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嗯,昨天见到的。我感觉,那个孩子不是很好交流诶。”站在机场的大厅里,看着一辆飞机正在起飞,男人扬起笑容。
他的穿着和那天在飞机上一样,因为睡了好觉,气色也好了不少。随身带着的几副扑克牌塞在裤包里,显得鼓鼓的。
“我总感觉从那种家伙嘴里抠出钱来很难哦。”
“海德拉已经放弃他了。”被喊作叶子的少年走出了医院。“你自己说的,要跟他做生意。”
“诶,等等。三、二、一——”男人打了一个响指。
那家原本在起飞的飞机忽然如同烟花一样爆裂,绽放在空中。
巨大的响声震惊了整个候机厅,所有人都尖叫起来——包括这个男人。
“啊!好可怕,好可怕。”他可怜巴巴地眨着自己的蓝色眼睛,嘴角却满是笑意。
“头儿。”叶子知道这是老大的恶趣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他当年在黑市站了好几个星期,各种挑剔之后怎么就瞎眼跟了这么一个神经病呢?
“好啦,我知道了。”男人漫步在一片混乱的候机厅,像是在看戏一样地看着那些抱着孩子说着“没事,不要怕”的女人,心里有些叹息。
要是他老婆也这么温柔就好了,也不至于离婚了嘛。
“我会想办法的嘛,比如去他们那个破学校逛一逛,看看我跟许少爷还有没有缘分遇见。”
“好吧。”叶子招停了一辆出租车。他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你在伦敦报完仇就去收一下租。”
“五还是六。”
“十一啦。永远不要惹会算账的人,我最讨厌别人拖欠。”
“我知道了,马上换新号码,我会邮给你。”
“嗯哼,挂了,我去借个车。”
趁警卫不注意,男人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诺大的机场,此刻的高速路上全是因为这场恐怖袭击而停止的车辆。人们纷纷离开汽车,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天空中那陨落的残片,根本没有注意到元凶已经坐进了他们的汽车。
“我还蛮喜欢这种小车的。”他坐进一辆mini cooper,看着钥匙扣上还挂着卡通小玩偶,就笑着道歉,“哎,抱歉呢。可怜等会儿这个小姑娘得哭一会儿。”
不过这不能怪他啊,都怪她太喜欢看热闹了嘛。
开着车离开了高速路,他心想着得快点儿找到别的代步工具,不然警察肯定要跟着他跑了。
那样多麻烦啊。
他是生意人又不是罪犯。
——好吧,虽然犯过那么几条所谓的影响治安、买卖军火、拐卖儿童、逼良为——不过最后那个还真的不是他逼的,女人们都喜欢他啊,那有什么办法。
比如前天那个空姐。
不就是乖乖听话帮他骗了许久智吗?
当然事后他也好好地“奖励”了她。各种意义上而言,那真是一桩好买卖。就是不知道当她被人发现在机舱里玉体横陈的时候有没有报警了。
——管他屁事。
哼着小曲,看见了一个公交站,他就弃车离开。
幸好圣玛丽学院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院城,路人皆知的名气让他稍微一问就找到了大门口。
“你好,请出示证件。”
一名警卫拦住了他,他歪头故作无辜:“我的证件弄丢了诶。”
“那就没办法了。”手持枪械的警卫后退一步,“你不能进。”
“不能?不会吧。我儿子就在里面上班诶。”他叹气,“我可是很想他才来的哦。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钱都花完了才到这里——你该不会是要我回去吧?”
“这个——”听他说得这么严重,警卫有些动摇,看向另一个同伴,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
“这样吧,你给你儿子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好主意。”他掏出包里的纸牌,抽出一张红桃6,“你们看这个什么?”
“红桃6?”
“怎么会是红桃6。”他淡笑着走到警卫的面前把这张纸牌放进了对方的上衣口袋。“自己看看,是什么?”
警卫大惑不解却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低头打开自己的口袋的那一刻,眼珠瞪大。
“这——”
“怎么了?”
另一个警卫想要看,却被男人拦住:“别眨眼,你也有。”
他如法炮制,将一张红桃6放进了第二个警卫的上衣口袋。
“你这个家伙,搞什么——”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一叠欧元出现在了口袋里。
“因为纸牌里没有绿色,我只好用红桃6代替了嘛。”男人双手揣进裤包,笑眯眯地望着两人,“话说,我现在想去见见我可爱的儿子,可以吗?”
两个警卫对视一眼,原本觉得男人穿着简单,甚至有点儿穷酸的念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心里满是天降横财的激动。
“可以。你的证件很齐全。”他们正色说着瞎话,就打开了通往圣玛丽学院的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应该算是一个小偏门。
不然哪里有这么好糊弄?
真是见识浅薄啊。不知道欧元也可以作假吗?
他喜欢用外币骗人,因为用本地通用的货币,人们往往知道怎么辨认,而外币就不一样了。
至少他们得先上网找个搜索引擎先查查汇率。而直到银行说没收假币的时候,才会不甘心地搜索“如何辨认假的欧元咧?”
太无聊了这些人。
男人悠闲地走到了班车站,心想着自己得怎么度过没有许久智的日子。
“伦敦啊,飞回来也得明后天了嘛。何况我还炸了着陆点。”男人思考着,看着班车进站,
“对了,干脆去看儿子吧!”
他一拍手就决定了。
“不过,我儿子叫什么来着?”
鹿庭吐了个痛快,终于从厕所里出来。而此刻终于醒来的唐泽浩赶紧接力跑进了厕所。
“少爷。”柏陆坐在凳子上,打了个哈欠。“你还好吗?”
他刚醒来就知道那个在厕所里大吐特吐的男人是鹿庭,心想着等会儿得给他做点儿暖胃的东西,不然肯定还得吐。
“还好。”鹿庭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喝酒了。
他从未像昨天那样醉过。
借酒浇愁,剩下的不是解决之道,而是更加痛苦的宿醉。
“我扶你回去吧。”柏陆虽然记不清昨晚上到底喝了多少,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和兰河应该只喝了十几瓶,剩下的那些,全都是两位少爷的。
到底是谁,怎么说起来要干这种蠢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赶紧让少爷好起来。
“快带他回去吧。”兰河见鹿庭那惨白的脸色,赶紧说道,“柏陆,让他喝点儿热的。”
“好。”柏陆撑起疲惫的身体,背着无力的鹿庭离开了医院。
回到月亮之心的时候,鹿露安和可可也刚起床。
洗漱完毕的鹿露安坐在餐桌前打着哈欠,而可可则是在洗漱。
“堂哥?”看着门被打开,鹿露安赶紧跑到玄关。
刚到两人面前,鹿露安就闻到了一阵酒味。
“你们喝酒?”她不敢相信。
在她的记忆里,鹿庭从来不喝酒的!
“这个,昨天发生了一点儿事情——”柏陆纵使再老实,也编不出自己想不起来的事情。
鹿露安看着半昏迷状态的鹿庭,心里是又生气又着急,“柏陆,快带他去房间啊!”
“好。”柏陆赶紧上了楼,鹿露安也不管早饭了,来到了鹿庭的房间。
“快点放下。”鹿露安把被子打开,给鹿庭盖上。他的米黄色碎发耷拉在眉眼前,整个人安静地像是没了呼吸一样。
“堂哥。”她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我去给少爷弄点儿热水来。”柏陆起身走出房间,刚下楼就看到了从厕所里出来的可可。
她刚洗完脸,额头上的刘海还沾着水珠。
柏陆一看见可可,昨天的告白就在耳畔回想,他的心跳立刻漏了一拍。
“诶?!”可可一抬头就看见了呆立在那里的柏陆,“你怎么会——”
“我稍后再回答你!”柏陆以为对方在索要回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他匆忙地跑进厨房,拿起水壶放好了自来水就夹在了电磁炉上。
按下按钮,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柏陆总算是心情平静了一些。
可可听到厨房里的动静,不敢相信那个被解雇的家伙竟然还有脸出现在鹿家!
难不成他以为白做工,f感动了少爷和小姐,就会让他回来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啊!
可可走进厨房,看着柏陆高大的背影:“柏陆,我昨天的话你没听见吗?你不是说自己听懂了吗?”
果然,可可来质问他回复了。
柏陆真后悔昨天没有想明白。
不过,他已经答应了鹿少爷要好好地回复,那他一定要谨慎地处理今天的逼问。
“我,我是听明白了的,只是我还有点儿——不清楚。”柏陆盯着还没沸腾的水壶,脸上却是已经烧得火旺。
怎办,他跟她说话超紧张!
“不清楚什么?”可可走到他身边,抬头望着他,“你告诉我,到底哪里不清楚啊!”
“我——”原本就低着头的柏陆看着她,一时语塞。
他之前都没有觉得可可的眼睛这么大。
现在看起来又灵动又可爱。
怎么搞的,她的脸上好像是在闪光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好看。
“干嘛,到底哪里不懂?”可可快急坏了。
这个柏陆太难懂了!
她已经用尽了招数,怎么就是搞不定他啦!
可可皱起眉头,都要被他气出内伤了。
柏陆看着她的小脸上全是不悦,心里不断催促着自己——说点儿什么啊!
憋了大半天,柏陆想起鹿庭的话——如果你喜欢她,就要对她好。
对啊,他先对她好吧。如果发现自己真的喜欢她,就对她更好。就算今后发现自己不喜欢,也不会得罪可可。
想罢,柏陆认真地看着可可:
“可可,你放心,以后你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