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琉心知这一关又过了,遂朝着对方作揖准备离开,却在他刚一礼毕,赫连奎又提高了音量嘱咐道:“回去之后仍不可小觑了那皇帝小儿,记住,必需时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还有那些和他见过面的人。”
云琉身子微顿,恭恭敬敬听完奎王最后的嘱咐,又行一揖这才退出房间。
待得云琉远去,赫连奎突然将头侧向赵简:“赵公公以为小云子方才所言可信?”
“这——”猝不及防的问话让赵简略略一怔,不过他很快接过话来:“王爷,杂家倒是认为可信。”
“嗯——如此甚好。”赫连奎颔首,继而话锋一转:“哦,对了,至于李皇后就交由你去处理了,本王可不想有一天会落下个夺侄妻、篡侄位的骂名,你懂的,本王不过是在顺应天命罢了。”
“是,是,奎王高瞻远瞩,本就因当登上高位,只因……”
不及赵简把话讲完,赫连奎已显不耐:“罢了,罢了,时候不早,本王也该离开,至于你……为免夜长梦多,就早些去将该办的事情办了吧。”
“是。”赵简连忙一揖,并上前似扶着先皇那般恭恭敬敬的将赫连奎由坐位上扶起。
半个时辰后。
整片浩瀚宫殿的最东北一隅,正是当今玉龙国关押后宫里那些犯了错的娘娘们的冷宫。
此刻,虽已过了亥时,却因今日关进了一名身份本来非常尊贵的娘娘,那便是当今的皇后李玉娇。
也正因为她的到来,白天里皇帝还特命人从禁卫军军营内抽调了一帮人马前来当值,话说这处偏远的冷宫原本都已经荒芜到杂草丛生的地步,却因为今日的派上用场而显得格外的人丁旺盛。
当赵简带着自己最信任的两名中年太监穿过重重宫殿和条条亭廊抵达冷宫大门口时,立刻被两名表情冷厉的守卫举刀拦住:“何人来此?”
赵简轻轻干咳两声,继而由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抬手扬了扬,继而又悄悄给对方塞去一锭沉沉的金锭。
赵简本就皇宫总管,遂这般顺利的进入了冷宫里那间关押李皇后的大殿内。
这当儿李皇后正以背朝着大门方向,很安静,似在沉思着什么,因为看不到她的脸,赵简也不知道她是喜是悲。
即便是明明知道有人进来了,李皇后仍是不愿回过头来看一看,她在想,是他来看她了吗?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枉死在这肮脏而晦气的冷宫里的!况且自己已经派了近侍宫女小莲去告诉他:她已身怀他的骨肉了。
想他当初对自己那般信誓旦旦的承诺,他必然会亲自前来营救她的吧!
这样一想,李皇后决心等,静静的等,等到那抹几度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片刻后,令李皇后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她等到的并非给过她数不清承诺的他的声音,而仅仅只是等到了后宫总管赵公公的声音。
“娘娘——”
不是他,是赵简那个阉人!
李皇后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了看赵简,突然腾的起身,一阵风般冲到赵简的跟前,“他呢?白天你不是还偷偷告诉过我王爷他晚间定会前来接我出去的吗?”
赵简下意识回头朝着院门的方向望了望,果不其然,那些看守的狱卒都依约不曾有人跟进来,眼里瞬间闪过一抹笑意,遂调回头微笑的朝着李皇后看过去。
“娘娘,王爷他有要事在身,暂不方便前来,遂派老奴过来了呢。”
李皇后焦躁的心稍稍松了一松,缓缓点头:“嗯,以他那特殊的身份此刻确实不宜亲自前来,罢了罢了,你就速速带本宫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本宫可是一刻也不想在此逗留了!”
赵总管仍然微笑颔首,并迅速的给两名心腹太监使了使眼色,李皇后并不知道死神已经在悄悄的向自己靠进,这当儿正心情甚好的自顾自忙于整理着头发和衣物,举手投足间端得还是母仪天下的那股子优雅。
然而在她最后拍了拍裙摆抬头准备随时要跟着眼前的三名宦官离开这个令她十万分厌恶的冷宫的刹那间,却猛然发现眼前的气氛竟是非常的不对劲。
此时此际的赵简以及另外两男的神色赫然和方才相比简直大变了样,一人的脸色要比另一人的脸色阴沉而肃穆,而且他们并未如她想像的那样为自己让出通往门外的路来,相反,两名跟班竟然很快已经转身将大门给紧紧关闭、拴死。
“你们——这是?”李皇后错愕的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三名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