品阅的一本兵书,而小太监云琉将则将一直紧握在自己手里的一把火钳给插入炭火筐中。
半个时辰之后。
云琉和赫连玉在李侍郎的引领下如期出现在了城外奎王屯兵的山谷旁边的一处凸起的山崖上。
此时东方已渐渐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放眼望去,奎王屯兵的山谷里仍然还亮着不少星星点点的火把,就着依稀的晨光,远远站在山头的数人基本可以将山谷内那些个人所搭建的临时茅舍和帐篷一一尽收眼里。
观察了好一会儿,赫连玉突然朝同样陪在自己身侧的李侍郎开问:“李爱卿,奎王的人是否全部在此片谷内?”
“禀告陛下,微臣已经亲自围绕着汉阳城外荒原二三十里的地方全部跑了一个遍,除此地之外,再无有见到过奎王的人。”李侍郎点着点头将自己近期所调查到的结果如实向帝王禀告。
赫连玉这才轻轻颔首:“嗯,如此以来那咱们就好办多了!”
李侍郎也点头答道:“没错,微臣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此片树木繁茂,只要时机到了,咱们便以火相攻,定能将这帮大胆叛军诛杀个片甲不留。”
闻言,赫连玉双眉很快越皱越深,然后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
与此同时,云琉也由于听到了李侍郎讲的火攻两个字而继续放眼朝着山谷周围更加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火攻?火攻确实不失为一个省时省力的好方法,可是这偌大的山谷内的灌木与周边的森林均紧紧相连,而周边尚有不少的村落存在,若是万一大火扩散开了,那么周边的那些无辜村落不就也得要因此而受到牵连?
皆时,即便战斗成功,可是对于山里的那些无辜而平凡的村民们而言,他们所遭受的那岂不是要堪比那地龙翻身还要残酷更多!
一想到这儿,云琉情不自禁的连连摇头:“不,李大人,小云子认为不可施以火攻。”
另外的两人当即扭头目光咄咄的盯视着他,由以李侍郎的反应最大:“云公公为什么认为吾方不能去以火相攻?”
环视了一眼皇帝恩公和李侍郎,云琉遂直言直语的说道:“确实不能火攻,李侍郎你再好好儿的将眼前这一片森林看个清清楚楚点。”
听小太监这般一讲,李侍郎心中略微有些不太服气,遂生生将自己的脖子伸了又伸,与此同时,又再重新的将整个山谷给扫视了一遍。
而后才道:“下官还是不明白,云公公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