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嘶……”低低的一道声音传来:“我这是怎么啦?”
顺着声音,赫连玉和云琉不约而同的转身看过去,原来是先前被云琉一掌给劈晕过去的那名年轻貌美的女艺倌已然苏醒。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之后,云琉不慌不忙的走近艺倌:“姑娘可算是醒了?”
“呃?”年轻的艺倌愣了一愣,“我,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睡过去了呢。”
下意识的,艺倌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整齐未乱,登时舒了口气:“我好像记得是妹妹你给我递了杯茶,然后……然后有人劈了我一掌,哦对了,当时就妹妹离我最近,莫不就是——你下的手?”
“嘿嘿……没错。”云琉坦然一笑:“之前多有得罪,却实属事出有因,还望姐姐一定得见谅。”
见自己并无大碍,且二人的种种行为在事前也都得到过妈妈的默许,艺倌想了想,便也没再继续追着云琉兴师问罪了,抬起手分先后略略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少顷,该艺倌起身向赫连玉告辞:“这位公子,您看这时候也不早,可否容奴家先行退下呀?”
“嗯,自然,姑娘请便吧。”赫连玉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朝艺倌颔首言道。
就这样,艺倌独自退出厢房,这当儿,时间也到了深夜,整个永华楼较之入夜那会儿已经安静了不少,只还能闻听到一两个房里传来些筝、琴以及偶尔的吆喝与叫好声。
自打艺倌离开,莫名的,云琉觉得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奇怪的感觉,曾经,自己不是没有和这位爷独处于一个屋子里,相反,过去他俩是可是经常经常的呆在一起的呀!
只是今夜,猛然的,之前在内室里的梳妆台前的铜镜里所看到的男扮女装后的自己的那张脸立刻浮现在了脑海中。
原来自己扮作女人竟还真的一点儿也不输给女人!
想着想着,云琉又想起了在那两名官兵过来查房的时候自己依偎在皇帝恩公怀中的那个感觉,就连他的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清晰的印入自己的耳朵里,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可是不知因何?只自己现在想来,这扑通扑通……的心跳也立刻变得快速了起来。
云琉没有发现,就在他回忆着今夜所发生过的很多的经历的当儿,他的整张脸早已是面红耳赤。
不久,他磨磨蹭蹭的走到皇帝恩公的身旁,低着头小声道:“公子,夜了,你且也入内室休息吧。”
赫连玉抬眸目光炯炯的盯了云琉一眼,没有回话,只转身朝着内室而去,云琉得以松了口气。
只是令云琉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某位爷却在一腿正要迈入内室的刹那间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但是他那一贯的冷冷冰冰的声音很快飘进了云琉的耳朵中:“小云子,谨慎起见,今夜你得与本公子睡一张榻。”
“……”顷刻间,云琉像是挨一道响雷给狠狠劈到了似的愣在当场,作瞠目结舌之状:“陛、公子,使不得呀!”
此时此刻,云琉整个人接近于崩溃的边缘,然而内室门口的那位爷那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什……什么?与皇帝恩公同睡一张榻!这、这这这……
不、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愿意与我这等身份的人同睡一张榻,就算是为了防止奎王的人盯梢,也犯不着用这样的方法,最多他睡床,小云子我睡地板也是可行的呀!
这样一想,云琉立刻快步追入内室,一见那道威仪挺拔明显足足高出自己半个头的皇帝恩公正站在了榻前,云琉连忙走到对方跟前,一边狗腿而迅敏的为他除去外袍一边尝试着与他打起了商量来:“公子,一会儿公子安心睡在床上,至于小的吗——打个地铺就成了。”
赫连玉突然抬眸,目光紧紧逼视着云琉:“就兴你这小太监去趴别人的屋顶,难道就不兴别人家的细作也前来趴你的屋顶吗?”
“呃……”云琉瞬间哑口无言。
“怎么?”赫连玉的眸光依旧咄咄:“本公子所言无有道理?”
“……”迎上面前这位爷的目光,窘迫如云琉,情不自禁就重重的吞了口口水,继而才道:“公子所言极是,是、是小的考虑不周。”
“哼!”赫连玉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又道:“如此,你可还认为你我没有必要同睡一张榻吗?”
“啊,不不不……”云琉连连将脑袋摇得如那泼浪鼓一般的答道:“公子说怎么睡,小的便怎么睡。”
赫连玉登时安静、沉默下来,一直等到云琉为自己脱掉了所有外衣和鞋袜,这然后便自顾自躺倒下去,只是他并没有往床里边挪动,相反,他将床里边给刻意的留了一大部份的空间出来。
云琉不傻,这不明摆着是要自己爬进最里面去睡的吗!
这只要但凡是个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这位爷的意思了,无耐的抽了抽嘴角,与此同时,心里的那个凌乱与悲鸣呀……
上天呀,这、这都是什么事呀!
又是独自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了半响:是上榻呢?还是榻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