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洞内安静的二人都能将彼此的呼吸声听个一清二楚,场面甚是暧昧旖旎。
洞府中没有门,因此由洞外侵入进来的山风虽然微弱,但其力量足够能将烛火吹得时而往东倾斜,时而往南倾斜……
摇曳的烛火更是将洞府映照得仿若人间异境,就着这样的忽明忽闪的烛光,目光盯视着云琉的赫连玉更觉面前这个比个儿要矮上一个头的小太监长得极其清秀而好看。
与此同时,与皇帝恩公对视而望的云琉同样觉得眼前的人哪里是来自于人间的,这、这根本就是九天里最是飘逸而俊逸的美貌上仙才是!
闻着彼此间的味道、呼吸……
不知不觉间,二人同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就这般相拥而立,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那份气息和那份踏实感。
直到许久,云琉率先回过神来,突然一把推开皇帝恩公,然后如一阵风似的冲出洞府,直到来到山洞的崖边仰着风任其肆意的吹着自己的面庞。
意识缓缓得以清醒,刚才在洞里自己差点儿要沦陷在皇帝恩公的气息下。
而这当儿,赫连玉也缓缓自洞府内走出,兴许内心也略显尴尬,遂当即冲着虚无的空间沉声喊道:“来人。”
于是乎,突然自各个隐秘的角落里纵身跳出四五个人来,赫连玉登时对他们挥手:“回城。”
经过云琉的身旁,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对方一下,便领着自己的人匆匆离去。
随着那道月白色犹如嫡仙般的身影的翩然消失,莫名的,云琉的心瞬即就变得空落落的。
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山洞口,在矮下身子直接躺到大岩石上,再仰着头面向那苍茫无际的星空时,云琉不由得冲着天空长长的轻叹了一声。
“如此夜深露重的,云公公不好好留在洞内休息,却还要跑到这洞外来轻叹,不知这是为何?”突然,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贺雨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云琉依旧只看着天空方向的答道:“那你呢?不好好儿的在侧洞里睡你的觉,又因何也跑出来了?”
“呃……至于我吗……”贺雨特意的拉长着嗓门故弄玄虚,随即毫不犹豫的也坐到了云琉的身旁,甚至很快也学着云琉一样以双手枕着脑袋遥望向天空。
接下来,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爷天而躺,直到过了至少有一刻钟以上,贺雨这才好奇的侧转头,看向身旁边的云琉,轻唤了一声:“云公公。”
“嗯,何事?”云琉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贺雨便又问:“云公公入宫有多少年了?”
“八年。”这一次,云琉回答的极快,丝毫也没有拖泥带水。
“八——年。”贺雨又拉长着声音道:“难——怪了。”
“呃?”云琉终于扭头看了贺雨一眼:“难怪什么了?”
贺雨微微一笑:“难怪皇上会这般器重和仰仗于你呀!”
“哦——”云琉故意学着对方,说话时也将声音稍稍延长。
“那——”贺雨也不介意,继续着自己的好奇之问:“公公今年年岁是几呀?”
“十七。”云琉顺溜的答道。
“呵呵……”贺雨忽然呵呵直笑的道:“公公原来才十七岁,竟有今日这一番成就,这未来自是前途无量呀!”
“嗯,还行吧。”云琉照旧显得很是慵懒。
闻言,贺雨不禁有些酸溜溜的自嘲道:“想我如今都已经二十有六了,只但是却还只是个区区六品之职。”
“贺副统领又何苦如此编排这六品官职,你得放眼看身边,多少年岁远远超过你都尚且还只是混了个九品芝麻小官呢,这样相之下,你贺大人已经是极其的不错了!”
停了一停,云琉接着宽慰贺雨:“贺副统领,有句老话叫知足者常乐,你可知其意呀!”
贺雨略略一怔,沉默了一瞬,这才重新开口:“下官自然知晓其意,只是这不眼下这些日子每天都跟在云公公这般年少有为之人的身边吗,遂多少有些自惭。”
“何来自惭?咱家是个什么身份,多少时候咱家还甚是羡慕你贺大人呢!”云琉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多作辩论了,遂索性咱家咱家的连着自称了数遍,他相信,以贺雨的智慧定然能领会到咱家这两个字的含意的。
咱家自称,自然只有宦官,而宦官,却连个正常的男人都不算,云琉的言下之意甚是明确:你羡慕一名太监干吗?你身为一名正常男人,可娶妻延续下一代。
然而太监呢?混得好的除了能得到皇帝以及后宫里的些主子们的宠爱,除此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贺雨当然不傻,当一听完云琉最后口中的一番话,顷刻间便安静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