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苦难让人伟大，逼我喝凉水噎硬馒头，她却吃着鸡钵钵香得流油。
后来我远离暗无天日的家庭，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她却带着私生子来搞事，纵容她宝贝儿子猥亵我，还反咬一口我勾引他，还想掏空我的钱给家里花，让我在人前骑虎难下。
妈妈，如今的我，再也不是任你宰割的小绵羊。
曾经受到的伤害，我定将加倍奉还！
1
我半蹲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这次大姨妈疼得厉害，下腹部就像好几台机器在搅动一样，根本就直不起腰。
我妈从身后走过来，拿着莲子放到我面前。
生理课上说过，莲子性寒，女性在月经期间不易吃。
像我这种情况，吃了只会更疼。
可我妈不听解释，当场指着我的脑门破口大骂：“你们这代人就是娇气又矫情，我大热天在外面拨了莲子这么久，连空调都舍不得开——妳还不知道感恩！我不懂莲子寒不寒的，但你这样做真让我心寒！”
屋内一点风都没有，汗水渗透发丝贴在额头上，本来就让人烦躁。
这些话钻进耳朵里，听得我更烦了。
可我知道不能惹怒她，要不然只会变本加厉，没完没了。
我忍着剧痛跟她说：“你可以开空调。”
她砰的一下就炸了，“我可不像你那么败家，电费那么贵，我怎么敢开呦！”
不管我怎么说，说什么，她都有话堵住我的嘴。
我眉毛紧皱，不想再看她一眼。
“你是嫌我烦了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农村妇女，我们岁数大的人就是贱，就活该不受你们待见！”我妈声音本来就尖利，这一喊更刺耳。
她神色癫狂，右手疯狂扇着自己嘴巴，还嘟囔着：“让你贱，让你贱。”
“妈——！”顾不上腹部的疼痛，我赶紧起身拦住她。
声音几乎哀求，让她停下来：“我吃，我吃。”
莲子被我囫囵吞枣的塞进了嘴里，余光瞟见她脸上露出宽慰的笑。
就像我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
没有拒绝，没有反抗，没有违抗她的命令。
我妈美滋滋地出去了。
我把门关上，世界终于安静。
2
应该是莲子的缘故，现在只觉得比刚才疼得还厉害。
我紧紧的咬着牙关，擦了下额头的虚汗，从床上爬起来找布洛芬。
药呢？
柜子被我翻动有些乱，传出来些声响。
角落处有个银色亮晶晶的东西。
找到了！
救命神药！
我紧忙拿了两粒送到嘴里，才刚服下，就听见咣当一声。
门被我妈撞开。
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左手插着腰，右手再次戳着我的脑门，一字一句的喊：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关门？你拿我的话当做耳边风是吧？”
“你再关门，我就把这破门给你拆了！”
我摇摇头，怎么会呢。
她的控制欲有多强，我怎么敢不听。
小学吃了一块男同学分我的蛋糕后，我妈大闹学校，强行抠我嗓子眼催吐。
到了初中，她甚至不允许我结交任何朋友，无论男女。
好不容易上了高中，我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人权。
每到周六周日，她都把我锁在家，禁止我出门。
说学生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
现在我高考结束，终于要上大学了。
不管报在哪个城市，只要能离开她就行。
这种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我妈目光如炬，眼神落在我的手上，猛的一拽，布洛芬落到她的手里。
“你怎么吃这种东西！”
这...这不就是止痛药吗？
我看着我妈，手足无措的解释，布洛芬止痛快，可以缓解我的疼痛感。
谁知到我妈嗓音陡然拔高，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吃这种东西？这药吃完会影响生育，以后生不出男孩，看婆家还要不要你！”
眼前一黑，布洛芬摔在脸上。
我妈是小学教师，她不可能一点生理知识都不知道。
再说了，疼痛还抵不过生男生女吗？
“妈，生男生女本来就不是布洛芬决定的，它只是用来止疼...”
我妈咧着嘴坐在地上，哭天抹泪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笨的玩意……”
我爸和我妈离婚了，这些年一直是她抚养我长大。
在我的印象里，她俩总是吵架。
我爸喝的醉醺醺的，骂她是不下蛋的鸡，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我妈在旁边抽泣。
我壮着胆子走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试图给她些力量。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把我推倒在地，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我不懂的情绪。
现在回想起来，是悔恨吧。
后悔生了我。
恨我不是男孩。
3
我妈哭了一阵，就回自己房间了。
看着摇晃的门，我始终也没有踏出那一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还是让它继续开着好了。
布洛芬还是很好用的，吃了两粒之后，肚子也就没那么疼了。
这一晚睡的很安稳。
为了整个暑假不被困在家，我特意找了个暑假工，给自己赚一些学费。
晚上刚到家就看见我妈坐在卧室里，低着头，在翻着我的日记。
她眉头皱成川字，屋内的低气压让我忍不住心慌。
“妈——”
我妈抬头，随手抄起本书扔在我身上
“你怎么晚了一个小时到家？”
“今天忙就加班了……”
“我是不是说过要在几点之前回到家？妳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又是这些话。
又是这些。
我深吸好几口气，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
不要吵架。
不要吵架。
我妈抱着胳膊，眼神斜睨着，见我不说话，坐在床上大力撕着我的日记。
“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你什么东西都是我的！你都高三了，还敢写这些没用的东西——”
那些碎片纷纷扬扬的从天上洒落，像场苍茫大雪，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低着头哀求她别再撕了，却无济于事。
那日记上记录的，是我压抑的情感。
我妈有心脏病，我为了不让她生气加重病情，学会了逆来顺受。
可她一步步践踏我的底线，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人了。
就只是个出气筒，是她的玩具。
我终于忍不住了，这两天的情绪通通爆发，声嘶力竭的质问我妈，为什么这样对我。
那些别人触手可及的小事，对我来讲都是奢望。
其他的我都能忍，可怎么连写个宣泄情感的日记，都开始被严令禁止了呢？
我全身战栗，声音也在打颤：“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更别提空间。
一举一动，都必须在她眼皮底下进行。
一旦有自己的意识，就是不听话，就是逆反。
这个家庭深深扼制着我，我感觉自己抑郁得难以呼吸。
“妈妈管你都是为你好，我是你亲妈，我能害你吗？妳不做个乖乖听话的好女孩，以后没人愿意娶你！”
我妈起来的太急，跌坐在床上，又翻找了些心脏病药吃。
看着她吃药的样子，我只能任命的闭上眼。
再忍忍。
叶冬，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再忍忍吧。
4
我妈和我说，让我报家附近的学校。
大姨家的姐姐就是在那上学，毕业了包分配，现在是名幼师。
以我的成绩足可以去外省上一本，留在家附近，未来恐怕只会和她一样。
那种日子，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我自然不同意。
“幼师的工作多好！稳定又不累，你这死丫头，我是你妈，我还能骗你吗！”
我的梦想不是老师。
所以无论她再怎么说，我依旧是不为所动。
为了防止她拆我的档案袋，我连暑假工都不打了，每天就在家等快递。
没过两天，我就接到了录取通知书。
红彤彤的。
我妈在我房门前转悠了好几天，实在是没有机会下手，气的破口大骂。
说我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距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趁着我妈做饭的功夫，我把通知书藏到衣服里，混装在箱子边缘。
这行李箱上有密码锁，除了我谁也打不开。
我妈气急，锅铲拍到背上，我疼的一声闷哼。
“那么好的学校你不去，非要去什么外省，非得要把我的钱花没了才开心是吧！”我妈不知道哪来的蛮力，一把抢过行李箱，打开门踹了出去。
一阵轰鸣，我眼看着行李滚到平台上。
“妈！”
我紧忙跑下去，检查表面有没有损伤。
还好，没坏。
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眉眼之间都是洋洋得意。
“妈，我的分数可以上好大学，你为什么偏要我去大专！”我尖利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楼下邻居露出个脑袋，好奇的张望。
她看见有人围观，嗓门更大了。
“一本大学怎么了？出来不还是得自己找工作？幼师每个月3500块，离家还近，这不比别的工作强了百倍！”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无论我怎么说，她都拦着我。眼看着行李箱都拽变形了，我一使劲扯过箱子。
她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扬起手扇了我个巴掌。
“我生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忤逆我的。”
右耳嗡嗡轰鸣，声音也听不太真切。
脸上火辣辣的。
“你大姨特意拜托我，只要你去了，老板就会给你姐1000元好处费，到时候她家500，咱家500。你能不能多为家里着想，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
我自私？
高三时，她让我这个还未毕业的学生去打工自己赚学费。
为了500元，她就能让我放弃高分去读大专，让我自毁前程。
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第一次，我觉得将我生出来的这个女人如此可怕陌生。
我不是她的女儿，她不爱我。
我只是一个满足她私欲的工具。
如此窒息。
我摸了摸包，感受到里面鼓鼓的学费才算安心。
不想再和我妈多说一句话，手拎着行李箱，在她愤怒的目光下离开了这个家。
我必须闯出名堂来，给她们看看。
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才能主宰！
5
开学的上半年，我每天放学都会去打工，为了能多省点钱，衣服和鞋子也都是穿坏了才换。
室友张丽总是把零食和她的衣服，默默的放在我床上接济我。
我退回去，她让我收着，以后有钱再还。
同学们都很好相处，没有想象中的歧视和瞧不起。
最近天气变凉，麻辣烫店的生意很好，我在屋里几乎转不开身。
张扬是我同桌，和我一起打工。此刻的他比我还忙碌，恨不得在地面飞起来。
“叶冬，你去把那盒辣椒拿过来。”
我转身朝着小料台走，可没走两步，就感觉眼前一阵晕眩。
接着脑内空白，失去了意识。
所见之处，一片漆黑。
眼前灰蒙蒙的，让人找不到方向。我惊恐的大喊，依旧是没人回应。
没过多久，眼前有些光亮。
我迎着阳光奔跑，五感逐渐清明，醒来时就看见张扬那张熟悉的脸。
“你醒了？哎呀可吓死我了。”
他长舒口气，坐在我旁边碎碎念，说我是营养不良突然晕倒，需要休息。
把电话递给我，说我妈刚才来电话了。
“母女连心，她肯定想你了。”
可笑，她会想我？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通话记录，再三斟酌了很久，最后拨了回去。
刚接听，那熟悉的大嗓门就钻进耳朵里：
“你个死丫头，死哪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张扬轻咳一声，尴尬的看着手机。
这个手机是二手的，通话声音比较大。
想必我妈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我刚才身体不太舒服晕倒了。”
她声音拔的老高：“晕倒？”
我没回答。
小时候我想吃鸡腿，她骂我小小年纪就这么馋，长大了还得了。
等我再大一些的时候，邻居阿姨给我甜点吃，她一把打翻在地，说现在的人不忆苦思甜，她小时候都没吃过，凭什么我现在能吃到。
我的营养不良，多半拜她所赐。
本以为听到我晕倒会激发她为数不多的母爱，没想到我妈还是同从前一样，从头到脚让我冷透。
“我干这么多活也没晕倒，妳真是一点苦都不能吃哦。医生都是骗人的，为了让你交钱才说你有病要治。当初我就不应该生你，要不然省下的钱都够我过上好日子了……”
还是那些熟悉的话。
还是对我不闻不问。
怪我还对她抱有一丝希望，怪我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我冷着脸挂断电话，直接将她拉黑删除。
张扬端起一旁的葡萄，见我不吃，硬塞到我嘴里。
我不懂他的意思。
“吃吧，多吃点，慢慢就甜了。”
至此之后，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
好在我妈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现在我已经大二，在张丽的帮助下，我俩成功建了个自媒体账号，变成了美妆博主。
收入是我打工的好多倍，也算是实现了财富自由。
我们三个已经开始畅享美好生活了。
可突然有一天，噩梦般的声音居然再次在我身后响起。
“死丫头，我们找你找的可好苦啊！”
我妈咧个大嘴，眼中透露出精光。
张扬把我拉到身后，拉开了距离。
这时候我才发现，消失了好几年的爸爸也站在一旁。
身后躲着个比他还高的男孩，约莫着十七八岁模样。
学校外人来人往，围着我们叽叽喳喳的。
这都怎么回事？我头疼欲裂，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回到了那让我窒息不已的过往。
我妈见我不出声，虚情假意地想要拉起我的手套近乎，被我下意识甩开后恶狠狠的开口，大骂我是不孝女。
同班的几个女生站在一旁录视频，就等着把我出丑的视频挂网上。
毕竟嫉妒我们自媒体账号收入的人可太多了。
“现在你上大学了，野鸡变成金凤凰，就看不上我们了是吧？”
我妈这一嚎，直接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