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睹李玉娇点过头之后赫连玉也转身迈出密室,在密室门口他如释重负般仰起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继而慵慵懒懒的将目光瞥向不远的邓慵等人,吩咐了一声:“给李氏准备笔墨纸。”
邓慵当即应诺,并命一名正呆在自己旁边的属下速速照办。
不知基于什么心里,赫连玉垂眸又想了想,没来由的突然又朝邓慵多叮咛一句道:“命人务必照顾好她,朕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测。”
邓慵在第一时间里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是,臣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好——李氏的。”
邓慵下意识还想说臣定会竭尽所能保护皇后娘娘周全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适才明明听到皇帝已经亲口称她作李氏了,心道也是呀,天下皆知当今的皇后背叛了皇帝且由冷宫中自缢亡故,如今又岂能再以当初的称谓去称呼!
这样一想,邓慵遂连忙也对前皇后改了称呼。
人今见也见了,聊也聊了,该交待的也交待完毕,赫连玉便也不打算继续在李皇后的问题上多作纠结。当即话锋一转:“如此甚好,那现在你我便前往你的书房,朕倒很想详细的听听你接下来的计划。”
“是。”说话间,邓慷连忙鞠着身子向帝王作了个请的手势,“皇上请。”
赫连玉遂迈开步伐熟门熟路的兀自沿着北面一条通道直直走去,眼见此,一直守在密室外老半天的云琉连忙凑近邓慵,两两相视,彼此点过头,并肩紧追着前面帝王的背影而行。
行近到通道的尽头,众人拐了道弯然后拾阶而上,不久,顺利的来到了丞相府中守卫最是深严的邓慵的书房,几人顿觉呼吸流畅了几许。
而这当儿,邓慵的书房内早有数人在此静候多时,自然,对于他们的面孔云琉一点儿也不陌生,这些都是时常能在朝堂上晤面的那一派力撑皇帝的忠臣们。
但是今日却意外多出了一张认识但鲜少能见到的人物,云琉很有些吃惊,呆愣呆愣的盯视着此人好半响。
原来这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另一位皇叔,人称淮王,年纪和过去的资历远要比奎王资深更长更高,只因其早在先皇持政的那会儿就已退出朝廷,远居淮水之地后从不过问朝政,所以渐渐的被众人几近要遗忘之。
若不是曾从奎王的口中得悉过淮王的事迹云琉都很难记得住皇室中还有位躲清闲的王爷存,云琉记得这位老王爷上一次进宫那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只是万万没曾料到这位爷今日居然也会出现在丞相府里,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如此看来这位老王爷早也已经被眼前的这位年轻皇帝给说动,并很可能不久就将要再次出山为他效力了!
自从和皇帝坦白从宽的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隔上个三两日的自己定会在皇帝这儿发现新的奇迹,云琉眼瞅着皇帝正亲昵的前去和老淮王寒暄的时候不禁暗暗失笑。
过去那么久的时间,自己甚至每日每夜的为这位皇帝爷担心,担心他会被朝廷中的重臣子们孤立在那所幽深而寂寥的皇宫大院里,却不想人家竟然隐藏的忒好、忒深。
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可是在朝廷众目睽睽以及奎王的势力几乎能一手遮天的情况下,他竟能想到一条用地下密道来与忠臣们往来联系的这么一个瞒天过海的好法子从而躲过了那位素来自诩最为聪明和睿智的奎王殿下的众多眼睛和耳目。
顷刻间,云琉忆起了奎王每一次在看向皇帝时流露出来的那无比轻视的目光,还有每次在自己人面前总是毫无顾忌的嚣张的称呼皇帝作那皇帝小儿。那时,就连自己也曾差点儿相信“懦弱的皇帝”最后极有可能终会被奎王将之拉下龙座,并取而代之。
震惊和骇然,不得不令云琉又一次对不远处的皇帝刮目相看,拥有这般城府的帝王怎么可能会被那样一个张扬跋扈的什么王爷给拉得下马!年轻的皇帝无非就是少了那一枚由黄金打造的兵符罢了。
赫然意识到这一点,云琉直觉心里头美滋滋的:只是那一枚兵符吗,那一枚兵符……
那厢,几名资深的朝廷忠臣们均纷纷的在向皇帝献计,然云琉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他在想呀:接下来有什么办法能从奎王的手中夺回那枚兵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