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真挑挑眉,看了一眼胡媚儿,低低应了一声嗯,拉着她的手晃晃,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简三春这是还没想起来。
胡媚儿很清楚段容真在别扭什么,她也算得上两人关系中的关键人物。
简三春想不起来,段容真难道还要逼迫着她想起来吗?
把从前所有事都生硬地套在这个新生的人身上吗?
纵然她们性格本质相同,但是她们的人生经历是不一样的啊。
有缅怀从前的份儿,也足够段容真发展深入“新恋情”了。
几年下来,胡媚儿可算是对她这个上司,知道的门儿清。
如果可以的话,他估计宁愿简三春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人都是有私心的,在祝愿对方的同时还心存侥幸的事情并不稀少。
段容真也只是世间男男女女中一只普通的男狐狸罢了。
就跟她一样,她也希冀简三春幸福无忧,但如果简三春能记得她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段容易不说话,胡媚儿只能点了点头,她蹦着跳着的样子有时候很像一只无害的兔子。
简三春回去的时候,给他们煮了冰糖炖雪梨,几个人暖手喝着,在屋中相谈甚欢。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从前,胡媚儿说了很多关于段容真半真半假的糗事,乐的简三春前俯后仰。
段容真对此番编排只有无奈接受的份儿,谁让简三春笑的那么开心。
阿朱是下午时候过来的,来的时候一身寒气,段容真屋里有孔却送来的熏炉,不过因为天气渐冷,被简三春改成了暖手的火炉,旁人对此都不敢有异议。
阿朱在火炉旁坐了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一边啄了两口梨水,一边把兜里的一张纸递给简三春。
彼时简三春正忙着和胡媚儿,段容真两人斗地主,根本没来得及看,只顺手塞给段狐狸,叫他看一眼然后跟她说发生了什么事,就催促胡媚儿快些出牌。
段容真迅速看了一眼,就将纸销毁在掌心里。
阿朱瞳孔微缩,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婢女,小姐来的信封,她向来是不经吩咐不拆开看的。
这封信虽然是直接寄给简三春的,但她实在忍不住看过了。
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阿朱就捂着嘴哭了。她也是休息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同简三春传递消息。
只是她不理解,那上面的信息明明很重要,段容真为什么非要瞒着简三春,不让她看?
阿朱嘴一撇,气鼓鼓的就要朝简三春告状,但是被段容真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了。
阿朱看的分明,他眼中对简三春关心担忧是大于警告的。
阿朱也相信,他陪在简三春身边那么长时间,不会就此事对简三春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只是,阿朱更偏向简三春自己的意愿。
如果简三春看的话,应该就能给她出出主意了……阿朱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掩面跑着出去了。
简三春只看到她一个背影,她狐疑的问,“她怎么了?”
段容真出了一张红桃K,磁声道:“无事。”
简三春哦了一声,然后又兴高采烈的赢了二两银子。
晚上时候,白岩来他们这里蹭了一顿火锅。
往常这个时候,都是闻无心过来的。
在讨论到闻无心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闻无心竟然已经带着他的军队走了。
段容真说他要回京复命,但是复什么命呢?他还没调查出个一二三四五呢。
简三春觉得自己的记性正在变得越来越差,不过却因为没有吃嘛嘛香而失去了深究它的动力。
就连段容真也没察觉出她的异常,他以为简三春只是不想了解。
加之他本身也不想让她了解,对这种事情就更谨慎了。
火锅是简三春刚研究的。本来想喊上曲安歌一起,哪知对方因越积越多的礼仪规矩,而被朱颜禁足了。
简三春在饭后问白岩感受,哪知道对方摇了摇头,直接说不如何。
简三春反复追问,白岩直接把简三春塞到段容真面前,让段容真看好她。
简三春这就不乐意了,她拉着脸,一副哄不好的模样。
段容真问她,为什么要重视这个感受?
简三春想了想到,听何子月说,冬天之前应该就能住进来一批的人,她想在那个时候赚点外快。
段容真捏了捏她的鼻子,轻叹了一声,“小财迷。”
白岩在一旁带上了痛苦面具。
就是这一表情,让简三春想到了时不时诈尸的曲梁钧。
她毫不犹豫就将心中疑问问出了口。
其余二人面面相觑,白岩直接原地消失,段容真躲不掉,只能哄骗简三春道,那是简三春的幻觉。
幻觉这个词怎么说,可大可小,可明可暗。
简三春于是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两日后,又在曲家假山后见衣衫不整的两人时,简三春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她颤抖着胳膊,指着曲梁钧下颌线上的一点吻痕,问他们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刚亲上就被打断的白岩十分不爽,直接扔了一个屏障过去。
段容真没让这个屏障把简三春套里面。
于是四个人站在假山旁边,举行你看我我看你仪式。
简三春看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她出声冷冷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云沧在曲梁钧壳子里,没有段容真的吩咐,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低着头,将白岩推的远些,愤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整理自己的衣袍。
简三春回看段容真,发现他眼里的震惊不比自己少。
好家伙,简三春直接懵了。
最后还是段容真清着嗓子,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四个人又坐到了曲老爷的屋里。
简三春在上首审视的问云沧,“你到底何方人士?又与他们二人什么关系?”简三春分别指指白岩与段容真二人。
白岩不耐烦,直接反问道,“我的人,关你屁事。”
一瞬间,云沧脸上出现了“我被情敌玷污了”“boss不让我说话”“他怎么会对我这样”等多条复杂心理弹幕。
然后他顶着曲梁钧的脸,痛恨的看向白岩,控诉他道,“我不认识他!!!三春救我!!”
简三春直接黑人问号。
“你跟我很熟吗?”简三春问。
云沧可怜巴巴的看了简三春,又觑了一眼段容真不太好的脸色,极小幅度的点了个头。
“过来。”白岩大哥大模样冷言冷语喊他道。
云沧根本还没从刚才那场景中回过神来,此时心里满是什么鬼什么鬼的下意识躲避。
听见这话,直接缩到了简三春后面。
白岩的拳头握了又蜷,蜷了又握。额上青筋都起了几根。
“你不是要幺妹吗?幺妹我给你带来了。”白岩隐忍的诱哄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云沧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简三春英勇的挺身而出,段容易扶额无奈。
在简三春对付白岩之前,她同云沧做要求道,我帮你可以,但你事后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清楚。
云沧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然后被段容真猛地推了出去。
简三春来不及惊呼,他就被一阵风给带走了。
简三春回过头瞪他,段容易摸摸鼻子,急忙解释道,“他不会有事的。”
简三春心说,人俩都已经这样那样了,还不会有事的,纯属睁着眼说瞎话。
眼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岩能忍得了就怪了。
这一次没成,下一次还不定到什么时候呢。万一人又被吓跑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简三春直觉白岩不会等,她唯一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对着曲梁钧那般模样下手的?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只有段容真能为她解释。不过段狐狸忽然开始早出晚归的,简三春也只能在晚上问他。
据小道消息报道,他们都是化成原身来深入交流的。
简三春初听闻,啊了一声,晚上睡觉的时候便问到旁边段容真,“云沧的原型是什么啊?”
“腾蛇。”
“腾蛇是不是有两个**的?”
“谁告诉你的?”
简三春超小声:“……媚儿。”
段容真没听清。
“到底是不是?!”简三春急了。
“额……算是。”段容真迟疑了一秒回答道。
“那他们谁在上谁在下?”简三春又问。
“?”
“那不得很痛?”
眼看话题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奔去,段容真及时制止了她的脑补,合着烛光摇曳,直到她累到说不出话。
这才跟着她沉沉睡去。
……………
染坊夫妇重新在曲家住下了,不过令简三春惊奇的是,胡媚儿竟能与他们相安无事。
她以为至少要闹两场才行。
不过这刚好省去了何子月的诸多麻烦。
她这两日抱着小金豆为曲家租房事业忙前忙后,真的抽不出更多的空来管理其他的了。
陈沛萱和曲江楼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何子月本来打算去他们院中看看情况,但由于小金豆忽然饿了,这一打岔,就又将他们忘之脑后了。
曲家一下呼啦啦住进来好多人,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