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三春听到段容真吩咐,瞬间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十分想回问段容真他自己会不会有事,但奈何她空有一副厉害的身体,却不懂传音之法。
符阵熟悉的快,是因为它是一个文字体系。简三春看得懂基本的,其他的就也都能行。但像传音,轻功,耍剑之类的,那没个十年八年的练习,真的拿不下来。
这跟之前电视剧中看的完全不一样,人家都是进个壳子,自带金手指,结果简三春这个,都是未解锁的。
画符她也只会最简单那种,复杂的因为要用到精神力和法术起笔都很困难。
段容真在一次空中后翻之后,成功站在简三春右手边。
焦黑的手牵起那嫩白的柔荑,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不过现场的三个都没空将心思放在这种场面上。
那曲江楼面容的男人,一见如此,嗬嗬的笑了起来。
他化去人皮,变作另一个黑乎乎的段狐狸。
简三春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片刻,心说好家伙,一个刚从烟囱里爬出来,一个是火堆里的不死身。
不过,这家伙原身怎么会和段狐狸长得一模一样?这会不会是书上写的那种走火入魔式的分身?
简三春惊讶之后,心中疑惑不断,不过她面上和段容真一样波澜不惊。
段容真面上看不出丝毫波动是因为他太黑了,简三春则是纯粹的不愿在敌对势力面前示弱。
段容真猛地吐了一口血,简三春紧张不已,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紧紧,安慰她些,便毫不犹豫的利用刚才吐出的血祭出简三春见过好多次的铃铛。
正当他要用法术催动铃铛转圈时,那魔化狐狸说话了,“你在梦里用的话,可就再也出不去了。”
那语气多少有点欠扁,但是简三春还是下意识地扑过去夺了段容真手里的铃铛。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段容真也没预料到,两个人齐齐往地上倒。
铃铛摔出去几米远,正好摔到那魔狐狸脚下。
在空中正往下倒的简三春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内心全是惊惧。
段容真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温柔且缓慢的将她揽入怀里。
魔狐狞笑着将那铃铛吸到手里的时候,段容真和简三春也恰好实在的摔在地上。
段容真在简三春耳边低声到,“别担心,秋秋。我不会有事的。”
简三春并没有安慰到,相反她觉得自己的心更慌了。
段狐狸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一道金光闪过,魔狐手中的铃铛应声而碎。
魔狐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竟然为她做到了这种地步!”
“我放你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段容真冷然的眸子里全是慑人的寒意。
魔狐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想要的是你的身体!一点肉末就想打发人,你当我是门口的叫花子吗?”
段容真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如果不想走,我也不介意你留在这里。”
“段容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死在这儿,难道你就能活着了吗?你不会不知道铃铛对我只是暂时的压制作用吧?你现在没了制胜的武器,还在这里嚣张什么呢?
我告诉你,身体我要,你的女人,我也要!”
简三春的耳朵被这一阴恻恻的宣告吓得抖了两下,她紧张的抓住段狐狸胸前的衣服,然后她听见段容真在脑海中跟她讲,“记下我接下来说的话,这对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很重要。”
简三春忙不迭地点点头。
段容真没搭理那只在发神经的魔狐,一心一意教简三春道,“天地玄黄,白露苍苍,势有急破,挥有穹光…………苍天为我,舍命一刀!”
简三春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在法术口诀上,而不是耳边魔狐传来的疯狂之音。
她勉强将这又臭又长的法诀记下,却又见段容真在她脑子里用灵力上演了一出完整的剑诀。
段容真做完这一切后扶她从地上起来,动作缓慢的好像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
他叫她沉浸在那一连贯的剑招中,却不向她解释分毫,全靠她悟。
魔狐又怒又气的冲上前来,与段容真又扭打在一起。
简三春着急的都要哭了,但是在这关头,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她这临阵磨枪的三脚猫功夫了。
段容真这次很快败下阵来。不过维护她的姿态依旧是毅然决然。
他的背影单薄的好像一阵风刮来都能把他吹跑。
简三春酸涩的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眼眶中去。
在魔狐又勾着利爪冲上来的时候,她闭上眼睛默念起来刚才段容真教给她的法诀。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简三春在心中越念越快,她体内的半颗狐丹也开始从静止不动到飞速运转。
在魔狐离段容真只剩一寸的时候,简三春的眼睛突然睁开,一道利光从她的腰间飞出,直逼魔狐面门。
那是无名剑,简三春在认出它的时候心中一凛。
那一刻,她真的好像是藏剑峰山上那个威武却冷淡的大师姐。
她心中燃烧着是熊熊火焰,她知道她为谁而战。
她甚至想到当初救这狐狸的时候,也是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就此结下不解之缘。
形随意动,简三春控制飞剑控制的非常好。
她只是凭直觉想要将敌人置于死地,却没曾想步步紧逼,让那嚣张的魔狐一连退后着踉跄了好几步。
飞剑的角度很是刁钻,有几次险些划到魔狐的眼睛和耳朵。
他恼羞成怒,却发现这剑总是能预判他所有行动。
魔狐眼皮一跳,就听见段容真慢条斯理道,“别挣扎了。它有剑灵。”
剑灵?!这其貌不扬的剑竟然有剑灵?!这世界已经有多少年因为灵气不足没生出剑灵这种东西了?
剑灵是一把剑最高水平的呈现,它可不单单是承接了剑招有那么简单,它的意志以它主人的意志为主,已经可以独立成为一柄杀人的剑了。
只要简三春的意念不停,它就会一直追着魔狐打。
自觉用那种惊天动地的大招打。
魔狐心中大骇,他把空气一撕,准备遁入虚空,但无名剑并不允许。
它速度极快的挡在魔狐面前。剑尖朝他。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从他胸前洞穿而过。
魔狐刚想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
低头却见自己不实的虚体真的被剑灵豁开了一个口子。
简三春瞪大了眼睛,比魔狐的不可置信还不可置信。
她想着叫无名剑再补两刀,但那剑直直从空中落下,好像完成了他阶段式的使命。
简三春郑重地把它收了起来,放在腰间,看向地上那坨死掉的黑魂。
魔狐死了。
情真意切的瞪着眼死了。
周围的场景都开始消散,
段容真“咳咳”两声,抱着简三春纵身一跃。
眼前的场景陡然换了一个。
闻无心还在与孔却对饮,简三春胸口却像装着石头一般堵堵的。
她甫一清醒,扔下两人,撒腿就朝屋里跑。
在看到床上的人真的悠悠转醒后,简三春喜极而泣。
她冲窗外大叫道,“醒了!醒了。段容真醒了!”
孔却和闻无心应声而入。
孔却见他无恙,将手里的酒壶扔过去。
段容真四肢无力没接到,倒是简三春一脸紧张堪堪的抱住了。
闻无心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醒了就好。”
段容真第一反应不是欣慰,而是看了一眼简三春,慢悠悠冲他道:“抱够了能出去吗?”
那话中的嫌弃和赶人孔却听得分明,她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然后识相的闪人了。
只有闻无心是个迟钝的,明明两个人的眼神都要黏一块去了,他还杵在两人中间跟个灯泡似的。
段容真牵动唇角,似笑非笑的问他,“还不走?”
“去哪儿?”闻无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段容真都恨不得给他踢出去。
“去你该去的地方,总之不是在这儿。你要不想下次我见无虞时候,跟她说你偷偷喝酒的话,现在老老实实给我出去。”
段容真这话说的可谓是毫不留情,并直接让目光越过闻无心,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简三春身上。
他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小别胜新婚—我想和我媳妇亲亲我我。
闻无心这次终于看懂了,他被直白的不好意思,无语半晌,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咳咳清了清嗓子。
“等你完事了, 记得来找我。”
简三春闻言,脸红的要滴血,段容真刚刚那一眼中的侵略性太强了,加上闻无心这样的口无遮拦,简直就是!!!简三春越想越像被蒸熟的糯米糕一样。
趁闻无心还在,猛地灌了一口酒壮胆。
闻无心揶揄的看了她一眼,简三春简直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这狐狸怎么一醒来连脸都不要了!他不要,她还要好吗!
闻无心麻溜的走了,简三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只要一对上段容真的目光,她就感觉像被确定了什么专属关系一样。
借酒意酝酿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很清醒。一滴醉这次完全没有帮上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