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晚上施雯打回来一个电话。
之前在澳洲的一切动向，施雯多多少少都有和苏予说。
沈成蹊的手臂是开水烫的。
连续几天半夜家里没人，他起烧水烫到了自己。
施雯去了六天了，暂时还没回来的意思。
苏予觉得施雯大概是听进去了她说的话，但是听进去多少不知道。
“罗姨明天就回去。”施雯在电话里顺着，话音还没落，电话就被沈成蹊上抢占。
“苏予？”沈成蹊冲着电话喊了一声，怕苏予听不见，还加大了声音。
苏予耳膜被震了一下，立刻拿开手机，“你小声点。”
这听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住院的病人。
施雯在旁边说了他一句，“小蹊，叫姐姐。”
沈成蹊没听。
“苏予，我有准备新年礼物！你想不想要？”沈成蹊在那边开始卖关子。
谁知苏予反回了他一句，“不想。”
“那，那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沈成蹊又问。
“不想。”苏予还是这句。
“喂！”沈成蹊有点急了，“你就不好奇吗？”
“我应该好奇么？”苏予反问。
“当然了，这是送给你的呀！”沈成蹊一本正经道。
苏予微顿，“送我干什么？”她和沈成蹊没熟到那个地步吧。
上次的照片也是因为拿人家的手短，又掉了沈成蹊的面子，苏予才拍给他补偿的。
苏予后面又听他说起了一堆听不懂的东西，最后沈成蹊还跟她说，“你一个人在家害怕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不告诉别人的。”
苏予：“我不需要。”
她草草结束了越洋电话，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初六是晴天。
落的新雪叠覆在旧雪之上，如同粉刷了的老墙一样，盖出一片纯净的白。
唐胥一早给她发消息，“在干嘛？”
苏予回：“刚起来。他们快到了，中午出去吃饭，下午去转转。”
唐胥：“要不要我送你去？”
苏予：“不用，又不远。”
唐胥：“……嗯，注意安全。”
唐胥坐在床边，对着手机上的他们两个字盯了半天。
如果说昨天是语焉不详，今天这个就是至少得有一个男生，才称得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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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予穿戴好以后，宋眠和江墨白正好到汽车站。
她发了个集合地点给他们，就在学校不远处的广场，那块吃饭的地方多。
江墨白和宋眠是打车来的。
宋眠穿着一件紫色的面包服，一头长发高高地束着，那双细腿一下出租车，就被苏予给逮到了。
苏予站在路牙子上招手，“这！”
“予儿！”宋眠张开双臂朝她冲过来，结结实实地把苏予撞了个满怀。
苏予被她勒的脖子疼，贴在她肩膀上道，“姐妹，咳咳……留我一口气……”
宋眠哈哈大笑地放开了她，上下打量着。
江墨白还是像往常一样敞着羽绒服拉链，付完钱后长腿几步踩过斑马线，伸手将宋眠拎上了路牙说，“往里站点。”
宋眠瘪瘪嘴，没搭理他。
江墨白垂眸看了眼苏予，面色白皙，眼睛明亮，跟他来之前想象的惨兮兮的样子大相径庭。
“我外孙女婿呢？”江墨白环顾了四下，随口问。
“……”苏予对他翻了个白眼。
“过去，先挑个地儿吃饭。”苏予朝着广场里面抬抬下巴。
瞅她这自如流畅的指向动作，饱含着一股上位者的豁达气息。
这是跟老大混久了？宋眠心说。
而不过这个动作，已经让江墨白自动脑补了苏予和那位叫唐胥的相处模式。
苏予是个不太惹事儿的人，但是要是遇着了事儿，也不会缩着受那委屈。
两个人都是有锋芒的时候，在一起都得避免扎着彼此。
江墨白拉宋眠一根袖子，已经把人往前带了半步，道，“成。”
三个人模样出挑，沿着二楼转了一圈引了不少人往这儿看。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紫色衣服和黑色衣服的是一对儿。白色衣服的那个多半是灯泡。
那个一看就是作为灯泡的苏予正坐在宋眠旁边，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拿着菜单正点菜。
灯泡什么的，苏予早习惯了。
“锅底老样子？”苏予垂着头问了句。
宋眠刚拿出小镜子出来照。
江墨白点头嗯了一声，“成。”
“予儿，你背一书包干嘛？”宋眠看着她放在座位上的书包问。
江墨白则推了一下眼镜，拧眉道，“啧，你这是给二位长辈备了礼物？”
宋眠眨眨大双眼，期待地看过来。
苏予挑挑眉，“你们下午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宋眠又问，“哎，话说你们家那大爷，真人跟照片儿比，哪个帅？”
江墨白扣了一下宋眠的脑袋，宋眠恼怒地摇摇头，催促苏予道，“快说快说啊！”
江墨白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们道，“由内而外的学术气息才是真正的帅气，懂？”
苏予：“你这是背后骂楚星宙丑？”
“噗……”
宋眠在一边差点把杯子笑掉。
苏予其实仔细瞧了宋眠手里的影像资料，都是不太近的，也不是正面。
“他真人啊……”苏予托着腮帮，“嗯，比照片儿好看点。”
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
还有，脖子长腿长手也长。
“哦～”宋眠煞有其事地点头。
“就光看脸啊？”江墨白看着宋眠道。
宋眠摇摇头，立刻道，“不然我干嘛和你在一起？难道看中你的才华？？”
江墨白：“你是看中我的作业。”
而苏予眨了眨眼睛，不乏认真地对着二人道，“说实在的，我看中的是他的内在美。”
宋眠：“再给我倒杯水。”
江墨白：“吃菜吃菜。”
苏予：“……”
一顿饭倒没吃多久，但是几个人离开店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不停地说话和笑，也挺费精力的。
“消消食儿。”苏予边走边道，“等会带你们去一中看看。”
“这会能进去么？”宋眠朝着远处的校门问。
等到三人到了校门口，苏予背靠着老槐树，给两人一人发了两张试卷。
“拿手里，跟着我进去。”苏予道。
江墨白对着手里的物理精炼略无语道，“怪不得期末物理那么难你还考那么好，随身渗透复习啊。”
宋眠把正面叠在上面，一本正经道，“我尽量假装能看懂。”